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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52:28 作者: 索斯
    「他不敢多說話。」里卡斯微微一笑,在奴隸當中,拳頭硬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不過他不能放你出來,而且我也認為那不是個好主意。還有三天就到提爾城了,路上經常能碰到聖堂武士和抓捕逃奴的巡邏隊,你沒有什麼機會的。」

    「嗯,我知道了。」趙邁猶豫了一下,對里卡斯說道:「如果你有辦法,能不能將我背包里的東西拿來。」

    「背包的東西?我試試吧。」里卡斯說道:「麥克,你最好不要逃跑,因為你一旦逃走,半巨人就會將我們供出去。就算我提前幹掉了他,仍然會有很多人會被處死,你明白嗎?」

    「我明白你的擔憂,泰西安會株連,對不對?我總會離開,但不是現在。還有,謝謝你的餅子。」趙邁已經做好了計劃,這個時候並不想逃走。只有先到了提爾城,他才有機會。所以趙邁對里卡斯擺了擺手,示意讓他離開,然後就拿起一塊干餅,慢慢咀嚼起來。

    這種從容的動作倒是讓穆爾人非常欽佩。他合上蓋子,對著獨臂半巨人揮了揮拳頭,發出一陣威脅後悄悄溜走。遠方,一場沙暴正向車隊襲來,所以就連泰西安也不得不停下整個車隊,做好防禦的準備。不管想要幹什麼,都得趁著沙暴進行。

    最早感應到沙暴的是騎殼甲蟲,它們早早就停了下來,試圖鑽到地底下去。在韁繩的控制下,甲蟲做不到這一點,於是只能蜷縮在一起,趴在地上死活不願動彈。沙漠戰蜥隨後開始變得緊張,鼻孔一開一合,嗅著風中沙子的味道。泰西安運用心靈異能加強自己的感官,最終確定了這一場沙暴即將發生。

    當沙暴真正襲來的時候,黑色的沙子連接天地,遮天蔽日、排山倒海。兇殘的狂風不斷攪動著沙牆,劇烈地摩擦製造出了紅色的電光。高階聖堂武士怒氣沖沖,訓斥著奴隸們,讓他們加快速度儘可能穩定住貨車與貨物。「如果東西丟了,你們就祈禱自己和東西一起被沙暴吞噬吧!否則死亡將永遠不會到來,而痛苦將永遠折磨你們!呸呸呸!」這是他被灌了一嘴沙子。

    里卡斯趁著大家都在忙碌的時候,找到了存放趙邁東西的那輛車。值錢和有趣的東西都被泰西安拿走,比如鋼鐵的武器和巨齒獸長槍。剩下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和其他補給品放在一起。看準機會,里卡斯跳上了車廂,拿起趙邁的背包,扔到了車廂下。

    大風吹來,呼嘯的聲音掩蓋了他的舉動。不斷有沙子向他們腳面爬,如果站立不動,很快就會蓋過腳踝。沙暴不斷接近,想要睜開眼睛變得越來越困難。所以里卡斯用腳勾著背包的帶子,手裡拿著繩子裝作捆綁東西,然後慢慢向關押趙邁囚車走去,並不算很顯眼。

    但他畢竟是泰西安的重要財產,所以一名聖堂武士官員找到了他,不斷呼喊,但里卡斯充耳不聞。只有當冰冷的鞭子放在里卡斯肩膀的時候,他才不得不「聽到」這名官員的話:「你在這裡幹什麼,回車上去,將自己綁起來,別被風吹走。」

    他不能相信和他同一輛車的奴隸會替他掩藏秘密,所以如果現在向回走,麥克的背包就不能帶回去,只有留在外面,而那樣的話,沙暴過去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想了想布徹的話,「只有麥克才能真正給你自由」,這句話說得如此斬釘截鐵,穆爾人決定相信。所以里卡斯對那官員一笑,假裝同意並點了點頭,示意將跟在他後面一同回去。

    那官員向上提了提面巾,試圖擋住越來越大的沙子。他一轉身,里卡斯突然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嘴巴。自矮人父親那裡繼承的力量在瞬間爆發出來,里卡斯扳著那人的腦袋狠狠向旁邊的貨車撞去。「砰」的一聲悶響瞬間就被風吹散了,這官員軟軟地倒了下去。

    一次意外的跌倒可以解釋這一切,畢竟風沙越來越大,能見度越來越低,誰都有腳下一滑的時候。里卡斯兩跟手指頂住官員的咽喉,用力一絞,確保他的喉管被折斷。就算剛才的猛撞沒有殺死他,這一下也足夠了。

    看了看周圍,兩個奴隸背對著這個方向,但不能說他們就沒看到之前的那一幕。里卡斯做不到十全十美,所以只能承受這個必要的風險,希望這兩個奴隸不會告密。他再看了一下地上的屍體,調整下姿勢,然後繼續行動。趁著沙暴呼嘯,他爬上囚車,將背包扔了下去,然後趕快向自己的那輛車跑去。

    他最終是爬著回到了奴隸車旁,那時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颶風吹來,腰帶鬆開,寬大的衣服如同風帆一樣,想要將他包卷並拽到沙漠深處。就在此時,一隻大手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拖進了貨車的避風處。「將繩索綁上。」布徹說道:「只有重量才能對抗沙暴。」

    奴隸們戰戰兢兢,眼神中全是對沙暴的恐懼。如果有貨車出現問題,要麼聖堂武士會找奴隸冒死出去幹活兒,要麼會在事後殺人泄憤。他們沒有心思去觀察里卡斯。里卡斯雙手都在發抖,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殺死一個聖堂武士,一個不是奴隸的人。在初始的緊張過去之後,一種無法形容的興奮湧上心頭,不論多少次取得角斗的勝利,都比不上這種感覺。

    殺死對面的角鬥士,成為站在競技場上的最後一人,全場的觀眾都會為他歡呼,那種場面讓他血脈僨張。現在雖然沒有一個觀眾為他歡呼,但是他內心的釋放感遠超冠軍時刻。這是一次反抗,對聖堂武士官員的反抗。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將這種感覺記在心裡,然後重重捏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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