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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7:37 作者: 芝麻酥
「自然是----」玉蔥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承認的臉不紅心不跳,「我。」
瞬間釋然,小童點頭,生怕天下不亂,也是他家少主的脾性!
「在家悶得慌,既然鳳起那小子想娛樂我,那就樂樂吧。但是我一想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索性天下一起樂吧!」何況流凰消失一年,天下還能如此太平,他藏在心裡的妖蛾子早就撲棱著翅膀,想飛出來禍害了!鳳起,哥們感激你!
聽著赫連雪狀似大公無私的話,小童不由一個冷戰,就因他家少主一句話,江湖都亂成什麼了?莫怪人家說,任何和赫連雪有關的事情都逃不過「陰險」二字!
「少主,那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萬一那些人發現吏部沒有流凰令,遲早也會查到您身上的。」
食指輕搖,赫連雪隨手將流凰令丟給了小童,哂笑,「你以為,這枚流凰令就是真的?」
一愣,小童瞪大眼睛看著足以以假亂真的令牌,「……假的?」
點頭,赫連雪漫不經心的臉上有了一絲波動,先是放出一系列子虛烏有的謠言,再搞出來個假流凰令,對方想要做什麼?
不過,猜謎?他喜歡……
「小童,我叫你打聽的事情可有消息?」
「有!」點頭,小童彎腰靠到赫連雪的耳畔私語,「裡面的人說,雖然那批殺手作風隱秘,但還是有線索指向吏部侍郎司徒井然。」
司徒井然?
「是嗎?」挑眉,赫連雪邪邪一笑,意味深長。嘿嘿,笨人的可怕之處並不在其笨,而在其自作聰明。如此,六扇門的人全是一群笨蛋!
想著,赫連雪的諷意再也藏不住,「倒是亂上加亂,一鍋煮了!不過也好,本少主就喜歡亂!」
「那您要?」
眼波流轉,赫連雪笑的燦爛,和朵月季花似的,可是口氣頗為「無奈」:「雖說我和流凰那小子處得不太和諧,但是眼看江湖霍亂將起,我雖不便拔刀相助,也只好路見不平了。」
「可這霍亂的頭子,明明就是您起的嘛!」
「不行啊?」無賴至極,完全不理會小童的控訴,赫連雪吹了吹劉海,「看不出來嗎?鳳起定是想念本少主了,所以才放出流言激我來乾陽。君子有成人之美,那我就來唄!可我哪裡知道乾陽這麼亂?縱觀全局,完全是非常時期,那我只能用非常手段解決啦!」
「什麼手段?」好奇的看著赫連雪,小童的表情狗腿極了,哇喳喳!三生有幸,能參與他家陰險少主的陰險計劃!好激動,好激動啊!
「手段往往是用鮮血積累出來的。」頗為悲壯的開場詞,赫連雪頓了好久,終於在小童千等萬待下道出了他的手段,「敵不動,本少主不動。敵若動,本少主看看再動!」
「就……就這樣?」失望之極!小童的嘴撅了老高,算啦算啦,陰險他是參與不來的,還是轉移話題好了。「少主您聽說沒?前幾日乾陽可熱鬧了,九殿下和雲家小姐成親了!」
「寧止?」頗為驚訝,顧不上計較小童再次的轉移,赫連雪瞪大眼睛驚呼,「他還沒翹辮子?!」
被赫連雪的神情嚇得倒退了幾步,「……回少主,他確實還活著。」
真是神奇!不但如此,「萬年光棍從良了?」
「算……算是吧。」撓撓頭髮,儘量忽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某人,小童被激起的八卦心不死,高昂到唾沫飛揚:「可是咯,九殿下的妻子云七夜不潔,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我可還聽人說,聖上今日召見幾位儒臣,想為九殿下納妾!」
不潔?
完璧之身?
納妾?
三個大問號,赫連雪的重點最終落在了寧止身上,「才幾天就納妾?寧止的貞操觀念太淡薄了。所以說,現在的男人啊,像我這麼潔身自好,專情痴心的人簡直是絕跡了!」嗚嗚,被自己的人品感動了!
「呵……呵!」笑的比哭還難看,小童倒退數步,胃裡一陣痙攣。別人不知,他知!小菠姐,小菜姐,小桃姐,小叮妹……跟他家少主感情不一般,俗稱有一腿的女人多得可以去填海了!
015 忍著
薰香繚繞,淡淡怡人。
一張紙,一隻筆,兩個人。
素手划過,雲七夜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偶爾停筆思量半響。一旁,桂圓額上纏著藥布,目光時不時落到雲七夜的腿上,一想到昨晚,額上就隱隱作痛。
「七少,你自小畏寒。昨晚跪了那麼久,還穿得這麼單薄,腿會受不了的。我給你拿個暖爐吧?」
「不用。」停筆抬頭,雲七夜沖桂圓笑了笑,狀似毫不在意,「你放心,他傷不到我的。倒是你,如此衝動,萬一額上留疤可就不好了。以後切記,不要和寧止硬碰硬。」
不情願的皺眉,桂圓囁嚅了半響,恨恨道:「誰叫昨晚殿下太過分,我自然是氣不過!再說,您為什麼不反抗?要是您說出實話的話,殿下的氣焰也不會那麼強了!」
聞言,雲七夜笑,「有些實話,是不能說的。人微言輕,他是皇子貴胄,而我只是區區商人之女。亂說話,便是詆毀天家之罪。到那時,非但討不回什麼,反而會給雲家帶來無妄之災。」
句句有理,叫桂圓反駁不來,挫敗感頓生,唯有發泄似的揪扯著手帕。半響,她倏地抬頭,沖雲七夜喜道:「您可以背地裡對付九殿下啊!以前那些人,還不是被您如此整下馬的?」
聞言,雲七夜自顧自低頭動筆,語氣有些淡然,「此一時彼一時,我只會對付商人,可對付不了他那種人。」
話音落下,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桂圓不甘心,「那……那您就這麼一直忍下去?」
忍?
