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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4:32 作者: 迷幻的炮台
管家在家丁們的簇擁下踉蹌跑下台階,喊道:「都愣著幹嘛!快些帶侯爺回去醫治。」
「侯爺呀,何必呢,大少爺已經去了,夫人又險些……府上可就只有您主持大局了啊!」管家雙手顫抖,悲戚道。
家丁從禁軍手中接過昌吉侯,葛桐也在其中,扶著昌吉侯的頭,聽到自家公子面不改色惋惜昌吉侯暈厥,嘴角抽了抽,沒說話,下意識四處打量侯府所處地形。
管家請遂鈺進侯府喝茶,遂鈺欣然應允。
太醫們湧進昌吉侯的臥房,七言八語地商討著如何為昌吉侯醫治,幾人進行簡單體查後,紛紛露出疑惑之色,低聲討論不絕。
慣常請遂鈺平安脈的太醫也在侯府,這裡也就只有他與遂鈺最熟。醫治昌吉侯的空檔,小聲問:「遂鈺公子,侯爺暈厥是為頸部外傷所致,這……」
太醫頓了頓:「該怎麼報?」
太醫院太醫外出為高門顯貴醫治,回去也得將脈案記錄在冊,何時出診,何日方歸。
「尋個由頭,就說他自己磕著頭,扭到脖子了。」遂鈺說。
昌吉侯不肯回府,死活要面見陛下,遂鈺站在宮門口,沒見過這幅光景,在城牆上,居高臨下地看了會,最終陶五陳帶人,小跑著說:「公子,陛下說您熱鬧也看夠了,該將人送回府了。」
本以為昌吉侯哭累了,便會自覺無趣,先回府養精蓄銳,遂鈺只要遠遠跟著,將人安全無恙地送進侯府即可。
誰知,老當益壯更甚青年,遂鈺沒法子,心中又窩著被蕭韞從床上扯下來的起床氣,索性無聲游離至人身後,簡單粗暴地以手刃對準昌吉侯脖頸穴位。
狠狠砍下!
刃風凌厲,果斷無匹。
昌吉侯身邊的小廝,早先被禁軍驅趕,名義是宮門口不許停車。
待小廝再度回到侯爺身邊,昌吉侯身旁已站著神色慌張的御前行走,御前行走厲聲道:「怎麼伺候侯爺的!侯爺在此處暈厥,竟無人看拂,你們這些做奴才的真是膽大包天!」
小廝被遂鈺唬地懺悔了一路,此刻正抽泣著站在昌吉侯床邊,像是在給自家老爺哭喪。
昌吉侯膝下還有幾個兒子,均跪在院中等候消息,遂鈺將門帘掀起一條縫,外頭黑黢黢的,只有幾個燈籠亮著光。
遂鈺:「偌大侯府,怎麼只點幾盞燈,其他院子也是這樣嗎?」
「老昌吉侯素來節儉,子孫後代亦樸素度日,就連一日三餐,也是肉少菜多。」葛桐說。
「侯府受朝廷蔭蔽,陛下並未苛待過開國元勛之家,侯爵之位所享的莊鋪,田地,乃至於朝廷每年所發俸祿,皆為上等。」
遂鈺收回目光,手指仍勾著帘子,緩緩道:「你說,這些銀子都到了哪。」
即便節儉,高門顯貴也只是略微縮減開支用度,而昌吉侯府明顯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擔著節儉持家的美名,誰知道每年入帳的銀錢,究竟去了何處。
葛桐:「需要屬下查一查嗎。」
遂鈺勾唇:「查它做什麼,又不是我們南榮王府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皇后需要這個好消息,就送給她吧。」
也算賣個人情。
第56章
成十涉及的畢竟是命案,為防止其逃跑,亦穩定將軍府與侯府,暫時被關押在禁軍牢中。
太子妃著人一日三餐地照顧著,過著與在獄外一般無二的生活。
涉及親族,再冷靜嚴肅的人,也會因族中諸人施壓而昏了頭。
太子妃乞求太子救救成十,太子被太子妃煩得數日不曾進太子妃宮裡,宿在侍妾處。
審理此案的主官未出,十日後,東宮傳來消息,名叫蘇微的侍妾有孕,朝野上下譁然。
太子入東宮不久,太子妃還未有所出,沒名沒分的侍妾卻先一步懷孕,據說這名名叫蘇微的侍妾,是太子冬巡帶回來的美人,性格嫻靜,不喜熱鬧,住在東宮最僻靜的地方。
「似乎是繡娘,過往的宮人,每天都能聽到從她院中傳來織布的聲音。」越青說。
「侍妾有孕,生出來的孩子便是長子,即便並非嫡出,位份仍然比普通庶子尊貴。無論太子是否將出生後的長子交由太子妃撫養,侍妾一定會被提為側妃,屆時,東宮便不只是成氏的天下了。」
遂鈺沉默了會,問道:「陛下那邊有何反應。」
越青:「陛下挺高興的。」
潮景帝龍心大悅,賞賜蘇氏綾羅珠翠,董貴妃在未被告知下,蘇微被抬為明佳側妃。
正月過得漫長且雞飛狗跳,西洲使團也是看足了熱鬧。
皇帝邀請使團參宴,遂鈺站在驛站等待太子梳洗,燕羽衣與他面對面,隔著兩三米的距離。
此人面無表情,懷中抱劍,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冷模樣。
「我說。」遂鈺坐在石凳中吃茶,「一直站著不累嗎?即使你我家族水火不容,也不必如此警惕吧,我可是南榮王府最手無縛雞之人。」
那日燕羽衣劍舞,驀然被橫空插手的遂鈺抵擋劍勢,劍鋒凌厲,速度過快,為避免傷及自身,硬生生將劍尖調轉方向,慣衝力與腕力同時爆發,導致右臂拉傷,至今仍隱隱作痛。
燕羽衣淡道:「習武之人控制體重,很難有人像遂鈺大人這般放縱。」
「是嗎,可我看到軍營里也有體型格外壯碩的士兵,他們也算控制體重?」遂鈺掰開烤花生,將花生米放在掌心搓了搓,花生皮被風吹得散落一地,大半粘在遂鈺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