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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7:37 作者: 芝麻酥
    「嗷!----」

    見狀。所有的神獸驀地齊齊仰天嘶吼,其聲震天撼地。擾得眾人目眺盡裂!如此的吼聲,寰宇八方受到了更大的衝擊震盪,頃刻又落下了一場雪崩,來勢更洶!剎那,所有的神獸皆是散去了身形,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原野上,再也尋不見一鱗半爪!

    ----死無葬身之地!

    「退到岩壁下面去!」

    急中生智,寧止衝著眾人一聲大喝,旋即飛身躍起,朝最近的一處岩壁而去!心頭一震。眾人忙不迭環視四周,當下便瞄準了好些可以容身落地的岩壁,亦是飛身撤離!

    不刻,大部分人都躲避到了岩壁下面,幾乎在同一瞬,他們上方的岩壁震盪,轟隆滾落的暴雪沖涌而過,震得眾人耳鳴頭暈,觸眼所及儘是白色!

    「救命!救----」

    雪中,時不時有悽厲的呼救聲,那些身手慢的人再也來不及躲閃,頃刻便被洶湧的雪珠滾卷而去,聲音影像很快消失在了那片白色中。屍骨難尋。

    躲在岩壁上,男子擰眉看著眼前的慘狀,身形始終不曾移動半分。良久,待到那陣可怕的雪崩過去,地面上又是一層新的白色,方才的鮮血屍體皆是不見,不由叫人心下唏噓,只覺方才好似做了一場噩夢。

    眉頭越發的緊皺,寧止扭頭沖眾人沉聲道,「此遭攻陷滄瀾,許是越到後面越危險,生死不知。雖然你們先前皆是自願。可眼見如此。可還有人願意隨我攻入滄瀾?要去要留,我只問最後一次,於各位,也只有這麼一次的機會了。」

    聞言,所有的人良久沉默,而後面面相覷。最終又是堅定。「願誓死追隨殿下!」

    握扇的五指一緊,寧止掃視了一圈眾人,旋即抬腳出了岩壁。抬眼看著遙遠到不見盡頭的山路,男子的眼眸微轉,不刻後一聲大喝,「繼續趕路!」

    「是!」聲震天地!

    遠在雪山之巔,所有的教眾皆是聽到了那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喊聲,鋼鐵般不催!怎麼回事?莫不是連神獸都殺不死他們?

    驚惶不安,成千的教眾齊齊扭頭看向祭天台上的女子。不由出聲。「小尊主,怎麼回事?那些作亂的妖孽怎還活著?」

    仍舊跪在祭壇旁,女子明麗的容顏上早已布滿了汗水,畢竟修為不夠,她已經沒有能力再次催生神獸現世了!如此下去。滄瀾便是要覆滅了麼?

    ----斷斷不可!

    抬眼,若清瑜掃視著匍匐在地的教眾,而後繼續催生!雙手十合,她閉眼誦詠。眉頭越發的緊擰,而後在某一刻憑空一聲噗嗤!縷縷鮮血從女子的唇角滑落而出,可是她誦詠的身形卻是始終不曾挪移!

    教主失蹤前的那晚告訴過她,饒是死,也要力保滄瀾可以延續百年。要不然是要死很多人的。而其中,她不明白為什麼會包括---- 尊主。

    山腰下,一路前行的眾人只見眼前的虛空時而凝聚,時而渙散,隱約是方才神獸現世前的模樣,委實驚壞了眾人!卻也慶幸。一隻只神獸至始至終都沒有凝聚成形,皆是在半成之時驀地消散,徒留一片飄渺。

    心下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幾名術士低聲商討後,沖眾人堅定道,「大家放心。這些神獸斷斷出不來了!看這情形,想來是喚術者能力有限,已經支撐不住了!」

    不信。赫連雪追問,「喚術者是何人?若是滄瀾千花,豈會有支撐不住的道理?」

    「赫連少主說到點子上去了,我等便是覺得喚術者不是滄瀾千花。而是另有其人。只不過。我們不明白緣何滄瀾千花會叫如此修為不精的人召喚神獸?」

    ----緣何?

    幾不可聞的嘆息,陰若熏頗有些無奈道。「想要知道原因?上去就知道咯。多說無益,還是節省些時間趕路吧。」

    此後。漫長的雪野。眾人小心翼翼地跋涉,時刻提防。足足兩個時辰。

    眼看滄瀾教在即,他們也不曾遇到過任何危險不測,出乎意料的順利。

    萬里的頂峰,眾人有些怔愣地看著不遠處的宮殿,但見漫天的大雪瀉灑。那座巍峨卻不失華麗的宮殿盡數被這片白色覆蓋,更顯了那份磅礴中的神秘飄渺。

    「好神秘。」

    「這就是滄瀾教?天!不可置信,我們居然到了!」

    「是啊!傳言中神仙的地界!」

    「呵,所以說是傳言啊,這裡住著的可是魔鬼。」

    一路前行,待進了滄瀾的宮殿,但見其內更是奢華,房宇屋頂的瓦片通體疏璃製成。更為奇妙的是它們居然不沾絲毫冰雪,逕自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廊間小道上,叫不出名字的花樹被雪花覆蓋,層層落垂。順著巨形石階而下,一路蔓延到看不見的遠方。腳下的地板,偌大一整塊以白玉雕刻而成,委實叫人感嘆,如此凝脂白玉,隨便切下一塊都是稀世之寶,價值連城!

    而在這裡,它們竟然被整塊的當成了地板之用!

