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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7:37 作者: 芝麻酥
這男人,算是在說甜言蜜語麼?居然還是用醋和包子說。一瞬,她也懶得和寧止糾纏陰若熏了,索性閉眼睡覺,努力將唇角拉扯得平平的,生怕自己會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早已看出她的心思,寧止笑,慢慢撤離了女子的唇,輕聲喚道:「七夜……」
睜眼,「嗯。」
又是那抹陰險的笑,寧止看著她,極為有理,「既然能有陰若熏,那往後指不定還會有旁的男人。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在你身上蓋個印章?」
挑眉,雲七夜好奇道:「什麼印章?」
「寧止專用。」
「唔!」不明所以,待到男子驀地欺近,狂野熾熱的吻落下,她終是明白了何為他的印章,他吻得有力,唇,脖頸……他不知饜足般的侵略,直直將彼此的氣息攬亂,徒留一聲聲壓抑的喘息。
許久後,終是分開。臉紅得一塌糊塗,她輕聲喘息著,不經意掃看寧止,但見男子一臉的淡然。心念一動,她不由脫口問道:「為什麼每次你都不會緊張?」
笑,寧止不語,只是伸手拉起她的手,將之覆上了他的胸口……
「阿止,等你長大了,一定會遇到這樣一個人。她會打破你的生活習慣,甚至改變你為人處事的原則底線,成為你生命里的特例。你們相處相知,不知不覺中,她自身甚至會變成你的生活習慣,為人處事的原則底線。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是你的一生的牽絆了,沒有原因的。你只會對她一個人如此。」
「咚,咚,咚……」伸手覆在男子的胸口上,她立時感知到了他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竟是和她的心跳一樣的頻率,好快。
終是忍不住地笑出了聲,雲七夜抬眼看著寧止,仍是一臉的淡然,卻是可愛的你。
這個男人,是她的相公。三生有幸,得遇寧止。
……
今日有花朝節餘下的好些熱鬧,街邊的花樹上紛紛掛著彩條,滿眼的花紅綠枝,奼紫嫣紅。好些青年男子女子漫步花間樹下,賞花談情。亭台空地上,相隨同行的文人墨客觸景生情,吟詩作畫。各家的花匠早已將做好的盆栽花朵擺放,出售蒔花,不同以往,這些花兒是用彩條綁著花枝的,意予吉祥喜慶。觸目所及,絢麗非凡,繁花若夢。
辰時,兩人用過早飯便出了門,沒有易容,一紅一白行走在人群中,相映成趣。之所以不用改頭換面,便是因為花朝節時興帶面具,驅鬼辟邪。
「昨日你挑花燈,今日我挑面具。」商鋪前,男子纖長的手指迅速滑過各色各樣的面具,手指微動,將一隻半張臉的火紅狐狸面具挑了出來,遞給了一旁的雲七夜。
看著,雲七夜不由低聲哂笑道,「給我這個,難不成在調侃我狡詐?」
笑,寧止又拿起一隻同樣的狐狸面具,「你那只是女的,我這只是男的,正好一對狐狸。」
聞言,雲七夜低笑出聲。下一瞬,男子將她手裡的面具拿過,利落不失溫柔地將面具覆在女子的面上,幫她戴好,只露出雙眼和下半張臉。旋即將自己的面具覆到了面上,寧止拉過女子的手,漫步行在人群中,和各色各樣的面具擦肩而過。
看著旁人的面具,大多覆蓋了整張臉,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雲七夜不解的問寧止:「一樣的價錢,為什麼不買整張臉的?這個還會露張嘴。」
人潮洶湧中,寧止轉頭,纖長白皙的手指滑過面具,他抬起面具的那一刻,擁擠的人群好似突然安靜。看著他,雲七夜不由一怔,男子回首沖她輕輕一笑,何等的艷麗,卻也不及這一瞬的風華。
那樣的笑,似極了那春日的柳絲,夏日的涼風,秋日的溪水,冬日的暖陽。終我一生,未敢相忘。
滄流,九殿寧止。美詞氣,有風儀,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飾,人以為龍章風姿,天質自然。---- 《後史書》
天家九殿,謙謙君子,美人如玉。每挾彈出乾陽道,婦人閨秀遇之,莫不連手共縈之。齊注目,念其不忘。----《蒼流志?寧止傳》「你說呢?」意味深長,寧止笑得漸進不懷好意。聞言,雲七夜的臉不由一紅,下一瞬,寧止俯身看著她,鄙夷道:「你不要胡思亂想,露出嘴來,方便吃東西。」
臉色更紅,雲七夜看著寧止,終是在他的目光中低下了頭去,陰溝裡翻船。
「哦呀,難不成你在想?……」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寧止伸手輕輕點了點女子的唇,曖昧邪肆:「我的小妻子,青天白日的,要有一顆純潔的心靈。」
氣極,雲七夜不語。
笑,寧止拉過她的手,徑直朝前走去。「帶你去個好地方,有好吃的。」
輕車熟路的走著,兩人很快到了一處高有百尺的酒樓,足有五層樓。從外面望去,不禁感慨其華麗奢侈。通體以香氣四溢的木蘭為樑柱,杏木為頂柱,金玉雕形,黃金為壁,間以和氏珍玉,立時使整棟酒樓散發出香甜的氣息。
