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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4:32 作者: 迷幻的炮台
說著,他單手放在玉羅綺肩頭:「我知道你不在意玉氏一族的興榮,可你也要為寶丫頭著想,她可是看著你長大。」
玉羅綺身體一僵。
「祭典還有一批奴隸等待供奉,若你聽話,解了這毒,寶姨娘便仍舊在宗祠伺候。」
他摩挲著玉羅綺手背的傷痕,繼續道:「司寇柊這小子,還真怕死,竟丟下你一個人跑了。」
「不過也不要緊,他已經與我們大家融為一體了。」
「……」
遂鈺瞳孔緊縮,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動起來,小腿發力,猛地向天樞俯衝而去。
掀開蓋頭的同時,揚手拔出冠冕斜插的髮簪,髮簪尾端已經被他磨得極尖。
心臟瘋狂跳動,似乎在證明他仍然活著,警告他何必再等待什麼完美的時機,被人徹底看透的樣子,又狼狽又可笑。
是啊,宗祠進出那麼多人,為什麼無人攔住盤查。
明知寶姨娘與玉羅綺的關係,卻還是指定她梳發。
眼前鋒芒乍現,遂鈺即將刺中天樞前的半秒,禮官以劍抵擋,並迅速調轉劍鋒回刺。
「抓住他!」天樞厲喝。
遂鈺飛身後退數米,餘光瞥見揮刀衝上來的打手,毫不猶豫,手中髮簪瞬間脫手而出,脫下厚重禮服拋向打手,遮蔽其視線。
這些人的力氣太大,不能正面迎擊。
他正欲尋找時機奪刀,玉羅綺尖叫一聲,整個人被天樞輕而易舉提起,天樞掐著少女纖細的脖頸,面帶微笑地看著玉羅綺臉色逐漸變成絳紫。
「異鄉人,若你想玉羅綺活,便放下手中的武器,儀式還未結束,我們仍有商量的餘地。」
異鄉人?!
天樞昂首挺胸,見遂鈺毫無反應,指著遂鈺居高臨下,仿佛勝券在握。
「南榮遂鈺,秀州與鹿廣郡井水不犯河水,若你幾日前選擇息事寧人,本族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你放出秀州也未嘗不可。」
「但現在——」
天樞陰仄道:「爾等休想活著走出秀州!」
「給我抓住南榮遂鈺!砍下其頭顱者,本族長重重有賞!」
「呸!臭老頭!抓住我再說!」遂鈺狠狠啐了口,挑釁道。
天樞身邊的禮官率先沖向遂鈺。
咻——
利箭穿雲破空,禮官直直穿過禮官的身體,尾端羽翼帶著他的身體,竟直接釘死在地面。
百米外,有人手持長弓策馬奔騰,急速向祭壇衝來。
遂鈺眼前一亮。
潮景帝戰場縱橫,馬背上打天下,卻從未孤身沖入敵營。
眼前那抹紅色,隨著距離愈來愈近而逐漸清晰可見。
他的南榮遂鈺,身著深紅色婚服,頭頂金玉冠冕,一改御前行走精明善變的偽裝,以及體弱多病,纏綿病榻的嬌氣。
此刻,如真正的武將般,面對與他身形相差數倍的打手,氣勢凌厲毫無懼色。
血花飛濺,南榮遂鈺大笑。
「威脅我?」
「老東西,去死吧!」
第99章
遂鈺對自己的實力有清晰的認知,他自小體質不好,骨頭比常人脆,輕易摔幾次便極易骨折。故此,與敵對陣,只能以巧取勝。
玉羅綺的珠釵大部分在遂鈺袖袍中裝著,但釵環可攻擊的範圍太短,且需近身。
眼前這些壯漢,若被其逮住,天樞又下了趕盡殺絕的命令,大約活不過三秒。
既然他知道自己是南榮遂鈺,皇帝御駕南巡,身邊的近臣悄然進入秀州,難道宗祠就沒有半分懼怕嗎!?
或者說,宗祠早便有稱王稱霸的決心,而徐仲辛的死,將軍府的落敗,並沒有給他們造成困擾,反倒助長了他們的勃勃野心。
思及此,遂鈺毛骨悚然。
難不成早在進入秀州後,行蹤暴露了嗎?
不,不可能!
陶五陳是蕭韞心腹,是潮景帝還是皇子之時便跟著的老人,陸霖汌經過數年考察,後而才進入禁軍,常青雲之下便是他,若常青雲日後安度晚年,陸霖汌便是新任禁軍統領,手握數十萬禁軍。
「愣什麼!」
蕭韞勒緊韁繩,調轉弓箭方向,用弓弦卡住企圖從右後方偷襲遂鈺的壯漢的頭顱,手臂青筋驟然暴起,瞬時輕而易舉地擰斷其脖頸。
他正欲提醒遂鈺,遂鈺面如冰霜地回身,反手抓住壯漢屍體,接著慣性,狠狠朝遠處撲來的幾名打手拋去。
咽喉迸濺的滾燙鮮血浸沒艷麗婚服,遂鈺胡亂在袍子上蹭了把,踩著腳底的屍體,從蕭韞馬鞍抽出箭矢,以此作劍,箭鋒直指要害。
遂鈺有分神的壞習慣,按照尋常人的邏輯,高度緊張中更易全神貫注,然而遂鈺明顯不具備這點。
他有自己熟悉的安全範圍,一旦有人能給予,他便會立刻鬆懈幾分,無意識地產生依賴,這對於身處險境來說,是萬分致命的缺陷。
蕭韞教給遂鈺的功夫,是戰場上一擊斃命的殺招,而遂鈺也只能使用這種極其討巧的方式。
但這種辦法,又恰恰需要攻擊方洞察全局。
「嘖。」
獲得蕭韞警告的遂鈺,頓時不悅地咂舌,髮簪在掌中靈巧地轉了圈,反手捅進壯漢胸膛。
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武器,壯漢稍一反擊,簪便應聲落地。
壯漢迅雷不及掩耳抓住遂鈺的肩膀,遂鈺整個人身體被他猛地提起,舉過頭頂,意欲將人直接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