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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2:30 作者: 觀乎
    在他愣神的間隙,遠處亮起了白光,一閃即逝。

    何立暄嚇得趕緊往回跑,想去叫大人來救援。

    可是當他一身冷汗回到營地時,卻發現帳篷里三個同伴好好的,還在疑惑他去了哪裡。

    即使過去了很多年,他依然清晰記得那時的對話,還有同伴睡意朦朧的神情。

    「你去哪兒了啊?」

    「上廁所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嗎?」

    「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就去找老師了。」

    何立暄當時一句話都沒有說,回到了睡袋裡,穿著被冷汗浸濕的衣裳躺了一夜,從始至終都沒合眼。

    他知道如果自己將這件事說出來,別人不會相信,只會以為是他的臆想,或者是他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所以接下來的兩天他也依然沉默寡言,直到他回到家,開始偷偷探索那件怪事為什麼會發生。

    因為知道自己的身心都很健康,所以他排除做夢,排除幻覺,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因素。

    最後,將懷疑都聚集到了「神跡」兩個字上。

    少年時期的他發現了一個新世界,原來世上有這麼多人相信邪神的存在,並且能紛紛舉出親身經歷,甚至還有人聲稱發現了真正的神跡。

    何立暄為了探尋真相,也混入了那個圈子。反正他有錢,多的是人歡迎他,給他引路,而生活中的熟人即使知道他是個追尋神跡的狂熱分子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有錢人的愛好千奇百怪,只要不敗家,一切好說。

    他很快就接觸到了圈子的核心。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那些人口口聲聲的神跡,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太多人為了逐名逐利而編造事實。

    剩下的那一成雖然不是假的,可也不足以解答困擾他多年的疑惑。

    直到他找到雪鏡鎮的線索。

    邪神的目光移向他,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卻仿佛一覽無餘地將他看透。即使如此,開口時也興趣寥寥的。

    「你的三個同伴的確沒有死,但你那時看見的也並不是神跡。」

    何立暄難受地沉默了片刻,說:「我沒有把那件事情跟任何人講過。」

    隋辰徹底沒了興趣,視線重新移回安珉身上,看見對方熟睡一般的神情之後放低了聲音:「你們叫我邪神,不是嗎?」

    何立暄感到深深的挫敗,自己與眼前這個人形的存在之間隔著天塹一般的距離。因為是邪神,所以與他們人類相比就如同另一個維度的生物。

    恐怕自己的思想在隋辰面前就猶如一本書,被鎖在透明的玻璃櫃裡,即使那把鎖再精密,保密性也近乎於無,邪神想看就看了。

    他接受了事實,問道:「既然不是神跡,那是什麼?我可以確定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邪神卻不再理會他了。

    他正準備繼續追問,卻突然一愣。

    如果自己的思想在隋辰看來透明,那他當初對安珉做的事情,還有安珉在雪地里躺著時,他那一瞬跑偏了的動容……

    邪神沒把他就地誅殺真是難得。

    「安珉需要進食,如果走不出去,」隋辰說,「只能由你提供食物了。」

    「我?我身上又沒有……」何立暄話說到一半突然止聲,又像當年看見同伴墜崖那般,瞬間冒出冷汗。

    他身上是沒帶食物,可他本身就是了。

    作者有話說:

    隋辰2.0版本

    第77章 更親密

    「定位故障應該只是暫時的,我們可以先找個房間躲起來休息一下,反正那些樹枝還沒找過來。」

    隋辰聽完那個儲備糧的話,抱著安珉繼續往前走,出聲提醒:「跟上。」

    那棵樹會影響他,所以現在他只能勉強保持人形,並且也無法強行打破目前的困境。

    所以他拐了個彎之後,挑了一個看起來比較順眼的房門,隨手凍住門鎖,炸開之後用肩膀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狹窄的房間,沒開燈,但他可以在黑暗裡視物,也就沒有尋找燈光開關的打算。

    在他抱著安珉走到角落處之後,頭頂的燈亮了,儲備糧收回摸索開關的手,反身將門關上。

    「鎖壞了,關不上……」何立暄正憂心忡忡,突然指尖像被燙到一般,讓他下意識縮回手。

    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不是被燙到的,而是摸到了比冰更冷的東西,指尖的痛覺讓他誤以為那是滾燙的。冰層從門鎖處很快擴展,逐漸覆蓋住了整個門框,然而沒有停止,厚厚的冰層爬上了牆和天花板,地面也沒有倖免。

    整個房間很快變成了冰屋,除了隋辰站著的那一塊。

    何立暄打了個冷戰,眼見這個房間一側還有一扇小門,可能通往衛生間,連忙出聲道:「給我留一塊兒地!」

    隋辰看了他一眼,蔓延的冰層停留在了那扇小門前面。

    「定位恢復了就出來。」

    何立暄連連答應,他可不想留在這裡,估計十多分鐘就得凍死。

    他趕緊跑過去躲進了衛生間裡,還不忘將門關上。

    這個房間裡只剩下隋辰和安珉了。

    邪神抱著人站了一會兒,有些不知所措似的,搞不清楚該以哪個姿勢安置安珉,所以只好在原地愣愣站著。

    他現在還不太適應。

    在安珉身體裡待了太久,感同身受地體驗了數不清的情緒,在產生清晰的自我意識的那一瞬,他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安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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