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2023-09-28 15:55:22 作者: 岫雲
「站住,你是何人?」
林惟急的不行,哪有心思和他多說廢話,也沒多解釋,一腳踹了過去,「滾!」
小廝被踹的在地上滾了兩圈,疼的「哎呦」直叫,。
林惟直接衝到了秦逸的院子裡,迎面撞上了薛葵。
薛葵剛和秦逸用完晚膳,準備一個人去花園裡走走,看到林惟自是十分的驚訝,「林惟?出什麼事兒了?」
林惟口乾舌燥,不知從何解釋,「大小姐,快請大夫,少爺受傷了!」
薛葵這才看到他背上還背了個人,心裡「咯噔」一下,急促的喘了兩口氣,對身後的小丫鬟說:「快去把張大夫叫來,就說我身子不爽利,切記不要驚動其他人,快,快去!」
小丫鬟聽令去了,薛葵引著林惟進了院子,在一間空屋裡林惟把薛懷放下,聽到動靜的秦逸推門進來,看到薛懷的樣子也很震驚,他大步走到床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薛葵看到秦逸過來,依偎到他的懷中,抹起眼淚來,林惟急著說道:「還是等少爺醒過來了再和秦少爺解釋吧。」
有丫鬟送了熱水進來,顧爾把毛巾浸濕給薛懷擦著額頭上的汗。
張大夫終於趕了過來,秦逸指著床上的人對他說道:「 大夫,快!」
張大夫是個通透的人,沒有多問,直接上去就為薛懷把脈,他的臉色越來越差,解開薛懷的衣服,看到背上猙獰的傷口,眉頭緊鎖,對顧爾說:「在他嘴裡塞塊布巾。」
顧爾依言拿了塊干巾子給薛懷咬上,大夫在隨身的醫藥箱裡翻了翻,拿了一個藥瓶出來,轉頭問道:「有沒有匕首?」
林惟從腰間抽出一把來遞了過去,大夫將匕首在燭火上走了兩下,而後劃開了薛懷背後已經停止流血的傷,黑色的膿血流了出來,薛懷嘶吼一聲,咬住口中的布巾,渾身肌肉繃緊,疼的汗如雨下。
薛葵不忍看到這一幕,將頭埋到秦逸懷中,秦逸吻了吻她的發,也偏開頭不忍多看。
大夫將黑血全部逼出,等血變成紅色這才停手,但臉上的神色卻並未輕鬆。
「大夫,怎麼樣了?」薛葵焦急地問,臉上還帶著淚痕。
張大夫因為剛才的一番動作頭上也出了汗,他一邊擦汗一邊說道:「毒血我給放出來了,但因為中毒時間過久,毒已侵入五臟,我開個方子,若是在晚上可以將毒素逼出來,那邊沒有什麼大礙,但若是逼不出來……」
說到這兒,張大夫禁了聲,微微搖了搖頭。
大家臉上的表情都不好,薛葵此刻已經不再流淚,坐在床沿看著雙目緊閉的薛懷,喃喃的說:「懷弟,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咱們薛家少了你可怎麼辦,咱們娘少了你又該怎麼辦,你醒醒啊,快些醒過來。」
她話里的懇切聽之動容,秦逸按住薛葵的肩膀,安慰道:「子風他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無事。」
薛葵點點頭,抓著薛懷的手不肯鬆開,丫鬟拿了方子去煎藥,張大夫也被送走,顧爾站在床邊默默地流眼淚,心裡五味雜陳,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蔓延。
藥煎好後,薛葵一勺一勺的給薛懷餵了下去,天色已經不早,秦逸將空碗放到一邊,對薛葵說:「阿葵,我送你回屋休息。」
「懷弟現在這個樣子,你讓我回去怎麼睡得著。」薛葵不從,看著床上的薛懷眼裡都是憐惜,她比薛懷大的不多,兩人從小感情就深,現在薛懷出了這種事情,她怎麼能放的下心。
顧爾看薛葵臉色蒼白很沒精神的樣子,也開口勸道:「夫人回去休息吧,少爺這兒我來照顧。」
秦風看了顧爾一眼,說:「阿葵,再擔心也不能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你身子本來就虛,這一個晚上不休息怎麼熬得住。」
薛葵低著頭,面上雖是不願,但他們說的卻是有道理,她給薛懷擦了擦汗,說道:「懷弟,姐姐明天再來看你,你要趕快好起來。」
她說著站起身來,對顧爾說:「你好好照顧他。」
秦逸和薛葵回了主房,他看著薛葵睡下,給她掖了掖被角,說道:「阿葵,你先睡,我一會兒就回來。」
薛葵拉著被子,想起一件事情來,「薛府那邊……」
她話沒說完,秦逸朝她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娘那邊我已經派人去知會過了,說子風酒喝多了,暫且在我們這兒住一晚,你安心睡,恩?」
「逸之,謝謝你。」薛葵說道。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謝謝。」秦逸在她額上落下繾綣一吻。
他吹滅了床頭的蠟燭,留了一盞燈,推門徑直去了書房,林惟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林惟,你給我講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惟想,既然薛懷受傷了能來秦逸這兒,就說明他是足以信任的,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秦逸聽完之後陷入沉思,而後說道:「十之八九是太子的人,陶老頭呢?有沒有留下點什麼線索?」
林惟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搖頭,「未曾,我將他救上岸後才發現他頸部插了根毒針,還沒來得及詢問,陶老頭就咽氣了。」
秦逸背著手在屋裡走了兩步,「那線索到這兒就全斷了,太子究竟為什麼要對陶老頭趕盡殺絕,他要找的那副畫究竟藏著什麼秘密,還有,為什麼要借二叔之口讓子風卷進去呢?」
一個又一個疑問不斷的從秦逸腦中冒出,卻沒有一個能得到合理的解釋,想來也只有等薛懷醒過來,才可能有突破口了。
薛懷被餵了藥,臉上還是一片慘白,顧爾不敢睡,坐在床沿用毛巾不斷地給他擦拭手背和額頭。
更深露重,萬籟俱寂,屋中點著一盞昏暗的蠟燭,顧爾奔波了一天,眼皮子打起架來,頭一點一點,猛地撞在床柱子上,換來了片刻清醒,她站起來動了動僵直的脖子,把臉盆裡面冷掉的水換了,回到床邊的時候就看到薛懷咬著牙在痛苦的□□。
顧爾急忙將手中的盆放下,跑到床邊,剛才的睡意早已不見,她焦躁的看著薛懷,卻不知道該如何幫他緩解痛苦,只能幹乾的在那兒等著。
薛懷在床上掙扎了會,渾身出的透濕,背上傷也因為他劇烈的動作溢出血跡來,顧爾的手忽的被他抓住,似要將它弄斷一般,顧爾抽了兩下沒抽出來,咬唇強忍著疼意,放在一邊的銅盆在混亂中被打翻,發出清脆的響聲,睡在隔壁的林惟瞬間清醒過來。
「爺!」林惟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看薛懷痛苦的模樣,抓起他的手,傳了些內力過去。
過了半刻鐘,林惟開始冒起了虛汗,薛懷比之前平靜了很多,就在顧爾以為沒事之際,薛懷突地往外吐了口黑血,她驚呼一聲,就見林惟慢慢收回了手。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把薛懷在床上安置好後,腳步虛浮的走到桌邊坐下,「他沒事了。」
顧爾想起大夫說的話,這應該是身體裡的毒素被逼出來了,終於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顧爾走到林惟身邊替他倒了杯水,林惟沒拒絕,喝下去過後也鬆了口氣,對顧爾說道:「你好好照顧少爺,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