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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41:59 作者: 陳浮浪
「嘩啦!」
那「院牆」竟然動了!
原來竟是一副畫!夜幕里惟妙惟肖,若不是提前知道,真是誰也發現不了!
顧安南率先拂開紙去那邊瞧了一眼,確認安全以後,才神色複雜地將暮芸帶了過去。
這紙張之後是一條頗為寬闊的暗道,裡面竟還隱隱有些水聲。好在這裡並不如何亮,兩人便隱匿聲息一路下行,直走到一處遠僻的大石後面才終於矮身藏了起來。
「真是好牧州,好心機啊。」顧安南在她手心寫字,嘴角笑容中滿是譏諷:「你們大荊朝廷的官,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能耐。」
暮芸朝他津了津鼻子,小心地從石頭後面往外瞧——只見遠處燈火通明,水聲隱隱——饒是她見慣了隱秘詭計,此刻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竟是一條地下河道!
除了他倆隱匿身形之處,隔著大概半里地的地方還站著不少人,都聚在一個渡口似的地方,瞧著那陣仗像是符盈虛親自來了。
暮芸立即篤定,必定還有別的地上通道連著這裡,他們都是從那邊來的。顧安南的狗鼻子動了動,手指在地面擦過,而後輕輕捻動——
這裡的地面不知沾上了什麼東西,即光且膩,還有一種類似藥香的淡淡苦氣。
好像是……石脂。
「他們在等人,」暮芸突然拉過他手,在手心裡一筆一划地寫:「應該是朝廷使者,這事你知道嗎?」
顧安南被她弄得發癢,忽然攥住了她的手指又放開;暮芸不明其意地回頭看他,指了指眼睛,無聲地問道:「是不是又看不見了?」
顧安南卻擼起了袖子,露出了胳膊上已經結了痂的一排小點,蹙眉寫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從登科樓回來便有嗎?」
「大帥忘啦?」暮芸微笑,湊近了撲進他懷裡,用氣音在男人耳邊甜甜道:「那是您的守、宮、砂。」
「……」
顧安南險些岔了氣,一不留神動靜大了,竟踩掉了腳邊的一塊小石頭。
符盈虛的部下立即驚覺:「誰在那裡?!」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何三道人(組織九郡聯軍中):「咱們大帥是最穩重不過的人,千軍萬馬閒庭信步那都是尋常事,你就放心跟著沒錯的!」
顧大帥(醉醺醺驕傲臉.jpg):「瞧瞧老子的守宮砂!哎嘿!」
何三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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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們新年快樂!!大家和芸妹顧帥一起走進了新的一年!撒花!
第34章 國破山河在(十一)
眼看著符盈虛的人步步逼近, 暮芸簡直無話可說,她一整衣衫就準備走出去,卻被顧安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以目光示意她:「做什麼?!」
暮芸用氣音道:「符盈虛雖然好色,但不會殺我——大帥, 記得給我報仇哈。」
然而還不等她探出頭來,纖腰已先一步被他捉住, 一把拉進懷裡按好;而後她靠在他懷裡,聽見身後男人的胸膛里發出細微的震動,好似在於自己的心跳共鳴。
「嘶嘶——」
顧安南口中發出連綿的響動,竟像是一條蛇正在暗處吐信;除蛇吻發出的威脅聲外, 更有鱗片摩擦岩壁的聲響, 和著旁側河道里清脆的水聲,聽起來格外逼真。
來探查的人當即停下腳步:「蛇!你看那邊的水紋, 毒物莫不是在水裡吧!」
「嘶嘶——」
「有可能,」另一人打了個惡寒的戰:「畢竟這地兒被挖開的時間也不長,說不定是從外面游進來的;好在貴人們是乘船過來, 只要上了岸應當就沒大事了。」
先頭那人立即大聲警戒,讓那渡口處的守衛加緊防範,千萬不能讓符大人被蛇傷到了, 更不能冒犯了貴人。
兩人漸遠, 只在附近岩壁上插了個火把照亮便離開了, 仍去保護符盈虛;暮芸長出一口氣, 也不起身,就坐在他懷裡打趣寫道:「書念得不如何, 口技倒是不錯。」
水道的另一頭似乎駛來了一艘船, 船篷不高, 卻很精緻,瞧著那深綠顏色,應當還是大荊官船。
顧安南懶洋洋地瞧著,隨手寫道:「猛獸怕蛇,當年鬥獸籠里學的。」
暮芸沉默半晌。
這實在是顧安南履歷上最不光彩的一環。
他孤兒出身,是在長安街頭靠吃百家飯混大的,十一二歲的時候不知怎麼就入了長安黑市裴七爺的眼,不僅成了他的義子,更在七爺身故之後力壓朋輩,繼承了他留下來的地下勢力烏銜紙。
這些事之前顧安南從不肯說,暮芸也是在他「死」後才一點點查出來的,探子的匯報只是簡單的三兩句,她卻從裡面讀出了難以言喻的驚心動魄。
據說顧安南剛上位那會兒,曾經失蹤過長達一年半的時間,再回來時便似變了個人,手腕極其狠辣,甫一回來便親手誅殺了烏銜紙內的三十餘個頭目,之後又下重手將整個黑市狠狠清洗了一遍,其方式之驚心,便是《羅織經》也有所不及。
打那之後,再沒人敢在顧爺面前說哪怕一個不字。
那麼失蹤的那段時間,他在哪裡呢?
大概就是做『黑將軍』的那段時日吧。
暮芸很難想像那麼驕傲的一個少年,究竟要經過怎樣的折磨才會被像獵犬一樣地拴在籠子裡;要經過多少痛恨才能忍下羞辱,同禽獸在死地拼命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