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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7:37 作者: 芝麻酥
    不敢再想下去,祝南山面如死灰,難不成,真要變天了?

    「把三位王爺請來吧。」座上,陰若熏出口,直直扎到了祝南山的痛處,

    他可是陰若熏,豈能容忍自己屈服於別人的意志之下?自他起了謀反之心,那隻猛虎便出柵了,不死不休!

    以天下為柄,權勢為鋒,血氣縱橫!

    「少將!」帳外,一聲大喊,「三位王爺帶到!」

    笑,陰若熏意味深長「『喏,正主來了,快快有請。」

    「是!」話音落下,幾名士兵將三名王爺強行拖了進來,一把便扔到了地上。被揮的渾身作痛,三名王爺狼狽的起身,張。便是大罵,「你們這群反賊!你們就不怕皇上砍了你們的頭?尤其你,陰若熏,你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蠱惑軍心,你這個妖人!死不足惜,皇上定會誅你陰氏九族!」

    一聲嘆,陰若熏睨了三人一眼,旋即沖一旁的將士道,「兄弟幾個給三位王爺松松筋骨吧?記得動作要狠點,但不要松死他們,最好松到不死不活,欲死不能的地步。」

    居然敢松他們的骨?!被陰若熏氣的臉色通紅,三名王爺恨恨地瞪著他,「陰若熏,你不要太張狂了!我們可是天家的王爺,營里還有我們三人的十萬將兵呢!就算他們想要跟你,可只要我們不跟你,那也是白搭!如此,他們就是叛軍,不容於世,被人唾罵!你們勝之不武!!」

    「唷,三位王爺的筋骨倒是強硬。不過可惜了,好馬沒配上好鞍,你們的腦子太迂,還是不明白現在的處境。!」意味深長的說著,陰若熏慢悠悠地起身,沖眾人莫名其妙一句,「今天天氣不錯,我突然想射箭了。都去操練場吧,順便叫營里的弟兄們也出來看看。」

    只「」,好!!」點頭,眾人卻是猜不透陰若熏想要幹什麼。

    不刻,偌大的操練場上,數萬大軍身著盔甲,手裡的矛戟在陽光下閃爍著森森寒芒。被大軍圍於中央,一身戰甲的男子側身而立,手持弓箭瞄準了百米外的箭靶。

    目不轉睛地看著,肖少尉不解地搖頭,「少將想要露一手麼?可我們都曉得他百步穿楊啊,這時候他想要幹什麼?」

    笑,劉將軍朗聲道,「變態的人,你怎麼去揣摩他的心思?不過,這人越變態,心思越細膩,也最會折磨人。依我看啊,少將許是有了什麼注意,此舉別有用心!」

    眯眼,陰若熏彎弓對準了箭靶,朗笑一聲,「都注意啦,看我的!」一一拭目以待!

    全場靜肅,數萬將兵屏息看著男子,只待箭矢離弦那一刻!

    兩指一松,男子手裡的銀箭如霹靂弦驚,但鬧尖利的破空聲響,箭羽射出!

    然,竟是沒有中靶!

    更甚者,那支箭羽也不知道飛射到哪裡去了?

    只此,數萬大軍愕然,陰少將居然失手了!

    被綁著站在人群前方,瑞王爺不知何時慘白了臉色,猛的掉坐在地,失聲大叫,「陰若熏,你……你不得好死!」

    循聲望去,眾人皆愣,但見那支脫了靶的箭羽竟是射進了瑞王爺跟前的土裡,和他的鞋子近得幾乎沒了距離,幾乎要射穿他的腳了!

    見狀,陰若熏頗為不好意思,「這次不算,再來一次。」

    又拉弓,他瞄準簧靶,又是嗖的一聲射出!

    一如既往,再次脫靶,箭羽消失!

    「娘啊!」

    又是一聲驚呼,但見祝南山的發冠被那支箭羽直直射穿,頭髮散落若瘋子!窘迫至極,他氣的咬牙握拳,赤紅了眼睛瞪著陰若熏,「你,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

    猛的明白了陰若熏的意思,將士們皆是低聲笑了起來,如此酷刑折磨,果然是陰若熏一貫的風格!可若對方再不合作的話,萬一陰若熏動了真插,到那時候,對方定是生不如死,後悔做人喲!

    兩支箭,先是擦腳,然後髮髻,那下一箭,該不會直接射到肉里吧?眼見陰若熏如此,昭王爺早已是汗流浹背,生怕下一箭就輪到自己了,「陰若熏,你根本就射不准!你……你還不如直接朝我射算了!這次你朝我射,有種你朝我射!我倒要看看,你還射不射的准!」

    聞言,全場立時靜了下來,皆是看著陰若熏,這下可要如何是好?

    妖詭的笑,陰若熏眯眼瞄準昭王爺,拉弓銀箭射出!隨著銀芒移動視線,全場屏息,再清楚不過地看見那支箭射穿了昭王爺的褲襠!

    我的娘!汗流浹背,男人嚇得當下濕了褲襠,竟是一聲也不吭地暈死了過去!

    頗為驚訝的挑眉,陰若熏沖一旁的士兵朗聲道,「去看看,死了沒有。沒死的話,這次我可要動真格了,天陽都快落山了,我沒那閒工夫耗著。仁義之師的名義也不一定非要三位王爺扛著嘛,我聽說五皇子一直很不滿意皇上的暴政,選他豈不是更好?」

    應和,趙副將故意大喊,「少將,人說殺一儆百!我看,乾脆殺了這仨王八蛋算了,還省口糧呢!」

    聞言,還醒著的兩名王爺立時軟了身子,癱坐在地。他們原先何其尊貴,可現在他們是生是死,只是陰若熏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

    生,還是死?

