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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5:22 作者: 岫雲
這話一出,二房那邊的蘇氏坐不住了,上好的孔雀石,就用來碾碎了做顏料,這也太過了一點,「母親,那孔雀石可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怎能,怎能隨便的拿來做顏料呢?」
若是打磨成珠寶戴出去不知道多有面子呢!
薛懷說道:「上好的石頭都是用來做顏料的,只要祖母喜歡,孔雀石算不上不可多得。」
蘇氏說不出話來,她認為是難得一見的東西在別人那兒就成了隨手可得的物件,真是氣人,要怪就怪二房沒一個有用的,這哪裡是過壽,分明就是看二房笑話。
薛老夫人懶得理蘇氏,她小心的用指甲挑了一塊出來放在手心,輕輕捻了捻,這顏料不知比她平時用的好了多少倍,還是薛懷親手做的,寓意又不一樣了。
「好好好,懷兒送的我太喜歡了,改日一定試上一試。」聽薛老夫人的語氣就知道她有多滿意了。
秦氏的東西沒帶過來,早在午宴開始之前就送給老太太了,她沒送旁的,而是送的花了整整一個月時間抄寫的佛經,厚厚的一沓,裡面包含的心血誰都看得出來。
大房送玩東西後便輪到二房,如果說大房送的全是精心準備之禮,那二房的可就敷衍多了,一看就沒花多少心思,從鋪子裡買了幾樣,雖說都是貴重的,但和薛懷他們的一比,總歸是少了點。
二房裡面唯一讓老夫人眼前一亮的卻是柳姨娘和薛芙準備的禮物,她們在府里位置低,性子軟,每月的銀子也就那麼一些,只夠平時的花銷,往年老太太生辰,她們隨大流,買的東西並不出挑,花的銀子也少,今年是大壽,那些東西自上不得台面,所以她們想了另外一個法子。
薛芙走到老太太身邊,垂著頭,用兩隻手恭敬的將禮物遞上,薛菱「嗤」了一聲,聲音不大,薛芙卻剛好聽到,她有些畏縮的站在那兒。
薛老太太接過一看,是一塊護身符,上頭符文繁瑣,比一般的要大上許多,薛芙說道:「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我與姨娘一起到靈雲寺為祖母求的護身符,希望能保佑祖母身體健康。」
「靈雲寺?我聽說那兒的大師從不輕易寫符文,因為求的人太多,你是如何得到的?」薛老太太問道。
薛府說:「回祖母,我與姨娘每日去廟裡燒香磕頭,求了大師一月有餘方才求到。」
薛老太太捏著護身符,欣慰的說道:「芙兒有心了,祖母很喜歡。」
薛芙終於露出笑容來,她行了個禮,走到薛懷身邊,拿出一個與方才一樣的護身符遞過去,說道:「二哥哥,我也給你求了一個。」
薛懷朝她露出一個笑,「謝謝三妹。」
薛菱坐在一邊翻白眼,忍不住小聲嘟囔道:「馬屁精。」
送完禮之後,薛老太太坐了一日,也覺得疲乏,便先去休息了,其餘的人各做各的事去。
冬日的天,說黑就黑,顧爾一覺醒來,只覺得頭有些暈,許是睡得太久的緣故,又許是今日白天經歷了一番事故,此刻她起來,臉上還殘留著淚痕,雙目酸澀,是哭的太多的緣故。
顧爾揉著額頭下了床,玉竹手裡端著一盆水推門進來,她見顧爾起了,將盆放到架子上,布巾在水裡浸濕擰乾後遞給她,關切道:「爾爾,好些了嗎?」
顧爾心緒已平復許多,白日裡的事雖想來還覺噁心,但也不似剛遇事那般過度傷心,為了那種人渣流眼淚實在太不值得,他遲早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好多了,玉竹姐,又叫你擔心了。」顧爾擦了把臉說道,今日的事不光彩,即便和玉竹處的再親近,她也不願意將此事說出來。
玉竹環視著屋內,嘟囔道:「錦紋這丫頭,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到現在都沒回來,真是,希望別在外頭惹出什麼亂子。」
顧爾正是心神恍惚之際,也沒搭話,玉竹見她臉色依舊不好看,囑咐她好好休息,也便出去了。
顧爾坐在桌邊,想著想著,心中到底還是覺著不舒坦,剛對自己說了為那種人流眼淚不值得,終究還是抵不過那種鑽心的難受,她雙手捂著臉,低聲的哭了出來,有的時候痛苦只能留給時間來治癒。
☆、第三十二章
薛老夫人難得一回這麼晚還沒睡覺, 屋裡幾個小輩還在陪著她說話, 就連平時最愛玩的薛忻也乖乖的在椅子上坐著,沒有提前一腳跑出去玩。
薛忻今日穿了顧爾做的那件衣服,手裡握著個小東西, 心不在焉的把玩著, 等人群散去,薛老夫人身邊只剩下薛茶、薛菱等幾人時,他理了理衣袍,臉上帶笑, 走到老夫人面前,說道:「祖母,忻兒在這兒祝您越活越康健, 越活越年輕。」
薛老夫人今日不知笑了多少,「你這皮猴,就知道拿祖母尋開心,誰還能越活越年輕了, 我還不知道你, 說吧,有什麼事情想要求祖母?」
薛忻被看破心思也不惱, 他慣是會討人歡心的,即便不是嫡出,從小也得了老太太不少喜愛,是男丁年齡又小,嘴巴也甜, 哄得老夫人對他又愛又恨。
「祖母,我所求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祖母一句話便可。」
「好好好,你說來聽聽。」薛老夫人今日正是高興的時候,他要的只要不過分,也就隨他去了。
薛忻見事情成了一大半,便說:「我想問祖母要一個丫鬟。」
薛老夫人從果盤裡拿了塊軟軟的果脯遞給一邊的薛茶,回道:「我當是何事,你要丫鬟,同你母親說便是了,來求我作甚?」
「祖母有所不知,我想要的是二哥房裡新進的那個丫鬟。」薛忻說道。
薛茶聽了皺了眉,薛老夫人同她一般隆了眉頭,「你怎的要你二哥的丫鬟?二房還沒丫鬟供你使?」
門外的薛懷一隻腳剛踏進屋中,就聽到薛忻那句想要他房中的丫鬟,往前的腳步瞬時一頓,也只一瞬他的臉上便恢復如常,闊步走入房中與老夫人請安。
薛老夫人招呼他坐下,說道:「忻兒,瞧瞧,你二哥來了,終究是他院中的人,你同他說吧。」
薛忻不料薛懷來的這麼不巧,他原意是想從老太太這兒入手,老太太鬆了口,薛懷一般不會拒絕,現在怕是不能了。
薛忻沉默著,沒開口,他與薛懷並不特別親近,面對這個二哥他比對大哥薛忱還要緊張幾分,話怎麼也沒說出口。
倒是薛懷率先說道:「三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到了這個地步,薛忻只得開口,說道:「二哥,我想要你院子裡的一個丫鬟。」
薛懷還沒說話,那邊薛茶先開了口:「二哥房裡的丫鬟為什麼要給你?」
薛忻與這妹妹差不了幾歲,也少不了口舌之爭,「二哥還沒說話,你插什麼嘴。」
「哼。」薛茶心中不服,便轉過身去和薛懷說:「哥哥,你說是不是!」
薛懷遞給薛茶一個安慰的眼神,說道:「茶茶說的沒錯,四弟你房裡要是少了丫鬟,我自派人給你尋合適的,從我房裡要人確實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