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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7:37 作者: 芝麻酥
竟是不畏懼了,若清瑜轉而咯咯笑出了聲,陰森至極,「若我說,尊主你非但逃不過宿命,也逃不過教主的手心!因為他握著你的死脈,操控著你的生死!」
不屑一顧,雲七夜揶揄道,「想法是不錯,但是恐怕要叫瑜姑娘失望了,我全身上下沒有死脈。莫說教主,就算是神魔,也奈何不了我。」
為了活下去,為了回乾陽見她爹,她四歲開始吃毒,一直吃到百毒不侵。七歲到十一歲,她更是殘忍!足足六年,何等非人的痛楚?她硬生生將自己身上的三處死脈刺激到麻木,險些喪命!
毫無失望之色,若清瑜的神色詭異至極,驀地嬌笑出了聲,「自是知道尊主的身上已沒有死脈。可是不代表別的地方沒有啊。」說著,若清瑜緩步靠近了雲七夜,附在她的耳邊,陰森低聲,「尊主,你的死脈,便是寧止。」
----寧止。
080 夫妻決裂
「呵,只消一個他,你便是萬劫不復。捉襟見肘……」附在雲七夜的耳邊,若清瑜的聲音愈發低沉陰詭,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傳進了雲七夜的耳里。而後滲進骨血,心臟倏地便是痛楚的揪扯!
不若心下那般起伏,雲七夜閒散地看著若清瑜,狀似毫不在意,「萬劫不復,捉襟見肘?呵,瑜姑娘你不用如此開心,我定不會有這麼一日,你犯不著在寧止身上做文章。」
一聲嗤笑,若清瑜鄙夷地揶揄,「未出聖教之前,清瑜常聽旁的教眾說起尊主你,他們說您少言寡語,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可親極了。可人說百聞不如一見,我看尊主你分明是薄情寡義,笑裡藏刀!哈,也難怪,教主養你育你,教眾敬你仰你。你都可以背離滄瀾。褻瀆神魔!厲害,厲害吶!清瑜……好 生佩服您。」。、
說著。她猝不及防地湊到雲七夜的跟前。「可你以為我是傻子麼?誰會相信你不愛寧止的說辭!簡直就是自欺欺人,好笑至極!我到要看看,你能虛偽到何時?你就好好等著,好好看著!看你的死脈,看你的寧止,看他的將來何等的苦痛,何等的生不如死!!」
靜靜地聽著若清瑜的陰怨,雲七夜垂眸,血瞳不起一絲波瀾,只是顏色愈發的深邃了些。半響,她堅定的開口,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我不否認。我是虛偽。試問瑜姑娘,一個虛偽成性的人,會給旁人欺辱他的機會麼?
我說寧止不是我的死脈,那他定然不是!他生,我生。他死,我亦死!這世上,誰也無法拿他的生死來威脅我!」
怔愣。若清瑜一瞬竟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回擊雲七夜,本以為拿寧止威脅她。定能夠穩操籌碼,手到搶來!誰知,竟會是碧落黃泉。同生共死!
要愛到何種的地步,才能如此?半響的失神。她的眸里儘是雲七夜影像,何等睥睨不羈。全然不受束縛。血瞳。銀線。滄瀾,流凰,寧止……一瞬,竟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恨從骨血溢出,她窒息!
