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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7:37 作者: 芝麻酥
臉色立時不自然,他將被子緩緩放回,唇瓣間溢出幾口氣,有些熱。被子下,他看得清楚,不若前兩日穿著外衣和他同眠,今晚她同他一樣,只穿著貼身的褻衣…如果不用嚴格定義的話,被子下的兩人勉強稱得上是……
坦誠相見。
「咳。」無意義地清了清嗓子,他終是面無波瀾地閉眼,可周身的感官卻是愈發的敏感。他抱著雲七夜的雙臂開始有些僵硬,就連兩人緊貼著的身子也有些奇怪了,越來越熱。腦海里,不由滑過方才被子下的情形,女子玲瓏嬌小,卻凹凸有致的身軀。
嗓子眼裡一瞬的發乾,他睜眼看向咫尺的女子,聲音有些暗啞,「七夜。」
聞聲睜眼,雲七夜看著他,「嗯?」
「你……有沒有覺得,很熱?」他問她。
不明所以,雲七夜搖頭,「不會,只會覺得很暖和。」說著,她火上澆油,驀地伸手環住了寧止的腰,兩人的身子更貼近了一些,「很暖和。」
全身的肌肉瞬時一緊,寧止吸氣,「沒事了……」
沒事了?目不轉睛地看著寧止,雲七夜抿唇,臉色一瞬的怪異,莫不是……她暗示的還不夠明顯?可她都已經脫到這種地步了啊。再說,她不是已經告訴過他,會給他生一個孩子嗎?
等了半晌也沒見寧止有別的動作,她抿唇,「既然……沒事,那就睡吧。」說著,她恨鐵不成鋼地抱緊了寧止的腰,而後又不解氣地將自己的頭鑽到了男子的胸前,順帶著磨蹭了幾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睡眠。
這樣的廝磨,無異於更大的折磨。臉上立時浮上了兩抹酡紅,寧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子越發的燙熱,有團看不見的火在燒灼著他,難受至極!
不由舔了舔乾澀的唇,他低頭看著閉眼的女子,喉結微動,呼吸漸進急促。
早已睡去,雲七夜無意識地抱緊了她的溫暖源,不曾有半點的響動。痛苦地抱著她,男子的身子緊繃,唯有強忍著那股欲望,直到再也承受不住困意,解脫似的沉沉睡去。
翌日,睜眼便看見了眉頭皺得不成樣子的寧止,雲七夜愕然,前幾日都是淺笑,今日怎生如此猙獰?
待兩人都起身後,雲七夜不急著易容換面,兀自坐到高凳上對著鏡子梳理披散的頭髮。不遠處,寧止閒適地坐在椅上,靜靜地喝茶。不經意掃了雲七夜一眼,他不急不慌地將茶喝完,而後起身緩步朝女子走去。
「七夜。」
扭頭,雲七夜看著寧止,隨口應了一聲,「嗯?」
頗為閒適地坐到了雲七夜跟前的凳子上,兩相對視,寧止目不轉睛地看著女子,一身褻衣尚未換去,她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上胸前,還有幾縷滑進了脖頸下的肌膚。白皙的面頰上,柳眉微揚,一雙桃花眼帶著點點的迷濛之色,兩片唇瓣微抿,全然一副剛起床的小女人模樣。
長久的對視,雲七夜不由問:「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有。」笑,寧止緩緩地靠近,伸手地捧起了女子的臉頰。他靠得近,唇瓣間吐出的氣息全然撲在了她的唇上,立時引來她面上的酡紅。
「七夜,我幫你畫眉,可好?」
一愣,雲七夜挑眉道:「怎麼突然想起這個?這可是女子自己的事。」
笑得有些邪氣,寧子反駁:「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的麼?」
---- 弄筆偎人久,插花試手初。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從古至今,丈夫給妻子畫眉確實是一種閨房之樂。頭皮一麻,雲七夜不由將寧止的手推開,隨手拿起了一隻眉筆遞給他,「那就畫吧,可別耽誤了出門的時間。」
「好。」抿唇而笑,寧止接過那隻眉筆,俯身向前靠近了女子。咫尺,他輕柔地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的眼直直對上了自己的眸,力道輕柔地順著她的眉型專心畫了起來。
一時,帳內靜得只剩下了兩個人的呼吸聲。
男子手裡的眉筆緩緩畫過她的眉,兩相對視,她看得見他眼裡的憐惜和趣味。許久後,雲七夜不知想到了什麼,皺眉漸進皺起,脫口問道:「敢問殿下,以前可曾為別的女子畫過眉?」
怪不得那些男人喜歡為自己的愛妻畫眉,確實很有趣,想如何畫便如何畫,想畫多久便畫多久,無限愜意。慢慢畫著,寧止隨口道,「沒有。」
聞言,雲七夜立時朝後挪頭,擺脫了寧止的眉筆。在寧止的不解中,她旋即拿起桌上的小銅鏡看了起來……
只此一看,她握鏡的手一抖。那一刻,真是恨不得一掌拍死寧止!