停筆,雲七夜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她不是沒做過小動作,可天底下會玩有段的,不只她一個。
寧止病弱卻不孱弱,尤其工於心計。他凡事防備得緊,絲毫不留人把柄,她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什麼紕漏。
想要看借刀殺人,可與他為敵的人非死即殘,柳之效和他的關係又太朦朧不清。想要嫁禍,可他從不穿戴任何配飾,就連汗帕都是雪白的,根本沒有專屬記號。想要藉助江湖力量,卻又怕暴露了她的行蹤,引得不必要的麻煩。
無奈的搖頭,她掃了一眼窗外,滿園的花開得馥郁,隱隱有花香飄進屋裡,怡人心脾。想想,再過一個月就立夏了。----那時候,欺負過她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眼裡的殺意瞬間划過,快得叫人抓不到什麼。伸手,她輕輕撫了撫左臂,疼且恨!那一掌險些要了她的命,這傷萬萬不能再牽動。何況寧止是個玩遊戲的高手,人在局中,唯有適應。此一月,她務必裝傻充愣,保住她的微薄的小命。一味逞強出頭,只會激起他的獵性殺意。她才十五,大好年華,死在他手裡太虧!
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方為保命之道。「園兒,非但我忍,以後你也要忍。」
「七少,你還忍?這怎麼忍啊?!你,你就不恨?!」驚訝於雲七夜的隱忍,桂圓有些想不明白,「他那樣詆毀侮辱你,你就一點也不恨?!」
怎能不恨?面不改色,雲七夜隨手將筆掛回筆架,越富貴,越繁華的地方,揭開它的表象後,污濁得叫人驚愣。為了他的棋盤,他步步為營,招招算計。昨晚,他居然叫她下跪!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動手殺了他!可後來卻又漸漸無法恨起來,因為沒有愛。有愛才有恨,無愛又怎會有恨?
想著,雲七夜眯眼,不禁又玩起了手指,算了,再忍一個月。一個月後,境況就不同了!思及此,她不禁扯唇一笑,眼中的清冷,逐漸被這抹笑意暖成了一泓泉水。
「圓兒,我聽下人們傳言,流凰令昨晚出現了?」
一怔,不知雲七夜怎會突然轉了如此大的話題,桂圓微微點頭,「好像是,聽說在一個死人身上發現的。那些死人想要行刺左相家的二小姐,後來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救了。再後來,就是今天早上咯,足有十幾個死人呢,嚇死人了!」
「是嗎?」一群死人裝什麼大頭蒜?
想著早在她爹手上的令牌,雲七夜不由嘲諷一聲,一石激起千層浪,不過一枚流凰令罷了,惹得這麼多人爭先恐後的往乾陽趕!眼珠微轉,無良少德,人才一等風流,人品一等下流的赫連少主也該到乾陽了吧?嘖,也是為了流凰令來的?
可即便得到流凰令又能如何?萬一流凰公子突然歸來,還不是白忙活?不過,失蹤了一年,流凰公子去哪裡了?眉頭微蹙,雲七夜端起茶杯輕輕抿了數口,眼裡的光芒灼灼,江湖上有太多的秘密,而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通常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同理,也不能知曉太多寧止的秘密,萬一被滅口?……
眼波微轉,雲七夜目光深邃,無意識的搖晃著手裡的茶杯,激得茶水蕩漾,卻又在快要出被時,被女子晃回來。恍惚記得他昨日告訴她,三日後納妾。可,納誰?
想著他當時的志在必得,她不禁微微蹙眉,單單是納妾麼?輕輕一嗅,還是陰謀的味道。猜寧止的心思,果真很累。但願,她不會累死!
為了雲家,她必須立於不敗之地,即不能太強勢,又不能太軟弱。矛盾至極!不由一陣疲累,為什麼每天都有那麼多人死,偏偏半條命的寧止,不死?
016 屁眼
要死了!
剛出別院門,寧止的轎子就被人突然攔下。轎內,寧止閉眼淺眠,冷不防被轎外的喊聲驚醒,微惱的蹙眉。
轎外,突然出現的男人不顧侍衛的攔截,一路奔到轎前,猛的下跪大喊,「殿下!殿下救我一家啊!」
蠢貨,他只會害人。起身,寧止伸手挑開轎簾,但見那人一身華服,狼狽的跪在轎前。細看,二十左右的模樣,體型枯槁,長相更是不敢恭維,賊眉鼠眼不說,那張臉還有些浮腫,一看便知縱慾過度的下場。不由生出一股厭惡,寧止望著男人,略有些不耐,「你是誰?」
「殿下!我是司徒俊啊!」
司徒,俊?
冷冷一笑,寧止微微挑起的唇角帶著謔色,風淡雲輕三個字:「不認識。」
「怎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司徒俊焦急的往前挪了挪,仰著臉好叫寧止看清楚自己,「殿下,我是司徒俊啊!您不記得了?當年您和我還一起玩過泥巴嘞!您再好好想想,我就是那個小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