「哈哈哈!!」驀地。她近乎瘋狂的大笑起來。頃刻便笑出了淚花!胸口的鬱氣愈發憋漲,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雲七夜,你可有心?要有,那你怎會如此忘恩負義?棄離神魔,背叛滄瀾!可若是沒有,你怎還不能斷情絕義,接受自己的宿命!雲七夜,你叫那些苦苦期盼你歸教的教眾情何以堪!」
起身,雲七夜平視著若清瑜,「情何以堪?你不知我有沒有心。你們何嘗不是如此?既要斷情絕義,那還說什麼情何以堪!」
漸進升起的語調。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若清瑜。「你問我情何以堪?那我告訴你!我不想對你們有任何的情!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滄瀾尊主。教主之位,你們一廂情願。可我不願!被人當成傳奇膜拜觀仰的感覺噁心極了。由里到外。上上下下,一身的噁心!像個偽君子,我不想做偽君子。我寧可做個快樂的小人!自我叛離,我已和滄瀾沒有任何關係!我生在乾陽,長在乾陽,我叫雲七夜 ---- 雲德庸的女兒,寧止的妻子!」
十指握成拳狀。若清瑜吸氣,眼裡的慶氣愈發旺盛,「如此說來,尊主是在怪我們自作多情,卻又不配談情了?!一片好心,你當成狼心狗肺,如此線踏!你噁心自己的宿命,我何嘗不噁心你!你什麼都有,滄瀾尊主,公子流凰,雲家小女,九皇子妃,地位和財富,你什麼都有!站著說話腰不疼。你不用努力。便可得到這世上最好的人事!你可曾想過旁人?你知道旁人是怎樣的過活嗎?!……」
手指顫顫地指著自己的臉頰,若清瑜的面色漸進有些扭曲,氣息不順,「我一出生,便被父母拋棄,我有什麼錯?為何要我一開始便如此的豬狗不如!好容易進了滄瀾。我日夜苦修。生怕落於人後!整整七年。你知道我的苦麼?我不惜以自身為餌,自願孤苦一生,以供毒物術法!我沒有一個朋友,沒有一個可以暖心的人!我能要的。我想要的,少得可憐!直到有一日,我告訴我自己,我要做滄瀾尊主!可是。有個你!好。我自知不如你,我放棄!可是你呢?你居然一副不屑的模樣。噁心這個地位!你憑什麼噁心它。
憑什麼噁心我唯一的夙願!」
眼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洶湧地落了滿面,若清瑜顫抖著身子,恨!恨!!她恨每一個人!甚至。連自己都恨!那樣的恨,第一眼張望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糾纏入骨!
「從我懂事那天。我就是為了恨而活下去,生命是痛苦的。我忍不住去幻想死的快樂。可是很苦……所以。我嘗試過。嘗試過做個善良溫順的女人,嘗試過……可惜。不行。老天不允許。我也無法。只能恨。恨你們…恨我自己,恨我的力量不夠。若我有那般力量。我恨不得將所有的人都殺死。
全部殺死……全部……那日。神祗般的師父居然親口開導我,他說得好對,我不應該糾結著殺不殺,我應該先做個惡人,比命運還惡的人!然後……殺!殺!把所有人殺的乾乾淨淨!得不到,我就毀!」
瞧著歇斯底里的女子。雲七夜面上毫無同情,「你以為,別人就比你過得你幸福?你以為,你是最慘的?你出生被父母拋離,可你還有命活下去。
而有些人,他們剛出生就死去,甚至死在父母手裡!連外面的陽光都不曾望上一眼。就要長眠黑暗!以身苦修。你不過七年。甚至是最基本的蠱術。你以為這就是苦?你以為沒人比你更苦!簡直多到不可計數!他們比你更活得更加堵狗不如,生不如死!你恨。他們談何不恨?所以你想殺光。而他們
他們想去追求幸福,要自己不再痛苦!」
伸手擦掉面上的淚水,若清瑜不屑的狂笑,「雲七夜,你倒是會說教!
有本事你給我揪出來,把這種慘得早就去自殺了的人揪出來叫我看看!你總是把我當成傻子看麼?你出生便是天下首府的掌上明珠,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的滄瀾尊主都叫你當上!天下第一,雲皇子妃,你更是唾手可得,叫多少男男女女紅了眼睛?所以你就該站著說話腰不疼,來教訓我麼?!那我告訴你,你已經把我逼急了!我第一個要毀的,就是你!!」
周身儘是戾氣,若清瑜垂眸。眯眼看著雲七夜手裡的銀線。臨行來,教主教過她控制那銀線的門道,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她五指成爪狀。驀地朝雲七夜伸手
立時還擊,雲七夜快若閃電般的揮掌襲向若清瑜,卻不想對方竟是虛晃一招,翻轉了手腕朝她的右手襲來!