鏡子裡,她原本漂亮卻不失英氣的眉毛已然被寧止畫得深淺不一,時淺時濃,活似禿眉!更甚者,寧止還有幾筆畫出了她的眉毛,直直地拖到她的眼角處,扭曲得活似條蠕動的毛毛蟲!
這麼爛的手法,這男人果然沒有給旁的女子畫過眉!
扭頭,雲七夜錐心飲恨地瞪著寧止,咬牙:「這算哪門子的閨房樂趣?」
頗為無辜,男子狹長的眼眸微轉,一瞬便是無限的風情,偏生又被他蠱去了心神,微微一愣,雲七夜看著他,但見他笑得愈發妖婉。下一瞬,他驀地俯身靠近了她,微微揚起的紅唇不經意間滑過她的唇,驚得她瞪大了眼睛。
一瞬不瞬地看著雲七夜,寧止有理極了,「把你畫丑了,就沒人敢和我搶你了。再者,我給你畫的眉,普天之下,有哪個敢說不好看?」
強詞奪理!唇瓣上儘是寧止留下的蘇麻,她不由抿唇,卻不提防寧止再次的突襲。利落地將她的腰身箍住,寧止猛的欺近了她的唇。兩相碰觸,他吻得很用力,帶著些許輕輕地噬咬,像是在懲罰。
「嗯!」微微的疼痛從唇瓣上傳來,雲七夜皺眉,不由輕呼了一聲,卻也叫寧止趁機更為放肆地入侵。唇舌間熾熱的的糾纏,寧止緊緊地抱著她,她只覺腦子裡嗡的一聲,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聚集到了她的腦部,全然使她無法呼吸。想要推開寧止,可是全身軟綿,半點力氣也沒有,只能任由寧止主導她。
下一瞬,她驀地瞪大眼睛看著寧止,但見男子笑的邪惡,他攬著她的手居然不懷好意地在她的身上撥撩起來!一瞬,她的身子一陣戰慄發熱,想要喊出聲,卻又被寧止的吻強勢地吞咽了下去……
許久後,寧止滿意地退離。看著女子被吻得鮮艷若血的唇,他笑得陰險,慢條斯理地在她的耳旁吹氣:「七夜,有沒一種全身僵硬,血液倒流,喘息聲聲,發熱發燙的感覺?」他昨晚可是被它們好生折騰啊。
誰叫他哭,他就叫誰流血……至於流什麼血,因人而異,由他折騰!
被他的熾熱的氣息吹得耳垂髮癢,她想要朝後退,卻又被寧止拉住,繼續吹氣:「哦,對了,還有那股發癢的感覺…」全身上下不由一個哆嗦,雲七夜抬眼看著寧止,只覺他笑得愈發妖詭,活似條暗夜裡的餓狼!
