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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5:22 作者: 岫雲
    林惟看著空空的手心,握了握拳頭,往薛茶走的方向邁了兩步又停下,重新回到薛懷身邊。

    顧爾頭埋在薛懷胸口,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掙扎著從他身上爬起來,眼淚不知什麼時候流了一臉,顫著手抹了抹臉頰,沙啞著說:「少爺?」

    薛懷「呲」了聲,皺著眉從地上爬了起來,表面看上去沒什麼大礙,顧爾被嚇得不輕,手腳都失了力氣,腳軟綿綿的站不住,薛懷彎腰把她拉起來扶住,林惟想上來幫忙,被他一個手勢拒絕了。

    「把他給我叫過來。「薛懷指著不遠處拽著韁繩的飼養者,不帶感情的說道。

    ☆、第十五章

    「把他給我叫過來。「薛懷指著不遠處拽著韁繩的飼養者,不帶感情的說道。

    林惟依言把他帶了過來,飼馬的人渾身上下都在抖,頭也不敢抬,走過來後嘴裡便一直在求饒,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怎麼能不怕。

    薛懷瞧都沒瞧他,顧爾靠他站著,下一瞬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頭被他按在懷裡,眼前一片漆黑,五感因為心跳過快的原因都變得遲鈍。

    薛懷低頭看了顧爾一眼,垂著左手,右手拔出林惟的佩劍,剛才喋喋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

    顧爾只聽見「撲通」一聲,是重物倒地的聲音,她身體僵了僵,沒敢動,手指抓著衣擺,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鼻尖還縈繞著那股乾淨的竹香,耳邊低低的聲音傳來,僅僅幾個字,便讓她有濕了眼眶。

    他說:「爾爾,別怕。」

    他說:「爾爾,這人該死。」

    他再說什麼顧爾已聽不清了,一連串的變故讓她有些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意識模糊的顧爾朦朦朧朧中聽見耳邊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她,和她說話,但眼皮過於沉重,想睜卻怎麼都睜不開,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睜開一條細縫,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躺在了床上。

    床邊的玉竹正在用濕帕子給她擦拭臉上的汗,見她醒了連忙問道:「爾爾,怎麼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顧爾動了動身子,只覺得膝蓋和手臂有些酸脹,其他地方沒什麼大礙,就是身上還沒什麼力氣,「玉竹姐,我沒事。」

    玉竹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拍了拍胸口說:「你嚇死我了。」

    顧爾舔了舔乾澀的唇,玉竹知道她渴了,回身去桌子上倒了杯水,扶著她喝了一杯,她問:「還要不要喝了?」

    「不用了。」顧爾搖頭,唇上有了血色,想起之前在馬場上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

    「唉,你說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成了這樣?我都快嚇死了。」玉竹拿起一邊的帕子給她擦手。

    顧爾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她人沒事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玉竹姐,四小姐怎麼樣了?」

    玉竹回答道:「四小姐沒事,你就別擔心了,反而是你,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才醒。」

    「什麼?」顧爾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身上有了點力氣,她慢慢的坐了起來,「玉竹姐,謝謝你,照顧我這麼久,你去休息休息吧,我沒事了。」

    玉竹表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說:「那行吧,你自己再躺會兒,我先去忙了。」

    玉竹端著盆打算出去,顧爾忽然又叫住了她,有些猶豫的問:「少爺,在府裡頭嗎?」

    「少爺剛才出去了,說有些事情要處理。」玉竹回答道。

    顧爾點了點頭,玉竹看她沒什麼事便推門出去了,玉竹走後,顧爾躺到枕頭上,被子拉過頭頂,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心裡頭也亂七八糟的。

    顧爾暈倒後,薛懷手忙腳亂的抱著她上了馬車往府里趕,薛茶坐在馬車上眼淚流個不停,自責的說道:「都怪我,我就不該要去馬場騎馬,否則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薛懷心裡焦急,但臉上卻未曾表現出來,他知道薛茶今天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安慰的說:「茶茶別太自責,不怪你,只是今日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母親為好,省得她擔心。」

    薛茶擦了擦眼淚,點頭說道:「都聽哥哥的。」

    薛懷讓車夫把車停在東邊的小門,抱著顧爾從一條小路回了飲翠院,薛茶不肯回去,跟在薛懷後面,看他把顧爾放到床上,叫了大夫來確認沒事之後,才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喘了兩口氣。

    薛懷回來的太突然,玉竹等人都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看到他進了顧爾的屋子,錦紋被關在外面,不太確定剛剛薛懷抱的是不是顧爾。

    大夫幫顧爾看完之後,開了一張方子讓按時吃下,在他收拾東西準備走的時候,站在床邊的薛懷開了口,「茶茶,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薛茶搖了搖頭,她後來被方思遠抱到室內,冷靜了許多,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就是心跳的有些快。

    「既如此,你先回去休息吧,讓玉竹送你。」薛懷說道。

    顧爾在床上睡著,薛茶在這裡也沒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於是聽話的叫上玉竹回了碧落院。

    薛茶走後,薛懷坐到桌邊,左手手臂已經不能動彈,他解開衣袍,把左邊肩膀部露出來,那兒已經腫了一大塊,白皙的皮膚上面布滿了青青紫紫。

    大夫還沒走,看到薛懷受了傷,連忙上前檢查。

    「二少爺,這段時間左手儘量不要亂用,這次幸好沒有傷到骨頭,只是皮外傷,雖然看上去可怖了一些,配合我的方子,休息一陣這淤血自然會消下去。」大夫給他上好藥,用紗布包好,又寫了一張紙交給薛懷。

    薛懷拉好脫了一半的衣服,在馬場的時候他就明顯感覺到左肩的部位異常疼痛,咬著牙把顧爾抱了回來,好在距離不是特別遠,沒讓薛茶看出異樣來。

    薛懷送走大夫,玉竹也從碧落院回來,他把玉竹叫到跟前囑咐了幾句,便回了屋子。

    玉竹推門進去,錦紋按耐不住好奇跟在後面也想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被玉竹擋了回去。

    「少爺讓你今天先住到廚房旁邊的那間屋子去。」

    錦紋這下子急了,「可是我的東西都還在裡面!」

    玉竹攔在門口,說:「那邊東西都是齊全的,少爺也沒說不讓你回來了,就委屈你一下,暫時先將就著在那兒住上一晚。」

    她說完進了屋子,把錦紋關在外面,錦紋恨恨的跺了跺腳,明明是自己的屋子卻沒法進去,這也太欺負人了!

    晚間的時候,玉竹按照大夫的方子去廚房煎了藥,一共兩碗,一碗是薛懷的,一碗是顧爾的,她打算把薛懷的藥先送過去,再去給顧爾餵藥。

    玉竹把藥放到薛懷桌上,薛懷幾口咽了下去,眉頭都沒皺,看到托盤上還有一碗,問:「這碗是給顧爾的?」

    「是。」玉竹回答。

    「你先下去吧,等會我送過去。」

    玉竹猶豫了一下,退了出去,即便知道薛懷以前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她也不便開口,有些事情不該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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