手掌一扭,若清瑜迅速觸向了雲七夜指間的銀線。「出!---- 」話音方落,銀線驀地脫離了雲七夜的五指。朝若清瑜而去!
師父告訴了若清瑜如何操縱銀線!
愕然。雲七夜慌得伸手抓扯飛離的銀線。奈何速度太快,她只是勉強拉住了線尾!見狀,若清瑜拉扯著銀線的手腕一繞,轉瞬便將銀線纏到了自己的脖頸間!
看著蹙眉不解的雲七夜,若清瑜詭異的笑。猛的使力拉扯銀線。纏在脖頸間的銀線立時將她細嫩的脖頸勒出了一道血痕,猩紅溢出。觸目驚心!
似乎根本不知什麼是疼,若清瑜伸手摸了摸脖頸間的血液。只覺它們源源不斷順著她的脖頸往下流去,有些浸在了衣襟胸口,有些滑進了肌膚里!
「啊啊啊救命啊---- 」一下一瞬,尖利悽慘的嘶喊乍起!
帶著內力。若清瑜的聲音直直穿透了營帳,伴著呼嘯的晚風傳進了巡邏士兵的耳朵里!大驚,離得最近的一列巡邏兵慌得側耳判斷。迅速確定了聲音發出的帳子!
為首。男人皺眉,「是瑜姑娘!快。跟我走!」話音落下,眾人忙不迭抽劍,大步朝若清瑜的帳子奔去!
顧不得忌諱,任校尉帶著眾人迅速衝進了若清瑜的帳子,入眼,眾人皆驚!但見咫尺,雲七夜拉扯著一根怪異的銀線,未端,銀線竟是纏繞在若清瑜的脖子上。勒得女子的脖頸鮮血直流。慘不忍堵!
「任大哥,郭大哥!各位哥哥,救命啊!」恐懼的瞪大了眼睛。若清瑜淚流滿面的望著眾人,身子不住的顫抖。淒楚至極。脖頸間的血越流越多。
她伸手拽扯著銀線,外人看來以為她是在掙扎,殊不知她是在操縱,將銀線牢牢纏在雲七夜的手上!
眼見若清瑜被勒得直翻白眼。脖子也好似要斷了。指不定下一瞬就要身首異處了!驚得臉色刷白,眾人慌得望向雲七夜,哀求勸說,「寧七,有話好好說啊!快把你的繩子收回去!」
「小七。你聽話,快放開!人命一條,你可得賠命的!」
「寧七,有什麼想不開的咱們坐下來好好說啊!你可不要一失足千古恨啊!」
「瑜姑娘,你堅持住啊!」
「瑜姑娘,哎呀!瑜姑娘,你不能死啊!寧七,你小子他娘的混蛋!有種你放開瑜姑娘,瑜姑娘平日裡對你多好?你恩將仇報,還是不是人啊」
「寧七,你放開瑜姑娘!要是瑜姑娘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們兄弟們繞不過你!定要你血債血償!!」
「你們幾個,趕緊去報告鄭將軍和周將軍!」
「可是他們正在殿下帳內議事啊,這…」
「這你娘的屁!人命關天,趕緊給老子去,瑜姑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誰擔當得起!」
「是!」
人聲嘈雜,雲七夜的血瞳早已不見,黑眸澄淨。目不轉睛地看著若清瑜。她靜默不語。纏在五指間的銀線被若清瑜操縱得死死的,直直嵌進了她的肉里,亦是鮮血不斷。一滴,兩滴……順著她的手背流入袖口,外人全然望不見,他們望見的,是她要殺若清瑜。嬌弱的瑜姑娘,她淚水滿面,楚楚無辜,她的脖子流了好多的血……一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