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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5:02 作者: 杏仁蛋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和母親通著電話,他好像一瞬間嗅到了橙花的香味。

    季也蹲在冰箱下,單手托著電話,從冰箱裡拿了瓶水,他沒有讓母親來接,想了想,溫聲道:「周末就可以到,媽媽,我可以自己回去。」

    「季季。」江女士有點擔心,但想到家裡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應該不會再出狀況,也放鬆了眉眼,「好,媽媽在家裡等你。」

    掛了電話,季也還沒擰開瓶蓋,姐姐又迅速發來了視頻通訊:「季季,你要回來了?」

    江離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長發微卷,眼尾狹長。

    她是很典型的季家人,相貌美艷多情,手腕強勢,生意場上雷厲風行,是季家內定的下一任繼承人。

    但雖然在生意場上和情場上都無往不利,對於唯一的弟弟,江離總是柔和很多,捨不得多說什麼。

    一腳把跪在腿邊的男人踢開,小江總攏上浴袍,略顯凌厲的眉梢柔和一點。

    她撐著沙發,看屏幕里眉目清雋的男生,聲音柔和起來:「錢夠不夠花,姐姐去接你?」

    季也面對著屏幕,忍不住笑。

    他半蹲著,手裡還拿著一瓶水,眼睛彎起來,瓶蓋在下巴上輕刮一下,琥珀色的眼睛裡仿佛盛了星星。

    「姐,不用。」季也不太知道原來和家人相處是這樣的感受,他看著屏幕里注視著自己的年輕女性,想了想,溫聲道,「我可以的。」

    「好吧。」江離有點遺憾,細長的手指夾了根煙,煙霧繚繞,她沒有抽的意思,一旁跪著的男人見到,主動過來,在鏡頭外,用嘴巴接過去。

    江離伸出腳尖,獎勵般點了點他的下巴,手指一划,給季也轉了點錢。

    「錢夠不夠,想要什麼就買。」隨著到帳的聲音,小江總細長的手指點點屏幕。

    她想到弟弟長大了,又獨自離開家裡這麼久,有些心疼,但不知道怎麼表達。

    想了想,詢問道:「季季,李家倒的差不多了,這學期結束把你接回來?」

    江離跟弟弟商量。

    商場如戰場,季家這一代只有這麼兩根獨苗苗。

    之前和李家掐起來,江離羽翼已豐,並不畏懼,季也卻還在高中,又是無害的性子,不得已,家裡只能把他送走。

    原本計劃著也是只有半年時間,如今收了尾,江離提出來,並沒有覺得突兀。

    她坐起來,細長的手指攏攏頭髮,神色認真一點。

    季也聽她說著,還沒回答,偏頭,好像聽到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季也沒有第一時間答應江離,等到掛了電話,順著廚房乾淨的瓷磚往外走,客廳沒人,季也想了想,找到了臥室。

    乾淨透亮的主臥里,大理石切割出耀目的光,高高的的穹頂下,床單是季也很喜歡的天青色,床尾是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電話來的突然,季也離開的時候行李箱還有些亂,現在已經全部整理好,被人放在床尾。

    郁淮坐在行李箱旁,長腿曲著,正玩手機,他洗了臉,下巴上還有淡淡的潮濕,但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麼表情。

    季也看著他,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但知道他一定是聽到了,只是不知道他的想法。

    「不開心?」季也走過去,到郁淮身前,手裡是半天沒喝的水,他拿瓶蓋輕蹭郁淮的下巴,看瓶身上起了淡淡的霧。

    郁淮放下手機,隨手接過,單手輕撥,瓶蓋就被打開。

    季也低眉注視,他很喜歡郁淮單手開瓶蓋的樣子,覺得很好看,接過郁淮遞過來的水,喝一口,然後低頭親了親郁淮的下巴。

    這是很自然而然做出的動作,他們都已經習慣。

    按方茜茜的話說,臭情侶有種氣氛,身邊路過的狗都要被狠狠踢一腳。

    郁淮抬頭看著季也,手指輕抬,扣住季也的後腦,在盛夏透明的陽光中和季也接吻。

    空調風呼呼的吹著,屋裡溫度偏低,很舒服,但有些涼。

    郁淮淡色的嘴唇印在季也鎖骨上,他頓一下,抬起手,攏了攏季也的衣領。

    郁淮接吻時很喜歡抱著季也,季也乾脆靠在他身上。

    他微眯著眼,沒有什麼力氣,抬手摸摸郁淮冷色調的灰眸,然後埋在郁淮肩膀上呼吸。

    無論哪個世界,他都得承認,他的體力不如這隻貓科動物。

    「剛剛……都聽到了?」過了會,平靜下來,感覺應該安撫到這只不安的大貓,季也撥撥郁淮的頭髮,問。

    「嗯。」郁淮沒有隱瞞,抱著季也,抬手,把他耳後薄薄的汗擦掉。

    「其實我可以……」季也趴在郁淮肩膀上,歪一下頭,原本想說他可以不回去,開學還在南城,這不是什麼很難的事。

    郁淮手指刮一下他的後頸。

    「回去。」郁淮說,胸腔震動了一下,轉身親他的唇角,「海城很好。」

    他想到季也蹲在冰箱下明朗的笑,想到季也的家人,手指收緊,箍上季也的腰。

    「回去吧,季也。」他說,「我查過了,海大也有自主招生,我去考,我可以去找你。」

    他頓了頓,說:「你等我一年,好嗎?」

    男生用最冷淡的眉眼說最動聽的情話。

    季也頭埋在他肩膀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手指胡亂在他後腦上揉了揉,直到揉的一團亂了,才直起來,慢慢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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