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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3:18 作者: 四木
兩人拉扯間,大理石台階上慢慢走來一道人影,鐵灰色的西裝,映著月色燈輝顯得帥氣無比,也冷漠無情。
喻恆走到安信身前站定,目光落在她和Cash交握的雙手上:「你來找顧翊?」
安信坦然地回望他:「是的。送《蘭亭帖》。」
喻恆仿佛看不見Cash,只盯著了她的眼睛:「來了就走嗎?」
她好奇地望著他:「難道還要跳支舞才能走?」
Cash不合時宜地發出哧哧的笑聲。她白了他一眼。他突然扳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讓她臉色一變:「這位可愛的捲毛妞今晚是我的女伴。」
來了,安信暗地使勁掰Cash手指,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惡俗的人始終是惡俗的人,不看到喻恆的臉色又怎麼會善罷甘休。
她扭頭去看Cash,Cash果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喻恆。
喻恆的神色沒什麼變化,總之就是官方的淡然。
安信猜對了。
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喻恆大人是什麼級別,他遇見的風浪和這比又是什麼概念,她作為螻蟻之民能猜得出來,所以她只能仰視。
安信掙脫Cash的鉗制,轉頭朝牆邊走。Cash追了上去:「喂,我說你這個捲毛妞怎麼不知好歹。」挨得近了,他突然又一把撈住她的腦袋,摟到他嘴邊悄悄地說:「剛才他垂在衣袖裡的手在發抖,你贏了。啊,不對,是我贏了。」
安信打量著牆的高度,突然轉過臉說:「來吧——」
Cash警惕地退了一步:「你想幹什麼?」
她低頭又把裙角打結,開始捲袖子:「你蹲下來,讓我踩著你翻出去。」
「不!」Cash堅決拒絕。
「那我打電話給蘭小姐,說你沒心思幫她追喻恆,反而以取笑他為樂?」
Cash的表情有所掙扎。
安信心底忍住笑,知道他是怕蘭雅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這位衣著裝扮透出清貴氣的花花公子抿住嘴說:「我抱你到樹上,你自己爬出去吧。」
安信成功地踩住了Cash的雙手及肩膀,坐在樹丫上居高臨下地笑著:「哦,忘了告訴你,我剛才翻進來時看到有間小門開著,其實是沒必要再踩著你出去的。」
她趁Cash發作前跳下圍牆,揚長而去。
能將萬惡的Cash踐踏在腳下蹂躪,這種揚眉吐氣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的。
安信一直朝前走,沒回頭。身后庄園浮起大片霧狀的燈光,那裡面有她曾經愛過的人,偶爾遇見的澀然經過Cash這一衝刷,已經變淡了不少。
她知道以後的日子如同這晚的煙火,到最後會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
在三開的工作如其展開,時間不知不覺晃過了五天。
安信再也沒有上《飛仙》,因為上去後她不知道能做什麼,看到「午夜相公」的名字徒留傷感而已。她大致已經猜到,這位在《飛仙》里對她呵護備至的相公,因為太多巧合集中在一起,讓她不相信都不行。
阿Joe和她聯繫說阮正楠狀態比較穩定,排舞、拍廣告、做宣傳時都是微笑著的,沒看出有什麼不高興。
安信直覺懂這個表里不如一的偶像帥哥。
她嘆了一口氣說:「阿Joe你看著點他吧,以他那性格,難免要鬧點事。」
至於和他的聯繫,她全免了。
阮正楠來過三開拍攝MV,帶著一票人走過,墨鏡下的眼睛藏得深沉。這麼大的隊伍明星范兒縱橫三開,不可避免地會撞見做助理跑腿的安信,他總是率先越過她身邊,留下一抹冷冷的茶花香,去得遠了,還能縈繞在她的鼻尖。
形同陌路也好。
安信拿著宣傳部的企劃案匆匆走入會議室,準確無誤地朝著她的人生軌跡進行下去。
上司阮衡退回了本期電子報宣傳版,理由是內容貧乏,不能引起讀者興趣。策劃欄目的組長找她訴苦:「你說現在報上的『你來我往GM問答』還有誰看呢?就上次,一個原產地北京的老讀者向我提意見,說講解版塊太他媽的操蛋了,整個一小白,但我也委屈啊,那些硬體問題少說也講了十幾遍了,還是有人不斷發我信箱揪著問——白哥,我按ENTER鍵怎麼沒反應啊?」
安信在他抱怨時,好好兒地看了一遍電子檔。等老白的話說完了,她對他說:「GM現在是弱勢群體,你不知道嗎?」
老白抱著手臂嘆氣:「那是,玩家都希望定個『GM節』來表彰我們對遊戲的貢獻。只是不知道將節日定在維護前的12小時還是維護後的12小時,因為這兩段時間伺服器基本都在抽筋。」
安信抿嘴笑:「那不就對了?老白有幽默細胞啊,全部發揮出來安插在『賤度搜索』版塊,完全可以解決一個語言枯燥的難題。」
「好吧,好吧。」
她給他支招:「GM定義要換。就寫——GM,一種看似風光無限實則血淚滿史的職業,一個奮鬥在最廣大玩家口水裡的IT民工,一名同噴子和下限哥戰鬥在聊天窗口最前線的聖鬥士……」
老白哈哈大笑:「我服了你,安子。待會兒阮正楠的採訪你也去吧,有你在絕對不冷場。」
安信一抹微笑停在嘴角,千躲萬躲難道還是避免不了嗎?
阮正楠坐在休息室里喝咖啡,一雙漂亮的眸子隱藏在太陽 鏡後,無喜無悲。他的裝扮也沒發生什麼變化,白色休閒外套配藍色線衫,清雅的帥氣一如既往地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