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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12:07 作者: 南綾
    她身體不舒服,根本沒耐心多言,「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你當然不懂!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他憤怒的低吼,看著近在咫尺的唇,忽然狠狠吻住,深深探入她口中,拼命與她唇舌交纏。

    感覺到她的掙扎,他更加惱火,將她攬身一抱,走出浴室,直接壓倒在沙發前的地毯上。

    他一邊吻她,一邊去解她的睡袍,他聽見她在叫他的名字,叫他住手,還說了其他的話,每一句都讓他更加生氣,只想緊緊抱住她,吻住她,讓她完全屬於自己。

    睡袍本來就沒繫緊,很快被解開,貼身的薄衫被他拉開,手指飛快探了進去,狠狠撫摸她胸前的圓潤。

    「溫紀亞你是不是瘋了!」她幾乎在尖叫。他跨坐在她身上,壓著她,幾下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壓下來。

    地毯上的兩人幾乎接近赤 裸,冰冷的空氣里,肌膚在互相碾壓廝磨,她柔軟的觸感讓他瘋狂,他手往下探,用力拉掉了她最後一絲屏障。

    「我讓你喝酒,不是為了讓你回來對我做這些事!」她死死並緊雙腿,抵擋他的侵襲。

    「那你想讓我和誰做這些事!肖可伶?還是任何人都無所謂!你以為我不明白你的用意!」他一發狠,到底分開她的腿,立刻傾軋而上。

    她倒吸冷氣,推著他肩膀,拼命想後退。他一把扣住她腰身,低頭摸索著尋找。

    「溫紀亞!」她抬頭,狠狠甩了他一耳光,「你繼續瘋下去試試!如果你敢,你就繼續!」

    所有的動作都隨著這一巴掌停下來,微弱光線下,少年側著頭,維持著被打的姿勢。原本怒意洶湧的臉上,緩緩滑過透明的痕跡,沿著他的下顎,滴落在她身上。

    明明是冰冷的觸覺,卻仿佛灼燙了她。

    「紀亞?」她扳過他臉,劉海下的眼瞳,果然在哭。她赫然無力,他哭什麼,現在該哭的人是她吧!

    他甩開她手,有些狼狽的扭過臉,迅速將淚擦掉。

    她趁著這空隙趕緊將睡袍披上,後退幾步,平復著翻騰的內心和戰慄的身體。

    片刻的死寂。

    他裸著上身,緩緩跪坐在地毯上,「因為你喝醉了,所以把我們之間發生的事當成一個錯誤,只要事後糾正,就能將一切抹殺?需要的時候利用,利用完了又想丟給別人,是這樣嗎?」

    「紀亞……」她拽著衣襟,手指卻仍在顫抖。

    「可是,藍又恩!」少年仰起頭,唇邊泛起自嘲的嗤笑,「那晚喝醉的人只有你!我沒有喝醉,我是清醒的!我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和你發生關係!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她盯著他,只感覺惶恐。她從不知道,這個一點點在她眼底成長起來,總是笑容滿滿圍繞在她身邊的少年,居然會讓她有這種強烈的緊 窒感!

    那笑容逐漸透出哀怨,終究,還是她做錯了事。

    她的心軟下來,欲走上前去。然而,浴室的燈光隨著她跨出的腳步蔓延而來,他劉海下的俊帥眉眼在這一刻分外清晰,映在她瞳底,觸目心驚!

    她赫然收緊手指,冷聲道,「無論意味著什麼,都與我無關!還有,我再說一次,以後沒有我的許可,不准隨便上樓!你若不願意----我這裡就沒辦法讓你再住下去!」

    他的眼瞳似乎在剎那間透出絕望的光。

    她撇過頭,不去看那眉眼,轉身上了樓梯。

    ++++++++++++++++++++++++++++++++

    藍又恩和溫紀亞徹底陷入冷戰。

    那晚的失控後,她第二日還是做了早餐,可他沒有吃,站在沙發前遠遠的看她一眼----那目光幾乎沒有溫度,接著無聲出門。

    她低頭,隨手將他的那份早餐倒進了垃圾桶。

    之後很多天,一直都是這樣。

    連著三天做了早餐沒人吃,她也就不做了,每天睡晚一個小時起床,然後在公司附近隨便買個三明治充當早餐。

    至於晚餐,她更加不指望他會做,有時在餐廳一個人吃,有時去雨晴那裡吃,再有時,接受周紹豐的邀請,跟著他從市中心吃到郊區。

    大約是跟她見面次數多了,他越發覺得和她距離遙遠。那種距離是看不見的,就像周遭的空氣,無形卻存在。往往在她笑的時候,生生隔在他們之間,讓想進一步的他不得動彈。

    慢慢的,他似乎也釋懷了,美女雖然追不到,但做個朋友也不錯!

