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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7:37 作者: 芝麻酥
他說的有理,她全然反駁不來,若是叫師父知曉了她的行蹤,後果不堪設想。
看出女子眉宇間的擔憂,寧止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不由放緩了聲音,「七夜,有我在,不要怕。」
點頭,雲七夜儘量使自己沖男子輕鬆一笑,「我不管便是了,你快去調馬車吧。」
「好。」將一旁的面具拿過來戴到臉上,寧止看了女子一眼,轉身出了車廂。
一聲幾不可聞的嘆,雲七夜不由掀開了一旁的小轎簾,朝紫衣女子望去,事態似乎有些過火了。
「我還不信收拾不了你這小蹄子!」不屑地嗤笑,男人伸手將紫衣女子一直護在懷裡的花籃大力一扯!猝不及防,女子懷裡的花籃脫手,直直摔在了地上!
笑得愈發肆無忌憚,男人抬腳將花籃踩到了腳下,使勁一踩!只聽嘎吱一聲,竹編的花藍已然被男人踩扁,裡面的花兒立時枝葉分家,花汁濺出…
看著,圍觀的人群不由皺眉,紛紛同情地望向紫衣女子,不是他們不想管,而是不敢管啊!這男人可是許太傅家的二少爺,他們區區的百姓,誰敢摸這老虎屁股?
轉而去踩那些花,男人意有所指的冷笑,「哼,上不了台面的爛花!給你臉面,你還不要!」
看著腳下的凌亂四散的花,紫衣女子的身子顫抖,像是在強忍些什麼。
半晌後,她抬頭看著男人,惱怒地低喝:「混蛋,你居然毀花!」
不怒反笑,男人的神情猥褻至極,「喲,我還當你是淑女呢,原來是個小辣椒呀!哈哈,不錯不錯,本公子更喜…」
「啪!」一聲脆響乍起,紫衣女子忍無可忍,竟是揚手給了男人一巴掌!「「這便是你不尊重我,不尊重這些花兒的下場!」
她居然打了太傅家的公子……立時,圍觀的人群瞪大了眼睛看著紫衣女子,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安靜極了。
調轉馬車的動作亦是一滯,寧止靜默地坐在車板上,看著那一地被殘踏的支離破碎的花,男子的瞳孔微微一縮,那是---- 蘭花。
抬眼,他看向紫衣女子,她背對著他而站,雖說看不見她的模樣,卻也能感知到她的憤怒。
呵,為了蘭花出手……
「少爺 …你,你沒事吧?」眼見自家少爺受辱,幾名家丁慌得上前將男人圍住,誠惶誠恐。
伸手撫上自己的臉,男人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那女人的力氣不是很大,他的臉倒也不是很疼。可是,這賤貨居然敢打他,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他!
拳頭握得嘎啦作響,他低頭看著身形嬌小的女子,惱怒至極。下一瞬,他猛的揮手煽向女子的臉頰,力道之大,直直將女子煽倒在了地上。「賤貨,敬酒不吃吃罰酒,叫你打我!」
地上。女子卻是一聲不吭,眾人看得清楚,她的半張臉頰已然紅腫,五指印痕觸目驚心,嘴角不斷有血絲溢出。伸手將唇角的血擦去,女子不屑地看了男人一眼,旋即起身將扁了的花籃撐開,將散落在地的蘭花齊齊撿回了籃子裡去。花瓣,花葉 …她認真地撿著,動作小心翼翼,好似生怕將那些本就破碎的花朵再次傷害。
抓著韁繩的十指一松,寧止看著紫衣女子,一瞬竟覺得那一襲紫色像極了開在喧囂里的紫幽蘭。幼時,母妃教他識了許多品種的蘭,教誨仍在。不期然下一瞬,從那名紫衣女子的口中而出
「蘭,生於幽谷,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為窮困而改節。」溫潤的聲音響起,紫衣女子將花籃放到一旁,而後起身毫不畏懼地看著男人,「看公子您的打扮應該是富貴人家才對,怎生連這最基本的君子之道都不明白?敢問,可曾讀過聖賢之書,若讀過,怎可以去踐踏這些蘭花?」
被她打了不說,居然還敢教訓他!立時火冒三丈,男人的面目猙獰起來,「敢說我沒讀過書?老子爹可是前任的太子太傅!臭女人,看來你還不知道老子的手段和厲害!」說著,男人惱怒地沖一旁的家丁低喝,「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把這女人拖回去!今晚我用完了,她就歸你們幾個!」
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的奴才!
「哈哈!那咱們先謝過二少爺啦!」興奮地大喊,幾名家丁宛若餓狼般朝紫衣女子撲去,立時驚得女子臉色大變,轉身欲逃,卻被咫尺的男人抓住了胳膊,怎也掙不脫,「你放開我,放開!!」
死死地抓著女子的胳膊,男人冷笑,「跑?我叫你跑!看我今晚怎麼弄死你!」
「少爺,你別弄死啊,給我們留口氣!」下流地說著,幾名家丁粗魯地將女子的制住,一名名家丁趁機摸了摸女子的臉頰,「賣花的,別不知好歹啦!跟了我家少爺,那可是吃香喝辣,慡得不知東南西北吶!」
「放開我,要吃香喝辣,你們自己去!放開……」奮力地掙扎著,卻不敵男人們的力氣。漸進有些哭咽的聲音,女子的臉頰羞惱的通紅,淚水滑落。
車內,雲七夜咬牙,再也住不住了。旋即也戴上面具,迅速出了車廂,但見寧止紋絲不動地坐在車板上,放低了聲音道:「我們去救救她吧?」
聞言,寧止淡淡一聲,「隨你便。」
不想他竟會如此之快的答應,雲七夜一瞬的怔愣,卻也不多想。抬眼望向那堆推推嚷嚷地男人,她皺眉,迅速從袖子裡滑落出一枚小流星錐。瞄準好了為首的男人,她揮手一甩,銀芒乍現,流星錐宛若閃電般襲出!
