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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頁

2023-09-28 15:54:32 作者: 迷幻的炮台
    如果父王堅決帶走自己,他是否會擁有珍貴而燦爛的童年。

    可秀州對於鹿廣郡來說,是不可比擬的渺小,曙合拉的為非作歹只能算是命案,而南榮王府的一舉一動,牽扯者天下人安危。

    遂鈺方才的囂張驟然熄滅,渾身縈繞著難以抑制的落寞,甚至瞬間感染處於極其興奮的曙合拉。

    曙合拉訝異,面對遂鈺的變化,忽然有些無所適從。

    被綁架也異常冷靜的人,不禁令曙合拉懷疑其身份,如果真是什麼人物還真得掂量掂量。

    但眼前此人身形與柊兒太像了,若要放棄他,再去找別人,短時間內根本沒有如此相似的異鄉人。

    曙合拉咬咬牙,決定道:「想活是不可能了,小子,若你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愿,我可幫你達成。」

    「我沒有願望。」遂鈺調整著呼吸,讓自己的意識能夠沒那麼混沌。胸腔中氧氣不足,莫名的痛感在心口亂竄,

    他長吐出口濁氣,繼續說:「就算是死,你也應該給我口飯吃吧。」

    「死囚也有斷頭飯,總不至於讓我餓著肚子替你兒子送死。或者……活人獻祭,在秀州是有什麼說法嗎。」

    潮景帝傍晚並未等到遂鈺回客棧,遣陸霖汌打探,得到的消息是——

    公子乘船後便失蹤了。

    「船夫屬下並未找到。」

    陸霖汌:「請陛下降罪!」

    陶五陳焦急道:「公子出去的時候,老奴多了給公子些銀票,莫不是被這山野間的土匪綁架?」

    「山匪盤旋在城外,遂鈺不會出城。」

    各地州府招兵買馬,大多選用本地人。一是為了增強凝聚力,二也少些其他軍備開銷。

    而選擇本地百姓,則有更大的弊端,在秀州尤其明顯——

    宗祠。

    朝廷為了防止將領私下屯兵,每隔幾年便會調派至別的地方擔任。雖能大大減弱軍將對當地勢力的聯繫,但秀州明顯並非將領為主。

    宗祠手握通天的凝聚力,直接導致秀州易守難攻。山匪很難從秀州軍備討到好處,甚至避之不及,儘量避免雙方衝突,只在城外劫掠些商客過活。

    商隊也不是傻子,每年進貢給秀州銀兩,秀州軍便在沿途各處設置卡哨,保護商隊財產。

    一度導致秀州外百里山匪絕跡。

    遂鈺輕功不錯,武力卻花拳繡腿,真遇高手,拼盡全力反而容易受傷。

    「陛下,需要知會秀州州府嗎。」陸霖汌問道。

    蕭韞:「州府的消息,倒不如這邊黑市靈通。」

    暮色微合,秀州黑市掛出最高規格的懸賞。

    有人要買一名頭戴斗笠,身著白衣的公子的命。樣貌不知,身量高挑,唯一特徵,只有高高束起的馬尾,以及發梢纏繞著的銀制鈴鐺吊墜。

    賞銀——

    十萬兩。

    作者有話說:

    因為去了cp29,太累了周四回家沒有更新,明天還有一章,補周四的。

    第95章

    遂鈺雖未輕易離開大都,但在皇帝身邊的人,樣貌畫像很有可能早已傳遍各個地方。

    這是御前能說得上話的人,誰也不敢輕怠,尤其是御駕南巡,處處風聲鶴唳,最容易掉官帽的時候。

    無論是匪患或者民間紛爭,若是有人想鬧,總會把簍子捅出去。

    如今正是秀州舉行祭典之日,蕭韞雙手放在窗台旁,微微閉眼。

    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

    若遂鈺只是被普通綁架,最遲天明,一定會有消息傳來。

    ……

    曙合拉之前給遂鈺留了塊薄毯,遂鈺實在支撐不住精神,昏沉睡過去後,總算是沒被晝夜溫差凍死。

    他沒坐過牢,不知牢里的時間竟是如此漫長,好像過了有一年那麼久,才難得捱到黎明。

    手腕皮膚磨得通紅,他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讓自己好受些。

    這裡條件太差,若傷口暴露,極有可能感染致死。從前遂鈺見過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宮人,即便上了藥也很難抑制傷勢發展,更何況是在這種環境極其惡劣的地方。

    水牢大約是秀州貴族懲戒下人的地方,刑具不多,但單憑四周的漆黑,便已能令心智脆弱者崩潰。

    這也是一種刑罰,利用暗室幽閉擊垮精神。

    官員私下用刑為大罪,更何況平民百姓,曙合拉既然決定偷天換日,便不可能放他離開。

    遂鈺想,蕭韞應當已經緩過神來,發現自己失蹤,著手尋找了吧。

    這裡不是大都,不能明目張胆地大肆派兵搜尋。關於南榮遂鈺的樣貌,或許也只能說個大概,尋找民間勢力悄然行事。

    此刻,既到了人家的地盤,翱翔於空的龍,也比不過地頭蛇的本事。

    遂鈺沉思片刻。

    黑市。

    最好的辦法便是去黑市,黑市尋人多用懸賞,或許蕭韞會去那個地方。

    只要有機會離開水牢,不到替代他人獻祭的最後一刻,都獲得生機的可能。

    遂鈺仰頭,飛速判斷著身體狀況。曙合拉不會讓自己半死不活地倒在這,他得替她的兒子,精神百倍地步入祭壇。

    吱呀——

    正凝神想著,寂靜中,牢外傳來一聲緩慢而悠長的推門聲。

    來人腳步很輕,像是很怕被人發現。

    遂鈺垂頭,用額發擋住自己的臉,斜睨著牢門,裝作昏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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