    嘖嘖稱奇,眾人卻也不敢放鬆警惕,要知這裡終歸是魔鬼的地界!一路前行,他們只覺整座宮殿寂靜極了,甚至沒有遇到一個人。

    「奇怪了,人呢?」

    「指不定躲在哪裡,想要給我們放冷箭!」

    「莫怕,大部分教眾不會術法。以我們的身手,大可以一敵十,前提條件是那些神獸不要出來。」

    「怕就怕神獸不出來,可是別的東西出來。」

    足足行了半個時辰,眾人才總算穿過了滄瀾的前宮殿,旋即又是另一片天地。偌大的廣場,腳下的白玉石散著隱隱的光芒,讓整座廣場都籠罩在一種冷激中。中央的祭天台上,數千名教眾對他們視而不見,仍匍匐在那裡誦經祈福。為首,女子的單薄的衣衫飛揚,面色平靜。似是不知人世疾苦。只有她手中的祈禱。

    ---- 佑我滄瀾,百年不死!

    看著她。寧止的眼睛微微一眯,開口卻是淡淡。「瑜姑娘,兩年不見。

    你的術法真是長進不少,幾乎可以叫那些神獸覆滅掉我們了。」

    聞言,若清瑜只覺有種針扎心臟的痛楚。睜眼,她起身看著下面的千人,擰眉低喝,「我滄瀾教素來與你們無冤無仇,緣何如此過分相逼!」

    ---- 正中要害!

    台下,足有三分之一的人情緒立時激動,當下便衝著若清瑜高聲怒喝!

    「無冤無仇?我爹便是死在你們手裡!」

    「還有向城的姚都尉!」

    「哼,被你們害死的人還少嗎?捫心自問,若清瑜你自己曉得!你十四歲那年殺掉的那一家人,你可還記得!今日,我便是要為我舅舅一家報仇雪恨!」

    身子微微一顫,若清瑜卻是強自鎮定,「誠然,滄瀾教是做了一些對不起天下蒼生之事,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我若清瑜第一個任你宰割!可你們呢?你們口口聲聲仁義道德,滄瀾教上千教眾,其中也有無辜弱小!你們豈能覆滅我滄瀾所有?如此暴行,試問你們要叫這些無辜弱小如何安身立命!」

    面色不改,寧止毫無轉圈的餘地,「無辜弱小,我們自是不會傷害。他們現在便可離去。至於滄瀾教,此行我定是要毀之!」

    有些惱了,若清瑜不禁高喝,「殿下,你口氣倒是大!就算你們今日攻入了教中。可是你莫要忘了,滄瀾有神魔庇佑!以你們區區之力。豈能妄加損毀覆滅?如此的大話放出口。殿下未免太不給自己留餘地了吧?」

    「瑜姑娘。像我們這種背負執念仇恨的人,還談什麼留餘地?我既然敢來滄瀾,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便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決然,寧止驀地拿過一旁人的弓箭,迅速拉弓直指若清瑜的身後----祭壇!

    神色大變,教眾皆是駭得瞪大了眼睛,驚叫連連!他居然敢拿箭對著聖壇,紙毀上神!

    「殿下,你莫要太過分,你---- 」尚未說完的話,盡數被凍結在了唇齒間。若清瑜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抹銀虹破空,霸絕地朝這邊而來!那樣的力道,縱使銀箭尚未及身,可那股箭風幾乎是要將她身側的雪花凝固成冰,宛若千百道利氣直刺周身!

    「叮!----」長長的吟鳴,不過眨眼的功夫。那支銀箭已然深深地釘入了祭壇!而後轉瞬。箭身消散成一片飄渺的白霧!

    「光箭?」看著,好些教眾不由脫口驚呼,不承想竟是遇到了克星!亦是驚惶,若清瑜不可置信地看著寧止,良久說不出話來。若說寧止使得是光箭,可他的箭終是實物。並非用意念凝成。可若說不是,那支箭最後卻也化成了無形!

    ---- 矛盾至極!

    「殿下何時會了此等術法?倒是叫清瑜大開了眼界。」

    「區區如此。不足掛齒。」

    揶揄而過,寧止的話越發叫人摸不透。難不成還有更厲害的?兩相對視」成千的教眾神色各異,有不安,有憎恨,有殺意,也有淡然…

    「瑜姑娘,於我,我只問你一句。寧七可在教內?」

    寧七?時隔已久,若清瑜半響才反應過來,卻也誠實以告,「兩年前她回過滄瀾,可惜不過幾日便失蹤了,是鳳起放走她的口此後我們尋遍了整個中原,也未尋到她,她走得徹底。」

    聞言,寧止冷聲道,「瑜姑娘可敢對著滄瀾的神魔起誓,言你沒有撒謊。」

    曉得寧止不信自己,若清瑜無法,唯有伸手對著祭台,一字一頓,「信徒若清瑜,今日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點妄言,不得好死!」

    不死心,寧止旋即又道,「鳳起呢?」

    「鳳起也失蹤了。」頓了頓,若清瑜又道,「據我們的猜測,他們是一同走了。」

    ---- 一同!

    眼瞳一瞬緊縮成了芒狀。男子的十指緊繃,良久的靜默後終是冷聲開口。「攻!」

    「攻!」

    慌了,若清瑜大聲呼喊,「殿下你豈能如此!」

    「話不投機半句多,瑜姑娘,本殿的耐性有限的緊。」說著,寧止微微一揮手,成百上千的精英自身後而出,手中的武器直至祭天台上的教眾!

    「無辜,善良,弱小者,我於你們一刻鐘時間裡去。一刻鐘後,遇神殺神,遇鬼屠鬼!」

    氣極。若清瑜瞪著男子,有些口不擇言。「寧止!你太過分了!難不成你是為了寧七攻陷滄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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