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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聽解釋，你敢越過我批假條就該想過後果。」

    「只是幫同事請假……」

    「閉上你的嘴去做事，繼續檢查公司食堂和四個出口的監控記錄。」

    ……張思曉默默地掛斷了電話，不一會兒，前輩一號的信息發過來：

    【操/boss進化到恐怖等級了你到底在哪兒，你家裡的電話我們調出來打過了根本沒有人接！說好的回家休息呢你真是玩得太大了，boss今天一定要見到你，你是要害死我們這些老人嗎……】

    當視線掃到「一定要見到你」的字眼時，她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張思曉壓下心底的異樣，瞄了一眼手機當前顯示的時間，點開需要手勢解鎖的保密軟體，成功解鎖後，啟動菜單裡面的地理位置反隱藏的選項。

    然後，她終於接了那個無法屏蔽的電話。

    「你在哪兒？」果不其然，傳來的聲音是屬於彭沿的，通過電磁波像是直接擊入她的心。

    心一直跳得厲害。

    「不吃午飯，不回信息，不接電話，」彭沿停頓了一秒，似乎在為接下來的話作準備，他淡淡地說：「你想死嗎。」

    心跟著他的話一下子停到嗓子眼，她緩緩地吸了一口氣。

    彭沿聽著她的呼吸聲。

    她不說話，他也沒再開口。

    僵持也是對持。

    他在玩心理戰術。

    這個念頭才剛剛意識到，她早就按照計劃好的數到三十秒前掐斷了電話，接著退回剛才的軟體頁面，點了幾個鍵，屏幕上顯示的地理衛星圖開始追蹤到接電話的人的具體位置，界面細化再細化，放大並生成一張公司內部構造的俯視圖，一顆紅點標在如小格般的幾層辦公室上，不斷地閃動。

    圖片右上方提示道：

    【目標在公司內部的控制中心，距離您126m】

    126m，兩棟樓的距離。

    張思曉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今早帶過忘扔的淡青色口罩，戴上，對著鏡子審視自己一遍，還是選擇把外套反穿了，並默念了三遍「我不是智障這是形勢所逼」。

    但還是很智障唉。

    她暫時無暇其他，小心謹慎地探出頭觀望衛生間外面的食堂，在最短的時間內鎖定那四架攝像頭，根據攝像頭的窺測範圍，心裡默默演算了一下，大概估出了攝像盲區與兩條最佳路線。

    嗯，可以了。

    快----跑。

    張思曉縮著脖子在空蕩蕩的食堂里快步走著，用競走選手的精神，以心念秒數為單位，疾風一般在三分鐘內貫穿大半個食堂及下樓梯、有驚無險地逃了出去。

    剛懸下一顆心，手機忽地震動起來，她低頭一看，圖片的提示變成了----

    【目標正在移動，距離您59m】

    【溫馨提示：你的手機正在被監控，對方破解了我萌的防禦。真是厲害了我的哥，記得介紹給我認識----來自學委的附加信息】

    她還沒來得及吐槽Top 1學霸做這個app的惡趣味，手機屏幕又開始跳出刺眼的來電顯示，同時暫退到四分之一大小的俯視圖裡的紅點閃爍著逼近她現在的位置。

    才三分鐘已經局勢巨變了……

    ……三重打擊。

    防禦被破解進而被反監控，來電屏蔽模式也不管用了，而最後一擊，就是彭沿跟著信號追過來……捉她了。

    張思曉當機立斷，往公司南方向的出口那兒的灌木叢里蹲下，反其道而行地大口大口吸氣，讓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

    她將app強行關閉，點了清除數據的選項，0.9秒內數據清理完成，然後，她接起沒有一刻停過的電話。

    「你在哪裡啊。」這是她今晚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第15章

    頓時空氣中只剩涼風吹過的聲響。

    隔著電話她都能感覺到彭沿心中無Fuck說的心情。

    畢竟她也是。

    「北門，你過來找我？」好幾秒後，彭沿回她，聲音里情緒暗涌，似乎被氣得沒脾氣了。

    「不來。」她還特意把尾音挑上去，十分騷氣。

    果然一旦面對了，想像中的恐怖也只是想像。

    她在那一瞬想通了所有。

    「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才會給你一種惹惱我也沒關係的錯覺？」彭沿平靜地說，呼呼的風聲颳走他原本聲音里隱含的意思。

    ……他還在找她，那邊傳來的風聲一直沒停過。

    「boss，我現在正式向你申請一個星期的假期，請你批准。」她也生氣啊她生氣就不是生氣了嗎。

    一想到曾經每天追在人家冷屁股後面熱情似火，但對方始終沒有表示出想跟你做朋友的意願，這樣的人不刪還留著過年嗎，這樣的人她知道真實身份不想再見也不行嗎。

    「我不同意，你當面來我這兒打一份假條。」彭沿說。

    「不去會怎樣？」她直截了當地問。

    「這不是選擇題，是命令。」他的語調很冷。

    「……」說變畫風就變，逗比和高冷真是來回切換自如。

    張思曉想了想，說：「反正你今晚絕對逮不住我。」

    先下一個心理暗示。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那等到十五之後再說。」

    「你，」彭沿的語氣稍微放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我男朋友臨時回國了，他要我去接機，然後讓我請假陪他玩一個星期。」她已經不管不顧了，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對話即刻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沒有風聲了。

    半晌，手機那頭的人終於出聲：「你男朋友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跟單身男人獨處一室。」

    忽如其來的心頭一顫。

    並不存在男朋友的張思曉：……

    字字戳心。

    「有。」她不想聊了操。

    「嘟----」

    她的願望實現得太快，彭沿乾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張思曉並沒有覺得他就這麼放過了自己。

    這個念頭在十分鐘後得到了印證，那時她正努力修復軟體里被破解的防禦漏洞，手機里又彈出來電顯示。

    她沒接。

    等修完了手機偵查軟體，電話打到第三次，她接了。

    「你沒從車場裡那個出口出去？」

    「嗯。」她借著夜色在南門終於成功溜出。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說。

    看來忽悠成功了。

    「因為我誤導你，讓你覺得我肯定不會從東南西北四個門出去。」

    聰明的人容易想多。

    他沒了軟體的追蹤，由前輩們提供信息，得知她知道四個口有人監視，加上她說過的絕不會逮住她自己，應該很容易會聯想到只有裡面有監控但出口無的停車場。於是他轉去那兒守株待兔，而她等到下班離開的員工們，混在人流中順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