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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7:37 作者: 芝麻酥
正是因為太久沒溫習。她今晚還不得死在床上?朝房門那邊退去,雲七夜道,「時候不早了,我自知罪孽,面壁思過去。」
上下打量著女子,寧止道。「倒不如躺倒床上求我原諒你。」
眼角一抽,雲七夜不從,「我還不如面壁。」
「白日,做夢。」眼睛眯了眯,寧止冷笑,笑得雲七夜慌得轉身開門。
身後,寧止的手貼了過來,直接把她朝床上帶去,利落地撲倒。
低頭。他幾乎貼著她的唇說話,「七夜,你的覺悟太低了。只消我想,你以為你有迴旋的餘地?」
哭喪著臉,雲七夜道,「心都黑了,黑了良心了你,禽獸!……嗯!」
咬著她的唇,寧止笑,「禽獸?那我就做做禽獸的事,也對得起夫人你的讚譽。」
窸窣的脫衣聲。有風從如意窗吹入。拂起薄紗床幔,輕輕泛起波動。壓抑的喘息與隱忍的低吟在夜裡響起,女子紅透的小臉上布滿了密密的細汗,機率髮絲貼在了她的側臉,愈顯媚惑。
「寧止,別脫了吧?」
「你的玉手太細膩。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得好。」
「嗯!……」永遠都是這種被撲倒的姿勢。原來這也是她的命運?緊緊的攀附著寧止,她只能任他不斷的侵入自己。帶給她永無止盡的歡娛快慰。
沉沉浮浮。寧止封誠著她的唇。一遍又一遍的愛她。十指相扣,一室皆春。
「累了?」察覺她的恍惚,他放柔攻勢。
「……嗯。」全身蘇軟,她無力的哼了一聲,一動也不想的動了。附在她的耳旁。寧止好心地放過了她。「那你睡吧。」
喜極而泣,她感恩,「好!」
「睡吧睡吧。反正我自己能行。」說著,繼續攻占貫穿。
「禽……禽……獸!」
「你逼我更禽獸?」
「沒……沒有!」
「嘿嘿,晚了!」說著,寧止猛的一挺,狠狠地愛她。
終是明白禍從口出,夜晚,在雲七夜被禽獸中落幕
099 畢生溫暖
宣平宮本是歷代皇后的寢宮,自今朝的徐皇后被廢後一直閒置,時刻準備迎接第二位女主人。整個蒼流的臣民亦是翹首觀望,紛紛猜測皇上將會立哪一位妃嬪為新後,自此母儀天下,富貴榮華。
可誰想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新後沒立成,日後駭人驚悚,先是暴斃冷宮,而後又是詭怖詐屍……不但連累了九殿被冤枉,更甚者還傷到了皇上!
那晚,徐氏詐屍後迅速消失,所有的宮人壯著膽子尋了數日也未尋到她的蹤影,直到三日後她的屍體被人在宣平宮的廊道里發現,仍是死不瞑目,雙眼猩紅凸暴,周身腐爛不堪,惡臭中爬滿了蛆蟲穢物…
如此模樣,委實嚇壞了好些太監宮女,當下便哭喊著出去叫人。不過幾日,宣平宮已然成了皇家的恥辱隱疾,就連錦妃也沒了入住的意思,私下裡側是琢磨著若真能登上後位,一定要讓皇上為她新建一處別宮。要是住到宣平宮那種地方,指不定招來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
尚在病榻上,寧志茂仍是昏沉,夜夜噩夢囈語,總是說徐皇后又回來了,就在門外哭著喊他一同下去呢。不信你們看吶,她現在就在門fèng里看著呢。
聞言,宮人們皆是嚇得抽噎瑟縮,怎也不願意在皇上的寢宮裡詞候了,他的話一天比一天可怕,他們也覺得徐皇后好像真的又回來了!
為皇上診治了好些時日,太醫們皆是一籌莫展,藥物治標卻不治本,歸根到底是徐氏驚到了皇上的心智,乃至他腦子裡全是徐氏的幻影,跗骨之蛆般不死不休。長久下去,就算皇上的身子完全康復,往後也會驚悸休虛,為今之計唯有靜養寬心,斷斷不能一蹴而就。
朝中,大皇子和幾位王叔暫時監國處理政務。大皇子甚至特地請了好些德高望重的僧人為後宮冤死的亡靈超度,一來可以壓制些負面的輿論,二來也可以安撫惶惶人心口私下裡,他更是暗示眾僧,言是不願再看到徐皇后為禍六道輪迴。
一一鎮壓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只此,偌大的後宮紙符焚香,梵音恆響,大老遠也能聽見眾僧手裡的法器鳴響,夜以繼日的超度那些冤死的往生者。足有半月之久,宮人們的驚懼漸進平復,尤其那些當差夜值的人總算可以安下心來,不用再怕夜幕里出現個什麼鬼魅魑魎。
太醫院那邊,此一月更是異常的忙碌。除了皇上外,九殿下的病情不知怎的竟是急劇惡化起來,大有燈枯油盡之勢。壓力甚重,除了幾名留守的太醫外,其餘的太醫皆去醫看二人,寢不安席,不敢稍有疏忽。
時值仲復,乾陽的天氣酷暑難耐。
烈日將大地炙烤的滾燙髮熱,偶有風起亦是一股熱浪翻騰,火燒火燎。道旁的村木蔫蔫地耷拉著技葉,蟬聲聒噪綿長,端的是叫人心煩。街道商肆更是人煙稀少,不復往日的熱鬧,大家再也沒有心勁出來玩鬧,逵自躲在家裡避暑解悶。
