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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4:32 作者: 迷幻的炮台
對方友好,遂鈺卻只想逃,他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辦法同時面對兩個「蕭韞」,況且這位,似乎沒蕭鶴辭那麼好對付。
蓮子心苦,專將蓮子剝去,只留其心,不就是……
朕沒有憐子之心,誰能將對方斗下去,便誰做皇帝的意思嗎!
蕭季沉比蕭韞還要溫文爾雅,禮貌道:「聽說父皇要派救駕功臣來接,想這些年我並未在父皇身邊,行人子之責,為父皇分憂解難。」
「怎可勞動四公子親自來接,又覺得不該叫父皇再等半日,便擅自進宮了。」
話里話外低聲下氣,行的事卻與皇帝旨意相悖,哪裡有惶恐的心情,怕是信心十足,想直接將蕭鶴辭從東宮踹出去吧!
「咳咳……」
當遂鈺思索如何藉口離開,蕭季沉忽然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說:「沒想到大都的風,竟也與邊塞無二,我有舊疾在身,還請公子扶我進門。」
邊塞什麼風,遂鈺不知道,但他幼年體弱,吹過大都數九寒冬的冷風,也並未如蕭季沉這般虛弱過。
遂鈺推斷,蕭季沉在裝虛弱!
皇后直來直去,走大刀闊斧的路子,怎麼生出來的兒子竟如此不同,對誰都耍心眼。
「父皇,四公子在殿外呢。」蕭季沉忽然向殿內喊了一嗓子。
遂鈺:「……」
「進來。」
是蕭韞的聲音。
……
遂鈺不情不願地跟在蕭季沉身後。
蕭鶴辭並不常到玄極殿,之前又被皇帝降罪,故此沉默地坐在蕭季沉左手邊,蕭季沉與蕭韞面對面,蕭季沉將裝著蓮心茶的茶盞放在蕭韞手旁,忽然回頭詢問:「四公子要喝些嗎。」
「他火氣大,得多來幾杯。」蕭韞說。
遂鈺:「臣不敢。」
論脾氣,遂鈺確實平和不少。沒那麼多糟心事,有何必須斟酌的事,也能回府同南榮栩商議,不再孤立無援,只能憑藉蕭韞給予他的權力生存。
本以為蕭韞要說些什麼關於朝堂的話題,出乎遂鈺意料,竟真是父子局,蕭韞詢問蕭季沉在外吃的好不好,有沒有什麼不習慣的,最近就先住在宮中。
「鋯園是你從前住過的地方,朕叫人重新修繕,動工不久,怕是不能立即住進去,朕南巡後,你便先在宮裡住著,一應修繕齊備,再回自個的住處。」
「兒臣謝過父皇。」蕭季沉恭敬道。
蕭季沉人如其名,恭敬,沉默,並不善於表露自己,遂鈺從旁瞧著覺得有些違和,卻又不明白這種感覺從何而起。
蓮心茶祛火,比起茶葉的苦,更添幾分澀。
遂鈺裝模作樣抿了口,心不在焉地望向窗欞,蕭韞同蕭季沉說的之乎者也,他一個都聽不進去。
蕭季沉似乎不太記得名家詩詞,說幾句便磕磕絆絆,然後向蕭韞露出慚愧的表情。
若他說不出來,那麼便會落在蕭鶴辭身上,蕭季沉誇讚三弟詩書出眾,自請回太學重新研學。
蓮心茶換了好幾回,遂鈺那杯從未動過,舊的涼了送新的,倒是糕點盤少兩塊棗泥糕。
棗泥糕也是蕭季沉從宮外帶來的,據說是什麼地方上的特色。
遂鈺覺得口感新鮮,又不好意思多吃。
傍晚,皇帝並未留皇子們用膳,蕭季沉臨走時,特地將遂鈺叫到一處,說:「方才見四公子多食糕點,我已命人將剩餘的全送去四公子府上,望四公子笑納。」
「微臣謝過大殿下。遂鈺低眉順眼道。
「我還得去母后宮中請安,下次請公子喝酒如何。」蕭季沉聲音壓得很低,卻恰到好處地在太子從殿內走出,經過他們身旁時開口。。
這大殿下……還真是氣勢洶洶,遂鈺不願加入他們的爭鬥連聲應好,藉口離開。
或許蕭季沉從皇后那得知,他回京有遂鈺的幫助,但遂鈺並不認為,此刻是與蕭季沉對付太子的最好時機。
因為得不到所以渴望,若蕭季沉鬥不過太子,他大可神兵天降,送上助力。
若蕭季沉憑一己之力,扭轉董家與成氏在朝中樹大根深的地位……但蕭季沉真的有這個能力嗎,被蕭韞派去鎮守邊塞多年,哪還能立即適應朝局。
遂鈺目送蕭季沉遠去,腳步聲由遠及近:「人都走遠了,怎麼還看。」
「今日無風,想必夜裡看不見什麼月亮。」遂鈺說。
蕭韞:「並非月圓,望月也無趣。」
遂鈺抱臂嗤笑:「陛下如今有太子,大殿下在身側,也不必望月,觀兩位皇子使勁孝敬便是了。」
皇帝倒難得沒反駁,點頭說:「也對。」
鋯園落成之時,潮景帝啟程南巡,浩浩湯湯,自皇宮出發,根據內閣擬定的路線一路南下。
蕭季沉與太子並肩,目送皇帝車架遠去,群臣四散回城,蕭鶴辭淡道:「雖說奏摺三日一趟地送去聖駕,到底沒有父皇在玄極殿處理奏摺來得快。」
「日後本宮監理,還請皇兄多加提點。」
第91章
蕭季沉笑道:「父皇去御書房處理政務,並不在玄極殿多議事宜,太子莫不是記岔了。」
話音未落,蕭鶴辭擰眉。
蕭季沉被流放在外數年,宮中事又知曉多少,即便有皇后在……皇后也不過是去年才回宮,竟知皇帝只在御書房處理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