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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41:59 作者: 陳浮浪
不行。
他們之間還隔著太多的誤會,還有這天然矛盾的身份,這層關係,本不應朝著這個方向走去。
『暮芸啊暮芸,』她在心中自我唾棄:『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試圖掙脫,總是未果,但又有些羞恥地想……其實也不希望他放開。熾熱的,充滿貪念的,毫無保留的吻,他身體的溫暖,還有這風雨中充滿致命吸引的安定感。
緊緊抓著他衣襟的柔荑漸漸無力,不知是因為被掠奪,還是因為無可救藥的自我放棄。
「唔嗯……唔……松……」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是能喘上一口氣了。
她幾乎是趴在他懷裡輕輕喘息休息,好不容易站穩了,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被磨出血絲的唇角,貓般靈動的眼閃了閃,想舔唇角又燙到了似的縮回去。
男人的目光更黯了。
暮芸開口又閉上,反覆幾次,她決定用一種更混蛋的行為回報他。
她柔軟的指腹撩過男人的喉結,嫵媚的眼裡點著夜明珠柔柔的光:「呦,大帥,味道不錯麼。」
十六歲的暮芸天真靈動,成年了的暮芸卻媚得讓他想犯錯。
顧安南快被撩撥瘋了。
他明知是錯,卻還是捉住了她的腰想再來一次,這男人眉頭擰得死緊,像是頭腦在自我唾棄,身體卻在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墮落。
「噯噯,」懷裡嬌小的人忽然兩指一併按在他的薄唇上,腰肢卻柔軟地向後彎去:「差不多行了。」
顧安南摸摸唇角,吊兒郎當地往身後的樹上一靠,沒個正型道:「你一個戰俘,大帥要你做什麼,照辦就是。」
暮芸小聲哼哼:「從前我是君你是臣,也沒見你照辦多少。」
顧安南:「我什麼事沒辦?」
暮芸:「要你爬床,你爬了嗎?」
顧安南:「……你這做君的,言辭很是直白。」
「彼此彼此,你這做大帥的也很是無恥。」暮芸按著他唇的手指摩挲了兩下,嘴角含笑,似在欣賞:「不過……你對別的戰俘也這樣?」
顧安南唰然鬆手,暮芸險些跌倒,被他撈著站住之後又補了一句:「聽說你們寨子有個姓裴的主母,你對她也是這樣?」
顧安南立即道:「裴璐你認識。」
暮芸引著他往山下走,不著痕跡地將剛才的「荒唐」帶了過去,雙手抱臂上下摸了摸,稀奇道:「我如何認識……啊,難道是當年長安烏銜紙里那位裴七爺的千金?」
「對,我答應過拉扯她長大,已經結拜了。」顧安南不動聲色地緩了口氣,自以為不明顯地強調道:「許多人見證過——這我何必瞞你!」
「唔,」暮芸以手搭棚擋雨,小心地試探著下山的路:「與我其實也沒有關係,不必解釋。」
顧安南的表情霎時冷了。
跟她沒關係,是麼。
他受制於自己的生理反應,卻又被對方的冷情一秒冷靜。
竟是喜怒哀欲,都系她手——
顧安南煩死這種失控感了。
他重新將蒙眼布帶上,率先一步站在前面探路:「你漏夜出行,是要逃往哪邊?欒提頓沒有騙你,長安已淪亡,這是真的。」
「我不是逃,就是出來找你的。」暮芸踉踉蹌蹌跟在他身後,小小地打了個噴嚏:「鐵三石說你中箭跌下山崖死了,我來瞧瞧死哪了,給你收個屍。」
顧安南鼻腔里發出一聲哼,權當應答。
暮芸笑吟吟道:「不過顧大帥呀,今天你要欠我的情……可不止一個呢。」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後來,何三軍師知道了自己淒風苦雨地掙扎在談判場的時候,顧大帥捉著小主母在山上做什麼。
何三(摔碗.jpg):「……你清高!你了不起!」
第20章 打下那座城(十)
牧州山寨之外,西南十里處。
本該風雨淒淒的僻靜的山坳里時有響動,數百隻火把在黑暗中無聲晃動,竟是數以千計的黑衣軍士正在謹慎潛行。
他們各個都在警惕,仔細地保護著最中間的兩個人。
「你也收到消息了?」雲州守君雲思卿展開手裡的哨信,咂摸嘴道:「說是今日這場宴,只有咱們那位『坐下君』帶著兒子去湊熱鬧了。再就是孫青那個瘟神……好像主母也沒到,嗨呀,這可真是不怎麼好。」
智州守君鄭令新點頭道:「那咱們收到的消息一樣,孫青老狗方才也找人傳了信,說顧大帥今日必死,讓我等不用再觀望了,都各回各家去。」
「放他娘的屁!」雲思卿兩手一拍,發出了和他那個文雅的名字十分不匹配的粗獷聲線:「顧大帥連匈奴單于都擒了,還能摔在他姓孫的陰溝里不成?」
鄭令新稀奇道:「你要是這麼認顧大帥的山頭,還在這裡同我一起觀望作甚?」
雲思卿訕訕地哼哼兩聲:「老子,老子也是要養家的嘛,謹慎些那是負責任。」
話雖如此,但關於為什麼會在這地方碰上對方,他們兩人心裡都明鏡似的。
與此同時,商州、嚴州、通州、古州還有距離此地最近的孟州,幾乎所有沒有到場的守君都已經換好了衣裳,或焦慮或譏諷地等著自家的探子傳消息回來。
說到底,今日這場宴不過就是顧大帥和符盈虛在鬥法,他們這些人要是過早地報錯了大腿,那可沒什麼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