看著,寧止眼瞳微微一縮,力道霸絕,速度快若驚雷,不愧是天下第一!他甚至還沒看清楚那枚暗器是何,它已然釘穿了那男人一條胳膊!更甚者,暗器的力道仍是不減,穿過那男人的胳膊後,它竟直直釘進了一名家丁的肩膀上!
立時,血花四濺!
「啊」
痛呼聲乍起,驚得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名家丁竟是直直暈死在了地上,莫怪如此,因為那枚暗器直直釘在了他肩膀上的流泉穴上。
「啊---- 疼!!」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又起,男人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血流如注的胳膊,怎麼會有個洞?駭然萬千,他面上的五官痛苦的攪到了一起,不由放開紫衣女子摔到在了地上,胳膊上的衣衫已然被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染紅!
不過一瞬竟發生了如此的變故,其餘的家丁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驚得不清。顧不得抓人,眾人慌得蹲身扶起男人,「少爺……少爺,你,你還好吧?」
痛得直哼哼,男人額上的冷汗涔涔,幾不成聲,「瞎……瞎眼了你們!
我……我被人暗算了,你們……啊!你們說……好不…好!沒用的東西…
…還不趕緊給我……找!誰 …誰幹的!給我……找出來!要不然…拔了你們……的皮!」
「是是是!」慌得起身,幾名家丁警惕地望向圍觀的人群,這才發現眾人早已因為方才的變故嚇得散去,街道上立時空曠。徒留不遠處的一輛馬車,一白一紅,兩人淡然地坐在車板上。
心下徒然生出一股怪異,眾家丁面面相覷了幾眼,一人率先沖寧止和雲七夜叫嚷,「喂,趕車的,是不是你們兩個乾的!」
話音落下好久,對方也沒搭理!
氣極,幾名家丁索性罵罵咧咧地朝馬車而去,為首的家丁罵得最大聲:「混帳東西,大爺問你們話呢!你們聾啦還是啞巴了,居然……」
「啊----」
滿眼的血紅,駭人的慘叫聲!
不過一瞬的功夫,幾名家丁接連摔躺在了地上。最後一把小匕首揮出,將遠處的男人解決,穿喉而過,死不足惜!
不過眨眼的功夫,全死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紫衣女子兩腿一軟,重重地跌摔在了地上,她想叫喊叫,卻又在下一瞬死死地堵住了自己的嘴,會引來人的!
倒是聰明,隱約看見了女子的動作,寧止收扇,卻沒看見雲七夜面上的詫異。不是說不會管的麼?怎麼又改變主意,出手了?…
想著,她不由看向遠處的紫衣女子,但見她不住地顫抖著,顯然受了不小的驚嚇,那樣無助驚惶的模樣,一瞬竟叫她想起了幼時的她,心下不由便是一陣揪扯。
大口的喘息著,紫衣女子驀地轉頭,直直望向那輛馬車。方才她看得清楚,那些匕首便是從男子的扇子裡出來的!
不曾看那名女子,寧止收扇,隨手抓過馬韁繩,沖雲七夜淡淡道:「路不堵了,倒是不用調車了,走吧。」
聽得清楚,紫衣女子心下一急,慌得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踉蹌地朝馬車那邊奔去,「公子,小姐,莫走!」
扭頭,雲七夜看著不顧一切朝他們奔來的女子,只覺這女子很堅強。下一瞬,待她看清女子的模樣後,一時難掩面上的驚艷。
雖說臉頰腫脹了一片,卻也不影響紫衣女子的貌美,身形嬌小婀娜,女子的臉上未施脂粉,渾然天成的麗質。白皙滑嫩的面,一雙黛眉,水眸流轉,秀氣的鼻,尤其那一張唇,紅艷卻不媚。如此的容,不禁叫人從心下生出一股舒心,極為樂意與之親近。
回過神來,雲七夜不經意看見了寧止面上的驚訝,原來不止是她,連他也驚艷了不成?可是早晨的時候,他也沒對姚紅紅如何……
一瞬,她的心裡不是滋味極了,說不出什麼感覺,總之……不舒服。
終是跑到了馬車前,女子淚眼朦朧地望著兩人,忙不迭躬身一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聞言,雲七夜抿唇,救你的,第一個可是我呢。
如此近的距離,寧止看得清楚,果然…… 有些像。尤其那雙黛眉,水眸子,模樣似極了他的母妃。脾性似乎也有些像,雖說不若母妃的高雅淡然,但是同樣的愛蘭,識大局,不會下跪……
眼見兩人長久對視,雲七夜不由輕咳了一聲,將兩人驚回了神。掃了寧止一眼,她望向紫衣女子,「姑娘,此地不宜久留,你還是趕緊回……」
話還沒說完,隱隱從對街傳來一陣喧鬧聲,驚了幾人一跳,「管爺,你們快些啊!就在前面呢,太傅家的二公子的胳膊流了好多血呢!」
「姑娘上車!」當機立斷,寧止伸手拉起紫衣女子,利落的將其拉到了車板上。而後沖一旁的女子道:「七夜,進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