待到夕陽西下,天氣總算涼慡了些,但見那晚霞濃墨重彩般染了天際流雲,好似一幅江南水墨畫。別院裡,水謝花村復爾綺麗幽靜,舒適的晚風拂過窗欞外的花叢,沙沙作響。
軟榻上,寧止仍在昏睡,墨蓮般的鳥發襯得男子的臉色愈發蒼白,難掩周身的病態。隔著一道屏風,幾名太醫良久後放還了手裡的金線,而後沖幾名女婢交代了半響後皆是起身離去。
走了老遠,幾人停在了僻靜的拐角處,其中一名太醫終是忍不住問出口來,「肖太醫,您的醫術是咱們裡面最高的。依您看,殿下的病情到底如何」」
聞言,肖太醫一聲嘆息,緩緩道,「我為殿下診了七年的病,自是最了解不過他的症狀。按理,他這個時候不該發病的……,……」
「可現在又是為何呢?」
「也許,……,……真的是大限已到。」低聲說著,肖太醫伸手指了指廊道外的天空,搖頭無奈,「天妒英才……,……老夫也是無能為力,原本還以為殿下能熬到冬日,誰想竟是連夏天也……」
欲說還休,眾人卻也明白,皆是沉默不語。
許久,王太醫低聲道,「也不知道這世道是怎麼了?難不成真有妖魔從地獄裡爬出來作祟?先是徐氏詐屍,然後皇上龍休欠安,再然後殿下的病情又莫名其妙的惡化。如此情況,倒真是有些怕人了。」
「這倒不是最可怕的。」搖頭,汪太醫意味深長道,「最可怕的是那陰暗的人心,萬一皇上和九殿真的出了什麼事。到時候,只怕朝中霍亂立起啊,…恕我直言,皇上的病也許好治,可九殿下,…他斷斷活不過此一月了。
活不過。
廊道那一頭,雲七夜不動聲色地轉身離去。
房內,幾名女婢輕手輕腳地整理著桌椅,生怕發出響聲驚到昏睡中的男子。隔著屏風,男子的眉眼微動,許久後終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黑色的瞳辱略徵有些渙散,尚還有些迷濛地看著眼前的虛空,許久後才凝聚成清晰的真實。
疲軟地扭頭,他寂寂地看著窗外,只見美麗的晚霞,隨風搖曳的花村,還有那一群群歸巢的倦鳥,隱約間似乎還能聽見夏蟲歡快的鳴叫。
黃昏了,……,……他睡了多久了?
很久。
久到他每一次闔眼,都會覺得那是他最後一次的睡眠;久到他每一次睜眼,都會覺得那是他最後一次的甦醒……
許久,他就那麼靜靜地躺著,直到所有的聲響驀地消失,剎那轉化成透明的稀薄。一瞬聽不見任何聲響,他閉眼,只覺那股緒人的痛楚又涌回了身子,胸口那股鬱氣頃刻間憋漲到了最大,轉瞬便從喉嚨傾瀉而出!
源源不斷,猩紅的血液從唇齒間噴出,很快浸紅了下頊衣襟,宛若朵朵綻開的梅。
吃力地蜷起身子,他想要平復周身的痞楚,卻不想不過一瞬,好似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眼裡儘是死亡的灰氣,痛從骨髓中揮發出來,巨大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攪碎成齏粉!
卻是不吭一聲,他緊緊地捂住了唇,只覺快要死了。
七夜……
沒出聲喚出的名字咀嚼在滿是血腥的唇齒之間。
七夜……
無力地閉眼,他終是墮入了永夜的混沌。
好累,
七夜,我想睡了……,……
不刻,幾名下人小心翼翼地搬動著床前的屏風,但聞女婢們小聲提醒,「慢點,可莫要吵醒了殿下。」
「諉,咱們明白。」輕聲說著,幾人輕手輕腳地將屏風搬移回了原地,卻不想有一名婢女猛的驚呼出聲,「殿下!天,快!快叫太醫啊!」
詫異地扭頭望向男子,眾人立時驚得瞪大了眼睛,入眼的儘是刺眼的猩紅,以及那張蒼白的容,發紫的唇。
「快!快去叫太醫!」
就住在不遠處的院裡,幾名太醫慌得跑來,也顧不得搬挪屏風,旋即為男子診治針夷,良久後皆是駭得失聲驚呼,「快去通知皇上和諸位皇子!就說九殿下,「……就說危險了!」
「諉!」慌得點頭,一名太醫大步衝出了房間,險些碰到迎面趕來的雲七夜。一愣,他旋即據實以告,「皇子妃悠快去看看殿下吧!估摸著,棚估摸著是不行了!」
一不行了!
霍地一頓,雲七夜怔怔地站在原地,一瞬茫然無措。不禁屏住了呼吸,她靜靜地聽著血肉的叫囂,只覺心痛如絞,好像有什麼東西抽離了體內!溢了滿眼的淚水,她卻沒有哭,只是沖太醫點頭,我……我曉得了,勞煩您了。
「那我去報信了!」
「…「好。」
待到男人走後,她靜靜地站在房外,她知道寧止的痛楚,那樣的痛,也小……死了,反而是種仁慈的解脫。
沒什麼……「……她隨他一起便是了,沒什麼。
許久,她終是進了房間,但見幾名太醫正在花廳里焦急地徘徊著。見她進來,幾人先是一怔,旋即皆是跪地,「皇子妃,臣等無能,還望您,毗做好準備啊!殿下他計是撐不過去了!多則五日,少則三天!」
只是點頭,雲七夜面色平常道,「各位起了吧,我已經做好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