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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3:18 作者: 四木
    爸爸走到身側,看了看她的樣子,又開口說:「安信,你能請正楠來一趟嗎?我想如果他來了,你媽媽可能更高興些。」

    安信拿不定主意阮正楠是否有空閒,而且他的身份現在非同小可,哪是那麼容易請得動的。

    爸爸拍了拍她的頭,很認真地說:「閨女啊,你要記得爸爸的話——要想你媽媽好起來,首先你必須有個好心態,用你的笑臉感染身邊的人。」

    安信牢牢記住了這句話。

    第二天,她換好清爽的短外套和休閒長褲,拿起喻恆送的帽子,捏著帽檐看了又看,最後下定決心蓋在了腦袋上。

    輾轉坐車來到翼神總部,同事紛紛詢問她怎麼不來上班,是病了還是怎麼的,她猜想家裡的事並沒有傳開,心裡稍稍寬慰。上到頂層,總秘楊瑞珍看到她安靜地站在過道里,臉上也大吃一驚。「你找喻總的吧?稍等一下,我進去通知。」

    「他在開會嗎?」

    「是的。」

    安信阻止了MISS楊的通傳,請她到總裁辦公室幫忙找找很早以前轉交給喻恆的手機。

    MISS楊笑得狡猾:「哎呦,這個啊,那我可不敢亂翻,你還是等喻總出來吧。」

    安信下到十五層收拾文具盒畫稿,一一清點了朝紙盒裡裝。才過五分鐘沒檢點完,辦公室的同事突然出聲喊了句「喻總好」,她抬頭一看,就和喻恆的黑眼睛對上了。

    喻恆站在辦公室門口,得體的西服襯托出他的帥氣和精煉。他先看了看其餘格子間疏落的工作人員,開口說:「你們先出去。」

    大家互相對視,很快控制住臉上的神色魚貫而出。

    最後一位順手帶上門,留給室內兩人絕密的空間。

    喻恆走到安信桌邊站定,安信抱住紙盒迅速退了一步,看得他臉色一黯。

    「你在迴避我?」他的聲音降低了幾分,有了冰雪欲來的冷。

    安信趕緊回答:「不是,我怕你過敏。」

    喻恆的臉色稍稍轉晴,他主動去接她的紙盒,說:「伯母現在好多了吧?你什麼時候回來——」

    安信卻還是抱緊了盒子朝後退了一步,退到了桌椅與玻璃擋板的狹隘處,再也沒有後路。

    喻恆突然抿緊了嘴,冷冷地看著她。

    她在他的目光下硬著頭皮說:「我今天來時想拿回電話,順帶謝謝你,還有,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調我去三開工作。」

    喻恆不說話,只是解開外套拉鬆了領帶。

    經過一段窒息的沉默,他又說:「可以抽菸嗎?」

    得到首肯後,他抽出一支煙點燃,咬在嘴角,讓領帶松松垮垮掛在脖頸處,雙手也插進了西褲口袋裡,眯著眼睛看躲在帽檐下的安信。

    這樣的喻恆安信第一次見到,她也對付不了。

    「把盒子放下說話。」半天他開了口。

    安信趕緊把作為抵擋的盒子放下,稍微低著頭說:「我聽院方說你提前支付了媽媽住院和療養的費用,還贈送了一大批健身器材,謝謝你。」

    「說點有用的。」

    「我媽媽現在清醒多了,身體也不錯。」

    「我知道。」

    她抬頭詫異地看著喻恆,他的眼睛有如濃墨化不開,裡面藏著一些深沉的情緒。

    面對她的不解,他又冷淡地說:「每隔兩天我就會去趟療養院,不讓你們看見。」

    喻恆的身子像道挺拔的楠木杵在面前,安信前進受阻,悄悄朝後退了半步,嘴裡說:「你來療養院的事,爸爸知道吧?」

    「恩。」喻恆穩住身子不動,直接看住她。

    她的腳後跟觸到了堅硬的木格欄底,已經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無路可退。

    她拼命找話說:「爸爸是不是私下接待你了?我看有好幾次他都離開過,回來只說茶都喝飽了。」

    喻恆再朝前走了一步,外套上的溫熱香味已經染到她的身上,她不由得低聲哀求:「喻恆,喻恆,你讓我走吧,我還有事呢。」

    「去哪裡?」

    「媽媽想見阮正楠,我去請他過來一趟。」

    喻恆的嘴唇抿得更薄了,像刀刃似的冷淡無情。

    安信察覺到陰影落在她上方,一抬頭,就迎接到了他冰涼的雙唇,堅定的力道讓她甩也甩不開。

    他將她固定在玻璃擋板上親吻,咬住她不安分的紅唇,直接火熱,不放開她的手臂。她嘗到了他口腔里常飲咖啡的苦澀,還有輕淡的菸絲味。

    「還要走嗎?」他悄悄鬆開她的嘴,低聲問。

    「苦。」

    喻恆又低下了頭,安信趕緊抬起胳膊,擋在了下半張臉前,只露出兩隻骨碌碌的黑眼睛。

    她看著他說道:「媽媽喜歡正楠,我想如果能請動正楠,媽媽說不定會好得快點。」

    喻恆垂下眼睛,輕嘆:「安信,我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卻要受到你的懲罰。」

    「蘭雅——」

    「給我時間,我能證明我的清白。」

    「你是說那份從英國寄回來的報告嗎?」

    「是的。」

    「但是你對我過敏啊——」

    「我在找解決的辦法,我絕對不會委屈你一輩子戴帽子的。」

    安信聞言拉了拉帽檐,使它戴得更緊固點,僵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已經習慣了。」

    喻恆很快俯下身,朝她的嘴唇撲去,她趕緊支起雙臂擋在臉前,比畫了一下:「不准老占我便宜,跟你說個正經的——我這頭頂上已經扣了個紅燦燦的小三帽子,不在乎多戴一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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