進了一樓,雲七夜挑眉,青竹為欄,幔簾輕垂,古雅香爐,裊裊酒菜之香。只此一層,便足以容納上百人就餐,成環形狀散開。只消一眼便知這些人的身份,無外乎北齊的貴族富豪,還有許多江湖人士,這倒不奇怪,北齊歷來是江湖人活動的中心,滿眼的刀劍烈馬。
中央的高台上,有好些穿著艷麗的姑娘正在跳舞唱歌,撫琴吹笛,儂軟的歌聲樂曲不由使人心曠神怡。
「兩位,裡面請!」隨著夥計,寧止要了一處不前不後的桌位,點了幾樣鎮店的酒菜點心後,將菜單交給了雲七夜。
正準備低頭點菜,雲七夜被一聲嗲得發軟的聲音蘇得一個哆嗦,不由扭頭。他們一旁的位置上,一對小夫妻正在調情,男人樂,女人羞。
「相公,讓奴家給你倒酒。」
「相公,奴家給你捶背好不好?」
轉回頭來,她隨意點了幾道菜,夥計便下去報菜了。下一瞬,不知為何,一直熱鬧喧囂的眾人突然安靜了下來,紛紛望向中央的高台。隨著望去,不知何時方才那些姑娘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名身著鵝黃紗衣的女子,容貌艷麗,吹彈可破的玉肌,香肩大膽的露了好許,胸前的衣襟微敞,粉色的抹胸清晰可見,隱約還可以看見那抹誘人的辱溝。
看著,雲七夜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不提防寧止笑出了聲。扭頭,她瞪著寧止,但見男子一臉無辜,「七夜,我不介意的。」
「哼。」一個白眼,她扭頭不看寧止,還不如看女人!高台上,那名女子優雅的提起裙子緩步走到一架古琴前,撫琴而坐,淺笑輕顰。
看著,人群中爆出了男人們的起鬨聲,「紅紅姑娘,歡迎來到向城,咱們稀罕你!」
「紅紅姑娘,上個月在北齊一見,就別一個月,我可是對你念念不忘啊!」
「紅紅姑娘,待會可否過府一敘?我家有幾名唱曲的丫頭,但是不甚長進,還望你能去調教調教。」
「聽得佳人撫琴吟,一曲小調敵萬金。紅紅姑娘,在下仰慕芳容已久,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京城第一艷jì,姚紅紅。
眉眼微挑,姚紅紅睨了那些男人一眼,慵懶入骨的聲音響起,不由叫好些男人軟了身子,銷魂蝕骨。「承蒙各位厚愛,紅紅在此謝過了。趁此佳節良宵,紅紅在此獻醜,彈奏一曲,為各位助興。」
語畢,女子撫琴,紅唇輕啟,吳儂軟膩的嗓音瞬時而出,「漁家住在水中央,兩岸蘆花似圍牆,撐開船兒撒下網,一網魚蝦一網糧……」
一曲終了。
餘音繚繞片刻後,倒是極為好聽的曲子。姚紅紅很會選歌,不似一般歌姬的低俗,卻也不可以去唱那些陽春白雪,雅俗皆宜。立時,喝彩聲,讚嘆聲響起,鼓掌聲聲。
「謝謝各位,紅紅在此謝過了。」說著,女子起身,微微躬身沖眾人一禮,立時引來了男人們的喟嘆愛慕。
看著,一旁的桌子上,那名女子撅嘴沖男子道:「相公,你看看你們這些男人,一看到美女就把持不住了,兩眼冒光,恨不得把人家姑娘接回家裡!三妻四妾,哼,你說,你日後會不會厭倦我,也安置好些貌美的女人夜夜笙歌?」
聞言,男子尷尬地笑了幾聲,「你看你,倒是吃起這飛醋了。」
不依不饒,女子追問,「那你說,我美還是那女人美?」
「這……你,哎喲,姑奶奶,趕緊吃飯吧,菜都涼了。」
「哼!我就知道,你心裡沒我,吃吃吃,吃個屁,你自己吃吧!」說著,女子惱火的起身,大步向樓外而出。身後,男子一聲哀嘆,不甘心地忘了姚紅紅好幾眼後,連忙起身緊追,「菁菁,你等等我呀!」
看著,雲七夜不由掃了寧止一眼,這男人似乎至始至終沒多看姚紅紅一眼。察覺到她的目光,寧止停下了喝茶的動作,亦回頭望雲七夜,驀地道:「你美。」
「嗯?」不明所以。
目不轉睛的看著女子,寧止低笑,「你比所有的女人都美,她們比不來你萬分之一。」
聞言,雲七夜一瞬的怔愣,旋即反應過來,寧止在回答方才那名女子的問題。他說她美,低頭,她不由又看了看自己的胸部,裹得緊緊的,生怕會起伏出什麼,她會不自然。
抿唇無聲的笑,寧止頓了頓又道:「都說不會嫌棄你了,自然不會去三妻四妾。如果我的床上爬上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我會一扇子砍死她。」
居然會因為這砍死對方,可是她不會覺得寧止的話暴力血腥,反而她的心頭一暖,覺得…很開心,也很快樂。扭頭看向男子,她面色淡淡,頗為調侃,「這可是你說的,那你記得要守身如玉啊。」
笑,寧止頷首,模樣認真極了,「謹遵妻命,畢生一塊玉。」
忍不住笑出了聲,雲七夜扭頭不理他。不遠處,漫步走在眾人之間,姚紅紅一一敬酒,媚態十足。不經意掃眼望見那兩名很奇怪的客人,吃飯居然還戴著面具,不由哂笑,女子柔軟的腰肢一扭,躲開了想要趁機揩油的男人,轉而朝寧止和雲七夜而去。
身後,男人們的嘆息聲聲,眼見佳人遠去,唯有視線相隨,但見姚紅紅朝那兩名帶著面具的客人而去。
「兩位,若不嫌棄,紅紅給您敬酒。」走到兩人面前,姚紅紅不曾忸怩,頗為豪慡的說著,她將手裡的大酒杯沖兩人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