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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41:59 作者: 陳浮浪
府兵們也沒想到她一個弱女子竟敢玩這樣的把戲,全都沒反應過來;待想起那堆落葉瞧著不對的時候,暮芸已經順著院牆摸到另一邊去了。
這裡顯然是「竹海聽心」那院子的背面,已經到了竹林的邊緣,竹葉都禿得沒幾根,裡面卻意外地沒有其他地方往來穿梭的下仆,院裡的陳設也格外簡單,只有一個光溜溜的茶桌,配著一把分了叉的掃帚。
後邊腳步聲已然迫近,她也顧不上那許多了,推開主屋的門便往裡闖,看著屋裡沒人,心中暗喜,一把掀開床帳躺了進去!
暮芸:「……」
裡面的兩個人:「……」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她壓低聲音難以言喻地問道:「你們兩個男人大白天的在這裡做什麼?!」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芸妹表面:「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芸妹內心:「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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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水不利,少腹滿痛——形容女子痛經。
有些賭鬼會覺得女子月經不利運勢,但,正如我們所熟知的經濟學規律那樣——
「歧視他人者,必將付出歧視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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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風雪見白虹(三)
床帳里有兩個人。
一個是男人, 另一個也是男人。
問題的關鍵在於,這兩人她都認識——竟然是她那名義上的相公顧安南,還有傳聞中不染凡塵的銀煙大師!
「你還好意思說?」顧安南額頭暴起一層小青筋:「我買個糖的功夫你都能被人抓走, 就你這樣還好意思輔政嗎?!」
暮芸立即口齒伶俐地反唇相譏:「買糖?買糖買到和尚床|上去了,顧大帥也真是有出息得很呢。」
銀煙和尚在旁邊嘆氣念佛:「……阿彌陀佛, 不是殿下你想得那樣……」
可惜這兩人沒人願意聽銀煙大師說話,他只好出去說給別人聽, 對著一眾追兵溫柔地問道:「諸位,請問有什麼事?」
銀煙和尚頂著一頭光溜溜的佛光,加上他那副清淨無塵出水小白蓮似的樣貌,沒由來地就有一層高深莫測的氣質。更何況在大荊百姓心裡, 最有地位的恐怕既不是楚淮顧安南這些執掌千軍的兵魯子, 也不是高坐廟堂的皇室貴胄——
而是普度眾生,無悲無喜的佛子銀煙。
傳聞當年先帝送了兩船尋仙用的童子童女, 卻出了事故沉到了海底下去,冤魂作祟,犯了颱風, 整個沿海邊線天昏地暗,就連當地守官都沒有辦法了,死馬當成活馬醫, 遍請高僧前來超度。
然而沿海兇險, 沒人敢來, 唯有銀煙和尚輕飄飄只身前往, 盤膝坐在礁石之上,在滔天巨浪中誦了一段妙法蓮華經。
據說那日驚濤拍岸, 卻愣是沒有一滴水沾濕和尚的衣角;他念完最後一個字, 陰沉的雲層便露出了一線金光, 剛好將他籠在其中。
自此以後,沿海一帶都奉銀煙和尚為當世佛子,別的州府若有什麼大旱大澇的,也都請佛子過去念經。說來也是奇怪,他每到一處,那地方往往就能安生幾年,此後他在民間的信諾就越發重了,連他師父都有所不及。
幻園的府兵見了他,全都下意識地將武器別到身後,抱拳規規矩矩地問大師有沒有看見可疑的女子。
「可疑的女子」頂著一頭枯竹葉,和另一個男人躲在大師的床帳里大眼瞪小眼,又齊齊扭過頭去。
暮芸心說算了。
用莫掌事的話說——同這個吃胭脂的貨色置什麼氣?她拉過他的手寫道:「裴璐已反,她留在牧州的眼線是莫斐。」
而並非自己先前設想的徐青樹!
現在想來,當日他二人以圖州使者之名進牧州,來接引的兩個官員竟然全都是己方的。大概是因為圖州不受重視,又沒什麼油水,這種接引的活於他們這些潛伏者而言自然是以一爭取就來。
然而有趣的是,這兩個「自己人」完全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因為他們雖然都來自顧安南這一方,卻並不是同一個上峰派出來的。徐青樹八成是之前何三道士送進城來的潛伏者,而那位莫掌事則是那位裴大當家送來的人。
而裴璐一反,她手裡的莫斐就成了最危險的人。
不幸中的萬幸是,莫斐似乎並不知道顧安南的樣貌究竟如何,他的消息就到「顧大帥可能親自進城」為止,但他又不能確定顧安南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得牧州,因此當日便趕來試探。
真是好險。
顧安南大掌一合握住她的手,臉色還是很不好看,又翻開她掌心寫道:「符狗已知你我就在城內,正在搜捕。」
兩人交換過信息,顧安南還是氣不過——
他聽說暮芸被捉走了,滿腔熱血涼了一半,差點暴露了先前在牧州城設下的所有布置,險些豁出去今日開戰,把牧州翻個底朝天去找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家裡那對「臥龍鳳雛」成日念經起了作用,顧安南還是艱難地冷靜了下來。
好在他在登科樓那日已經聯繫上了自己在牧州城埋下的武士,消息送得很快;待得發現暮芸是被逮到了幻園之後,他就直接隱匿身形翻了進來,直奔銀和尚煙的住處。
方才他們正在商量如何營救暮芸,冷不防這傢伙就自己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