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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49:05 作者: 紅月刀
她太難過了,太痛苦了,仿佛嘴上多說點兒什麼可以讓她緩解這份痛苦。
「只是我後悔,以前過年過節都是我跟我媽媽一起回老家的,只有這一次,只有這一次啊……我因為第一次在外參加工作回家,答應了同學的第一次工作後的聚會,我沒有跟我媽媽一起回去。卻……卻……」
「如果我跟我媽一起回去了,或許我還能救她啊!」
她好痛苦,好難過。
然而,旁邊的警察在聽到她這句話,再看看董紅梅空癟的魂體後,眼神忽然間變得微妙起來。
賭徒啊,賭徒。
天下賭徒喪盡良心。
黃賭毒永遠是國家重力打擊的範圍,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一旦扯上了這玩意兒,賣兒賣女賣老婆、賣爹賣娘賣家產。
無人多提半句,他們將空間和時間留給了這對相處倒計時的母女。
董紅梅和董書文還在比劃交流,說著它當初多後悔,後悔不應該聽家裡人的話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就得、就必須、就一定要去找個人嫁了。
不嫁人也挺好,總比嫁錯人蹉跎一生沒有好死來的強。
正比劃著名呢,一灘紅墨水忽然浮現在它的面前,打斷了它想要訴衷腸的動作。
董紅梅抬頭看向樂伽。
「寫下案發經過,協助警方辦案。」樂伽點點紅墨水,示意其直接用手指蘸取紅墨水在空中書寫文字。
她沒有多餘的力氣和精力反覆於這座小城和燕京的公寓跑來跑去,警方查案亦是寸秒寸金,她可以、也會多給董書文和董紅梅相處的時間。
但是需要在案件真相大白的情況下。
董紅梅理解樂伽的意思,它對樂伽點點頭,手指點上了那紅墨水,開始在空中書寫。
董紅梅回憶當初,寫到它回老家去找董書文的檔案文件,也想按照往年的習慣簡單的掃掃老宅的地,不至於讓老宅太空。
但是它才剛進屋子沒多久,一根繩子直接從它的身後勾到了脖子上。
提及到窒息那一刻,董紅梅的亡魂本能表現出生前最後一秒死亡時的狀態。
它的臉憋的漲紅,身體都在顫抖,連尿液都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很快,它又恢復魂體的原本狀態,繼續書寫。
董紅梅寫道,它在死了的那一刻,立刻有人出來抬起它的屍體進了內屋,整個內屋都被塑料紙包裹,中間還擺了一張大桌子,周圍還有些儀器等。
它眼睜睜看著別人拿著刀剖開它的胸膛,取出了它的內臟放入一個盒子,還說著什麼「搞快點,耽誤了時間就沒用了」之類的話。
內臟沒了後,它的屍體被剁成一塊一塊兒的,丟進了那個儀器。
儀器啟動,它的屍體化成肉渣的那一刻,它才明白那玩意兒是大型碎肉機。
一隻大鐵桶接在機器前,它的肉渣掉落下來,然後被人拎著去了茅房,把屍體的肉渣倒在了茅坑中間挖開的坑裡。
一桶又一桶,全被倒進了茅房裡,然後被攪拌,和糞渣攪和在一起,最後再蓋上一層土。
就算這些屍渣會有屍臭,人們也會想誰家的茅房該清了,而不是是不是哪兒死了個人。
大塑料紙直接包著所有的儀器和長桌,由多人抬出送到一輛貨車上,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血液。
董紅梅想去看看那是什麼車,想去跟著看看自己的器官究竟會去到哪裡。
卻忽然間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拉力,它直接被拉回了茅房,然後看著一位專業大師在那裡念叨做法,最後將它的亡魂釘死在角落。
它寸步難移,看著這些人銷毀茅房的腳印痕跡,看著別人離開,看著董書文痛苦的帶著警察進入再離開。
這慘烈的過程被做的太專業了,專業到令人髮指的地步,繞是做了多年刑警見了諸多生死的張廣民都不由的膽寒。
就連大師困魂這種東西都想到了,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
他沉思緩神片刻,又問:「董紅梅女士,你再回憶一下他們之間的對話,描述一下他們的長相,便於我們警方調查。」
董紅梅點點頭,開始回憶。
它用紅筆寫下那些人的外貌特徵,寫下儀器的形狀,能回憶起來的一切,它都認真書寫。
最後,它開始回憶那些人之間的對話。
想著他們說著要多長時間內完切割,想著還有人說:「這女的年紀大了,身上的器官比不得年輕人,不過她身體素質還挺好,也不是不行,也能用。」
「這眼睛不行啊,受過傷?眼角膜不要了。」
它看到自己就像貨物一樣被挑挑揀揀,被切割還要被挑剔,還要聽他們說一句:「這一個人、還是個年紀大的,這些貨可沒多少錢。」
「下次找了別的機會再聯繫我們。」
「但是事先說好,別到時候說好的人數又不對了。」
第40章 意外
車子行駛一個小時後, 一行人到達董書文和董紅梅的老家宅子。
當地派出所警方已經封鎖了現場,周圍不少人鄉親們圍在門口往裡瞧著探著,一些人在議論著什麼「警察不是都來過好幾次了嗎?怎麼又來了?」、「前幾次警察來的時候可沒拉什麼長條條, 今天怎麼拉了?這怕不是出大事兒了啊!」
一路上董紅梅用紅墨水書寫的內容已經被拍照送回了局裡, 一切調查都在有序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