    「舒研這丫頭,最近似乎有煩惱,我這個做二哥了,長年都在國外,她和我也不親,什麼都不跟我說。」某日和他吃飯時,他的神情頗為黯淡。

    又恩輕笑幾聲,沒說什麼。在這個話題上,她儘量避免涉及。

    後來送她到公寓樓下,他想了想,又下車追上她,「如果你有時間,我的意思是----假如可以的話,你能否約她出來談談。」

    藍又恩目色一凜,無聲看著他。

    「其實,你和岑寂之間的事,我後來聽說了一些。」說這些話,似乎讓他很尷尬,「具體怎麼回事我不清楚,我也明白,他們之間的事,一定和你沒有關係。但是,我覺得,她這個心結,可能只有你可以解開。」

    她靜靜看著他,仍是不語,唇邊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容令他不安萬分,情急之下,忍不住握起她的手,「又恩!你可千萬別生氣啊,我不是說你故意讓他們產生什麼誤會,我只是覺得,應該是她單方面誤解了些事!你知道,岑寂這個人很悶,不會低聲下氣哄女孩。而舒研從小被家裡寵著,和他在一起一定會很不習慣,有時受了委屈也不一定!」

    藍又恩聽這番話,只是覺得好笑,臉上的笑容反倒更盛了。

    「你怎麼還笑,說句話啊!笑得我心裡都慌了!」他有些無措,拉著她的手捏來揉去。

    「麻煩讓讓!」突兀的清朗男聲自一旁響起,夜色中,少年一手勾著肩上的背吧,一手插著褲袋,正冷著俊容,注視兩人。

    「紀亞?你、你怎麼會來?」

    「我住這裡!周教授,請問你們聊完沒有?不要擋在路中間!」

    被自己學生看見自己的窘態,周紹豐自然有些不自在,可又怕放手後藍又恩會就這麼上樓,乾脆將她往自己身旁一拉,給溫紀亞讓出道,見他不動,忙說,「你先上去,我和又恩還有事情要談!」

    紀亞經過他們時微微停步,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的手還被緊緊握在他手裡。他眉頭一擰,扭頭上了樓。

    周紹豐只怕她生氣,也沒多想紀亞和又恩住在一起的事,只顧著問她生沒生氣。

    藍又恩實在有些無奈,「我看起來,是這么小氣的人?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是沒有和舒研解釋過,她的心結其實不在我這裡。不過,既然你已經這麼說了,那就讓我考慮一下,時機適合的話,我會找她談,好麼?」見他釋然,她舉起了自己仍被握著的手,「月滿西樓,你打算握到什麼時候?」

    「一輩子不放行不行?」話里玩笑的成分占了大半。

    「行!」她說著,作勢就要去踹他,他大笑著躲開,跳上車朝她揮手說拜拜。她同樣揮揮手,這才轉身上樓。

    與此同時,公寓客廳的落地窗前,抵著玻璃的十指赫然收緊。

    【驚悚】

    第十九幕----驚悚

    這已經是四次,她聽見他在公寓裡聊電話。

    雖然每次都是對方打來的,雖然每次他的口氣都冷淡不耐,但每次,他都會靜靜坐到玻璃前的軟榻上,聽對方說完。

    藍又恩一直在猜對方是誰,直到某個假日,他帶著那人來公寓,她才算徹底鬆了口氣。

    那個怯怯踏入雙層公寓,小心翼翼察看四周的女孩,是肖可伶。

    他低頭從鞋櫃裡拿拖鞋給她的時候,她正從旋轉樓梯上下來。那一對少男少女,如此看去真像是雜誌上定格的照片。

    其實她本來一直疑惑,為什麼紀亞會告訴她,肖可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她年輕朝氣,身量高挑,身材玲瓏,臉孔更是漂亮水靈,正是最美麗可愛的歲月,哪個男孩會不喜歡?

    「又恩姐!」見到她,肖可伶笑得格外甜蜜。就像是初次登門拜見家長,帶了點竊喜和不安,「又恩姐!你今天好漂亮哦!這件最新款的晚禮服襯得你皮膚好白!」

    聽得這讚美,藍又恩笑了笑。她不忍心告訴她,這件晚禮服已經在衣櫃深處躺了一年多了,若不是此次PL周年宴會,她根本不會再去動以前的衣服----或許是作為品牌服飾經營者的小小固執,還在羅麗達的時候,她從不會穿同一件晚禮服亮相兩次。只是現在,離了那個五光十色的世界太久,她的衣櫃,也只剩這件沒有皺縮成一團。

    「哼,什麼新款,這明明是插nel前年的款式!」溫紀亞隨手丟下背包,冷冷丟下話。

    藍又恩眉頭一挑,光憑一眼就能認出女裝的牌子和年份,紀亞在服裝方面,倒是真有些見識。

    她看看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她將搭在手腕上的黑色皮糙挽上肩頭,自鞋櫃取出很少穿的細高跟鞋換上。

    「又恩姐,你這就要出門了嗎?」肖可伶站在她身後眨著眼看她,那眼底,帶了一抹暗暗的欣喜。

    她是為能和紀亞獨處而高興吧!藍又恩點點頭,朝她溫柔的笑,「你難得來,今天好好玩,冰箱裡有很多吃的,若是餓,可以讓紀亞煮東西給你吃,他手藝不錯。還有,我可能會很晚回來。」最後一句話說完,女孩眼底的欣喜果然又多了幾分,她暗自好笑,這個年紀的女孩真好,什麼都掩藏不住,那麼直白透徹。

    「紀亞,好好招待人家!」開門前,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與她目光對視,她探不出他視線後的思緒。片刻,他卻突然笑了,肆意而怒放,「可伶是我朋友,我當然會好好招待她!」

    「那就好。」她不動聲色的輕嘆,轉身出門。

    公寓的門咯啦一聲關上,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步步離開。他突然像是失去了鬥志的小獸,眼底只剩下倔強和委屈,還有掩藏在那些之後的深深絕望。

    他本以為,她或許會有一點點在意。

    在他數次和肖可伶講電話時,在他帶她回公寓時。

    這是屬於他和她的公寓,不是麼?他這樣不事先通知就隨便帶一個女孩回來,她應該會生氣才對!

    年輕男女,還有無人公寓,她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可是,她居然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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