……
不刻,一輛精緻的馬車出了軍營,且是無人駕駛,這可是他精挑細選的「老馬識途」,這樣才不妨礙他折騰沒心沒肺的雲七夜!
坐在車廂里,雲七夜提防著看著寧止,儘量遠遠地坐離他。一臉不在意,男子纖長的手指意味深長的撫過自己略有些腫脹的紅唇,一點,一點地,慢慢撫摸過。看著,雲七夜一個哆嗦,扭頭不語,這種情況下,他都能調戲到她,厚顏無恥!
從所在的軍營到向城中心,大概有兩個多時辰的路程。在帳內「耽誤」
了好半晌,等兩人到了向城中心後,時候已經不早了,已近中午。
眼看和辛烏休戰將近半個月了,城裡的人一時忘記了戰爭,再說有九殿下和鄭將軍坐鎮領兵,他們更是不怕!加之今日是花朝節,滿城更是熱鬧,歡騰至極。
蔚藍的天空,暖陽高懸,微風暖暖,是個出遊的好天氣。大街上,一眼望去便是怒馬鮮衣,文人雅士,閨中少女,老嫗老翁……熙熙攘攘地人來往在街道上,兩旁,酒家客棧,商行貨鋪,鱗次櫛比,家家戶戶門前都繫著五色彩箋。夾道的小徑上,此刻儘是百花齊綻,各色各樣的花朵,品種繁多,風吹過,濃郁的花香立時席捲了整個向城,直直引人入醉。
馬車裡,轎簾微動間,易容成普通少婦的女子掀簾,探頭朝外望去,滿眼地商鋪小販,遊人過客,繁茂綻放的花朵……呵,這才想起,竟是許久不曾這般輕鬆過了。
不由笑出了聲,她頗有興致地看著,一時倒忘了和寧止之間的彆扭。待看到好玩的東西,不由會伸手拍拍一旁的寧止,伸手指給他看。到後來,易容成普通青年男子的寧止索性和她一起趴在轎窗前,百無聊賴地看著,但聞時不時發出的嗤笑聲。
「笨,虧你以前還敢自稱喜愛花糙。那不是夕顏花,是白雛jú。」
「你才笨,剛才那姑娘手裡拿的是小吃,可不是旁的玩意兒。」
「哼,我那還不是 …為了逗你笑?」
「哦呀,奴家真是受寵若驚啊!豈敢叫高雅的您逗我笑,您還是放過我吧。」
「不知好歹!」
「你呢?得寸進尺。」
「……你進來。」勾手指。
「幹嗎?」放下轎簾,扭頭。
「唔!」掙扎,然後被制服,任人宰割。
行了半個多時辰,漸進擁擠的行人已然將道路堵得差不多,馬車再也行不動了。索性將馬車安置在了晚上要住的客棧里,兩人步行進了熱鬧的人群,一路的玩鬧賞看,花會,高蹺,雜耍,小吃,皮影戲 …不知不覺間,已然過去了好幾個時辰,太陽下山,月亮升空,天色漸暗。
眼看夜幕降臨,人們嬉笑著朝城北方向趕去。花朝節的時候,除了祭祀供奉各位花神娘娘外,人們還會將寫上心愿的花燈放到河面上,希望它能載著他們的願望飄到花神住的地方。城北那裡的河流,水勢極為平緩,極為適合放花燈。
順著人流而行,寧止和雲七夜不急不忙的走著,時不時停留在街邊,看些新鮮玩意。半個時辰的路,一瞬不覺得遙遠了,不知不覺間已然到了城北河。
極目望去,河道兩旁早已是華燈高掛,同月光一起將偌大的河面照的波光粼粼,折射出漂亮的光點,好似夜幕里的點點繁星。
小道上,遊人分散各地,但聞歡笑聲陣陣。順道而行,兩旁皆是各種姿態的盆栽,奼紫嫣紅,各有各的韻味。偶有晚風拂面,呼吸間儘是幽幽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