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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6:08:12 作者: 寸心無疑
    吳年鳳臊得臉都紅了。

    不過她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當即就叉腰回懟。

    「那是我兒媳婦,我想拿她什麼就拿她什麼,用得著你們幾個死婆娘在這裡胡說八道?」

    說著就對著門裡大喊:「成子!你媽都被人家擋在門外了,你還不出來?!」

    她這小兒子從小就比大兒子老實聽話。

    只要她瞪一下眼,就會嚇哭,跑來認錯。

    吳年鳳自信自己把小兒子拿捏的死死的,就算是陳玉淑有那狐媚功,也不可能動搖她們母子倆的情分。

    她得意地想著,等兒子出來,把這些死婆娘趕走,到時候她進去該吃吃,該喝喝,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誰知兒子出來是出來了,卻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他只是站在門檻的裡面,望著門檻外的她,滿臉嫌惡,卻又不得不隱忍似的,只低聲說了句:「」媽,你不要再胡鬧了,玉淑身體剛好,你讓她安靜幾天。」

    吳年鳳猶如當頭被一盆涼水。

    那些婆娘笑得更歡了。

    吳年鳳氣得要命,開始罵天罵地地撒潑。

    那些婆娘連嗓門都大了起來。

    「哎呦,一哭二鬧三上吊,當誰會理她呢!」

    「你有本事躺地上打滾啊!我們就當看場猴戲了。」

    偏偏這時小兒媳婦走出來,把手裡捧著的一大塊臘肉當著她的面給那些人切了分了,連一塊皮兒都沒有留給她。

    兒媳的聲音依然清脆,文縐縐、軟綿綿跟那唱戲的似的:「哪裡來的乞丐婆子?正月裡頭的就在人家門前胡鬧,越老越不懂事!」

    吳年鳳被堵得一口氣爬不上來,差點直接見了閻王。

    第34章 正月十五的感恩

    正月十五一來, 就意味著這個年關要結束了。

    劉竹家那大宅子裡,金玲還在睡夢中。

    這房子大,金玲一個人霸占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裡在屋體靠後的位置, 劉竹家後面就是銜玉山脈的延伸,所以後頭沒有人家, 只有進村的另一條土路, 所以金玲這房間分外幽靜。

    這會兒, 她正在做夢逮蘑菇。

    她夢見她的蘑菇種滿了山,一個個人類幼崽一樣的蘑菇精靈到處跑。

    金玲拉住其中一個,想帶回家, 那白胖胖的蘑菇卻朝她笑了一下,哧溜一聲滑走了。

    那蘑菇自己走了還不要緊,招招手把山上的全部蘑菇都帶走了。

    金玲心裡一驚,就這麼醒了。

    睜開眼睛,發現桃花就坐在床頭,正雙手擺成花朵狀,撐著下巴,笑眯眯看著她。

    「金玲,你醒啦!我媽喊你們我家過元宵呢!」

    於是乎, 金玲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元宵是攜家帶口在桃花家過的。

    這年頭已經不讓搞放花燈那一套了,所以元宵夜晚並不像後世電視裡形容的那樣張燈結彩。

    然而桃花媽也是個精緻的女人, 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連客廳里的泥巴地上都能看到掃把一次一次掃過的豎條劃痕。

    兩家人坐在廳堂, 就著門外清亮的天光吃點心。

    正說著話, 金玲就被桃花拉去房間,看陳玉淑給她帶回來的新衣服和零食。

    這妮子恨不得把所有的零食都往金玲的嘴裡塞,一會兒一個, 一會兒一個,吃得金玲滿心愉悅。

    沒東西吃的年代,什麼東西都好吃。

    精靈從來沒有得過這樣鮮明的滿足感。

    縱使是在後世坐上頂流寶座,又從頂流迅速的轉型成為實力演員,紙醉金迷,彩虹屁聽到吐,她都沒有這麼滿足過。

    況且看到桃花這活蹦亂跳的樣子,和前段時間那悽苦小白菜簡直鮮明的對比。

    一想到書中後來,這女孩成為外交官後那巧舌善辯,笑著把前來挑事的外國記者懟得啞口無言的樣子,金玲就想笑。

    到了晚上就更是了。

    陳玉淑殺了雞,宰了鴨,蒸上了臘肉,又煎了紅艷艷的荷包鯉魚,還把金玲帶來的蘑菇用肉片兒給清炒了。

    陳玉淑雖然是從城市過來的嬌小姐,但這幾年在農村里總要討生活,所以廚藝也是不差的。

    金玲正吃得飄飄欲仙,忽然手被人握住了。

    只見陳玉淑握著她的手,看了一眼丈夫吳成,又把視線轉向了王紅。

    「阿紅姐,當初金玲遷戶口,你主動去接,那時候不管不光是你們村,連我們村的人都說你是腦子進了水,被下了降頭。」

    她說著,拿帕子揩了揩眼淚,突然露出一個溫婉的笑來:「可要我說,如果我知道金玲是這麼個福寶,我也會恨不得自己有這麼個女兒!」

    王紅本來和她高高興興拉著家常,不妨話題居然轉得這麼生硬,一時間張大了嘴巴。

    「這……玉淑,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

    陳玉淑把金玲的手放在手心裡揉了又揉,又想拿起來貼在臉上。

    然而金玲一向是不喜歡和人太親近的,裝作驚訝,給躲過了。

    陳玉淑沒察覺她的抗拒,自顧自又哭又笑著把前幾天發生的事情給王紅說了。

    原來做了子宮切除術後,陳玉淑就從鬼門關回來了。

    可保住了命,她卻還是鬱鬱寡歡。

    儘管是大城市來的,她本質上也還是個女人。

    但凡通了人事的女人,都知道子宮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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