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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頁

2023-09-28 15:54:32 作者: 迷幻的炮台
    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南榮臻短暫判斷了下東南西北,扯著嗓子朝北邊罵道:「南榮栩!你這個混蛋!以後不要讓我再替你收拾爛攤子!」

    「他罵什麼呢。」

    隔老遠,南榮王便看到自個兒子插著腰罵罵咧咧。

    軍師笑著說:「二公子像是在抱怨世子將他塞到塗塗關打游擊。」

    「西洲人不善平原作戰,老二跟著他那個不著調的師父,學的便是平原行軍,後來留在草原戈壁,仗自然打得順手,更覺得西洲人是傻子。」南榮王無奈搖頭,罵道:「從來都不知道他大哥是為他好。」

    「而且。」

    南榮王遲疑片刻:「他的朝向也不是北部吧。」

    軍師:「南邊。」

    南榮王頓覺丟人,怎麼生了這麼個傻兒子。

    軍師催促親衛:「快去將二公子叫來,就說王爺覺得此戰甚好,要特別嘉獎他。」

    特別嘉獎二公子。

    嘉獎二公子分不清東南西北,回府家法伺候。

    第50章

    雞鳴未起,葛桐便起身在後院晨功了,他站在越青門前叫人,連叫幾聲都沒收到回應,倒是左雲卿施施然推門,倚在門框旁,抱臂道:「葛桐,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晨功,越青為了躲你,都跑去公子那院住了,又不是在軍中,你那套約束手下的習慣,也該改改。再說,我們與越青同級,都是公子的侍衛,別總指揮人家。」

    葛桐:「保護公子怎能懈怠,若不練得強壯,萬一遇到——」

    「萬一遇到危險情況,也輪不到我們擋在公子身前。」左雲卿打斷葛桐。

    南榮遂鈺成為巡防營都統,身後是將他推進那攤渾水的潮景帝,無論是誰,想要對南榮遂鈺不利,或是算計,都得掂量潮景帝的態度。

    質子的靠山並非家族,而是皇帝,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皆令人感到驚訝與詭異,或許消息傳到鹿廣郡,南榮王也得重新評估情勢。

    左雲卿道:「今日公子伴駕,葛兄可在院子裡打一整日的拳。」

    葛桐:「……」

    「我嘛。」左雲卿懶洋洋打了個哈切,調轉腳步回屋,道:「我要睡足一整日。」

    遂鈺伴駕不是常事,只是手頭事務多了巡防營,難免對御前行走的差事多有疏漏。巡防營一應事務的交接,於從未接觸軍營的遂鈺而言,也是不小的挑戰。

    並不是所有帶兵的將軍都有機會上戰場,多得是駐守城防一輩子,沒碰過大小戰役的將領,這些將領俗稱武將中的「文官」。

    將領們多數擅長案頭工作,例如書寫日常練兵事宜,組織軍營活動,然而只是這些便已占據他們大半年的時間。

    管理一隊兵與帶領一個營,事宜繁瑣程度,猶如小溪見江河。

    因此,類似於南榮軍之類的,參與戰役的軍隊,後勤分配與管理的將領遠遠超過上陣廝殺的人數。

    禁軍亦是如此。

    常青雲負責皇帝安全,而與他平級的同僚,更多負責的是禁軍後備,以及周旋軍營與京城各個勢力的關係。

    蕭韞:「帳目而已,朕又不是沒教過你。」

    遂鈺趴在貴妃椅之中,手邊放著盛滿炙烤柑橘,橘絡都被仔細剔除了,然而遂鈺沒心情吃。

    巡防營的帳目太完美了,乍一看,天衣無縫。

    遂鈺用筆勾畫著覺得有異的帳目,就像是戶部那幾日呈遞西洲來訪的過往文書,明明知道其中沒幾句話是真的,卻仍舊得硬著頭皮全部看完。

    看帳,蕭韞倒是教過,但遂鈺不喜歡學,拖拖拉拉好長時間,如今早就忘光了。

    蕭韞手執詞本,笑道:「不如朕幫你看幾本。」

    遂鈺不看都知道蕭韞一定面露嘲笑,為了少得不能再少的面子,他昧著良心,低頭拉長音調:「不——行——」

    雖是被蕭韞強行推上都統之位,但這也是遂鈺唯一的,能夠自立門戶的官職。

    做御前行走,除了小心謹慎伺候皇帝之外,當差無需動腦,只要按照皇帝說的做便是,皇帝下命令,發布文書各處傳達到位即可。

    朝廷年節休沐,會一直持續到二月底,這是潮景帝一年中最好的休息機會。

    這個時候的蕭韞,大部分時間用在品閱詩詞,欣賞歌賦之上,這也是遂鈺最想逃的時候。

    蕭韞休沐,意味著他將無時不刻地面對這張臉。

    更要命的,大概是被大哥打得下不來床,只能趴在床邊或是貴妃椅上打發時間。

    皇帝去哪都著人將他抬著,半夜起意觀月,轎輦帶著遂鈺,皇帝自個在側邊行走,遂鈺覺得丟人,又因不能動而無可奈何。蕭韞樂得見他面露羞恥卻無處可逃,愈發變本加厲。

    遂鈺主動提出想回府休養,消息遞是遞出去了,但南榮栩沒給回信。

    左雲卿給遂鈺出餿主意,就說自己病入膏肓,快要被大哥那幾鞭打死了,臨死前想再見大哥一眼。

    「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快馬加鞭進宮接公子回府。」左雲卿已然一副馬到成功的表情。

    越青持有不同意見:「世子會再打公子一頓,丟出去沿街乞討的!」

    左雲卿:「南榮栩這個人,看似鐵面無情,實則內心軟得跟豆腐似的,一碰就碎,只要多賣賣慘,要什麼不給。

    回想那日南榮栩毫不猶豫揚鞭的情景,遂鈺心有餘悸地想:打得那麼乾脆,心軟?不見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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