    越想越害怕,兩人看向陰若熏,面如死灰,「好,我們,…答應你,兵符給給你便是。」

    笑,陰若熏道,「我可沒上刑逼幾位,這可是你們自願的。」

    一句話噎得兩名王爺欲語還休,臉色由白轉紅,只……是,是我們自願的。」

    「去,叫史官寫上這一筆!」說著,陰若熏轉身上了告軍台。居高臨下,他俯看著數萬將兵,順風而呼,聲震原野!

    「想必各營的將領已經告訴各位兄弟們了吧?沒錯,我陰若熏此次便是要反了!皇上不仁,莫說他如何對我陰家,單憑我們數年浴血征戰,他不顧實情,只會殺害將領統帥!在我之前的兩年,他斷斷續續殺了三名將軍,兩名副將!試問,如此的天子,談何仁義愛民?兩年征戰,百姓流離失所,前線的兄弟們更是不得歸家,此為苦荊朝中貪官橫行,賣官籬爵,陷害忠良!皇上每年徵召的苛捐雜稅,多如牛毛,弄的民不聊生,妻離子散!如此天子朝堂,叫我等怎生為之賣命?各位兄弟皆是熱血兒郎,人常說大丈夫自當頂天立地,保家衛國!先有國,再有家,可惜國不為國,談何有家?今日,我是要反,生不能食五鼎,死則五鼎烹耳!身為男兒,能為自己的理想一戰,此生無憾!揮軍反朝,我不強求各位兄弟,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是去,是留?

    男子的話音落下,全場一瞬靜默,去,能去哪裡?陰少將要打回辛烏,他們定是不能回辛烏了。那去別國,可家人怎麼辦?若留,百萬兵符在陰少將手上,跟了他,贏得機率極大,指不定能改朝換代,成為開國功臣!

    他們出來參軍打仗,要的不就是為將成名,衣錦還鄉麼?

    站在人群前,幾名將領率先開口大喊,「願追隨少將!」

    話音落下,全場的士兵皆是振奮,齊聲高呼「願追隨少將!!」

    那樣的壯景,宛若天地初開,但見數萬大軍群情激昂,響徹天地之聲,山呼海嘯而來!

    「願追隨少將,殺回辛烏!!」

    快意的澎湃,陰若熏以手扶欄,目光銳利地掃過數萬大軍,心下的波盪久久難以平復。

    終於可以為自己活一次!

    不用再顧及陰家,單單為他陰若熏活一次!

    「殺回辛烏!!」

    此一戰,是生,是死?

    是身敗名裂,還是威震天下?

    無所謂了,為自己活一次便好!

    「兄弟們,整軍十二營,三日為備,直攻辛烏!」

    辛烏歷,二百一十四年。春,少將陰氏若熏奉命征討蒼流,率軍百萬。步兵五十(萬),騎兵三十,精銳二十。同年夏,少將惱正帝不仁,苦百姓流離,遂揮軍八十,攻反辛烏,天下皆驚!

    離開辛烏半月之前,寧止告訴他「『不若反了算了。」

    「反?」他瞪眼,「你要我反?那陰家要如何?」

    意味深長,寧止言中,「那你等著吧,總有一日,皇帝會逼死你。」

    果然,他爹貪污軍餉一事成了導火線!

    「現在,你總該反了吧?「

    搖頭,他顧忌,「那我爹呢?陰家呢?我一反,我爹立馬死,陰家族滅!」

    「豈能叫你受制於人?」笑的妖詭,寧止的眸光炯亮,「我已經叫泰宜去辛烏救人了,你大可放心口「

    「可你要我怎麼反?狗屁的兵符都沒了!還反個屁?」

    「屁過了還有臭氣呢。!」意味深長,寧止一字一頓,「兵符沒了,可人還在,抓住對方的軟肋,不過幾日便可反攻,叫崔正華措手不及。」

    皺眉,他有些明白了,「你說的頭頭是道,步步為營。你已經算計很久了吧?你就這麼想叫我反?」

    不否認,寧止看著他,「因為我想叫你坐上皇帝之位。!」

    「為何?」

    「一來,你自已不用再委曲求全。二來,七夜和我家寧皮皮的靠山強。」看著他,寧止的聲音漸進低沉,卻是認真極了,「畢竟,我到底不想讓她同我一起死……」

    坐上皇位,代我照顧好他們母子,我才會放心。」

    一一隻同生,不共死

    093 我們一家

    離開乾陽的時候是春末,而今已是夏初,行人馬車仍是那般熙熙攘攘地往來市間街道,夾道的酒肆娼寮,那些算計做學的商賈官宦,好笑怒罵的美人騷客,皆是原來的模樣作為。

    誠然,生活不會因為任何人事而停止,開心也好,悲傷也罷,時間照樣流逝,日月依然升起。春復秋冬,四季橫亘朝夕,哪管他人間如何?

    那些茶餘飯後的談資倒是增了新的話料,比如東街趙六家的豬肉非但不乾淨,還缺斤短兩;比如鄭侍郎家的千金跟人私奔了,至今下落不明;比如雲家五小姐又和姑爺鬧彆扭了,天天往娘家跑;再比如皇上和徐氏一族的鬥爭白熱化,說不定也會給徐家來個滿門抄斬,就和辛鳥的陰家一樣。不過陰少將有先見,前幾日揮軍八十萬兵變了,那得何等的霸氣啊?此一來,蒼流前線的數十萬將士也可以放心的休歇,指不定哪日就能歸家團圓了!前幾日九殿下便從向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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