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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35:45 作者: 漠北大雁
    不曾想,一番玩笑話竟成了真。

    婉卿難掩笑意, 卻見身側的沐天殤眸底有了些許的濕意,傾身急急去扶陸滿庭。她乾咳一聲,眼神示意沐天殤莫慌。

    婉卿放下茶盞, 也沒讓陸滿庭起來,正色道:「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從前做的那些齷齪事, 可苦了我們吟兒。」

    蘇吟兒一直站在陸滿庭的身後,聽見母親的問話,微紅了粉頰,張唇想要說些什麼,被母親一瞪, 乖乖地站好不動了。

    陸滿庭也不辯解, 只恭敬地說:「庭兒認罰。」

    「那行, 阿娘就罰你......」

    「罰什麼罰?」沐天殤聲色沉了幾分,「若不是庭兒,我們吟兒也活不到今日,莫要為難我女婿。」

    「女婿?是誰剛才說是孽徒來著?說他忘恩負義、拐走了你閨女、害你擔憂了這些年?啊!」

    沐天殤趕緊握住婉卿的手,好言好語勸說。

    「當著孩子的面呢,來,庭兒起來,這是為父給你的見面禮。日後同吟兒好生過日子,同修兒一起,把大庸國和南冥國治理得好些。」

    沐天殤拿出一個精緻的長方形紅色木盒,盒子裡裝著一把泛著藍光的寶劍。這是脫歡門派的聖物,用千年玄鐵鑄成,能一劍劈斷山石,甚是金貴。

    沐亦修站在父母親的身後,惦著腳瞧了眼盒子裡的寶劍,伸手想要摸一摸,忍住了。

    陸滿庭:「謝過父親。」

    婉卿也拿出一個沉甸甸的木箱子,塞到陸滿庭手裡:「日後再不准欺負我閨女!」

    陸滿庭應下:「庭兒謹記母親的教誨。」

    沐亦修湊過來,看了眼木箱子裡的寶物,說話的語氣酸溜溜的。

    「阿娘,您可真大方,把金絲軟甲都拿出來了。」

    金絲軟甲是江湖失蹤已久的寶物,有三百多道金絲織成,穿在身上可刀劍不入。婉卿瞪了沐亦修一眼。

    「那還不是因為你阿妹要拿刀捅人家?萬一把庭兒捅死了,她豈不成寡婦?為娘這是為了你阿妹!」

    蘇吟兒鼓著桃腮,想要反駁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只咬著嬌嫩的紅唇捏緊了絹子,惹得眾人嬉笑。

    陸滿庭抬眸,意味深長地看向沐亦修,沐亦修連連往後躲。

    「幹嘛?我親妹都送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麼?!」

    說歸說,沐亦修還是將早早備好的見面禮送給陸滿庭。幾人談笑聲歡愉,說了許多體己話。為人父母的,無一不是希望孩子們過的好。

    沐天殤:「庭兒,你們的婚禮我們沒能參加,心頭遺憾。孩子的百日宴得辦得熱鬧些,切不可丟了我們兩國的臉面。」

    *

    百日宴定在初冬,兩個月以後,屆時會邀請各國的國君參加。可越是接近百日宴,蘇吟兒的心就越慌。

    乾德宮,蘇吟兒窩在婉卿的被子裡,纏著母親撒嬌。

    她雖是已為人母,但還是孩子心性,沒事的時候就粘著母親,聽母親講江湖上的趣事。

    初冬的夜是寒的。

    冷風從半掩的竹簾吹進來,屋內炭盆里的紅羅炭噼里啪啦地燃燒著。

    漠北的冬天比京城冷,再過上個把月,漫天的雪就落下來,屋檐下的冰溝子能吊上好幾個月不化,直至開春。

    婉卿:「等孩子的百日宴過了,我和你父親就回南冥國。」

    沐亦修早就回南冥國了。他是一國之君,要處理朝政,不可在外逗留過久,等辦滿月宴的時候再過來。

    蘇吟兒曉得離別在即,心中難捨,環得母親緊了些,那雙水泠泠的眸子氤氳著濃濃的水霧。

    婉卿:「其實若水城距離南冥國就隔了一個天牧的皇城,並不遠。從你的行宮到南冥國的皇宮,也不過三日的路程。吟兒若是想我們,隨時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住。」

    蘇吟兒沒敢吭聲。

    陸哥哥遲早要回京城的,那就距離父母親和皇兄遠了。

    雖然她不知道陸哥哥什麼時候回京城,但琢磨著應該快了。思及此,她不由微紅了眼眶。

    婉卿笑了:「哭什麼?哪個女子不嫁人?為娘看著庭兒長大,知道他是個疼人的,絕不會負你,也心安了。」

    「可我還是捨不得......」

    「聚散有時,閨女,你怎地和小時候一樣粘人呢?」婉卿眼角的細紋里蕩漾著寵溺。她摸了摸蘇吟兒的頭,「夜已深,回你的慈寧宮就寢吧。」

    蘇吟兒不同意,摟著婉卿,在母親的懷裡蹭了蹭,「不要,今晚我要挨著您睡。」

    婉卿笑著推了她一把:「你挨著我睡,那你爹睡哪?去去,陪你夫君去!」

    「可是娘親......」

    「沒有可是,趕緊走!」

    蘇吟兒拗不過母親,戀戀不捨地離開乾德宮,剛出了月門,見一身玄色錦袍的陸滿庭負手站在殿外的廊下,肩頭隱有寒冬的露水。

    月華灼灼,透過喜慶的紅燈籠照在他俊美的面容上,讓他那張清冷的臉蒙上一層朦朧的灰。

    她探出如玉的手指,放在他寬厚的掌心。

    今夜,他的溫度燙得嚇人。

    他雙腿修長,邁出的步子比蘇吟兒大,會刻意慢下來,配合蘇吟兒的步伐。等入了慈寧宮,堪堪進了內殿,他轉身將她抵在厚實的銅門上。

    他掐著她腰上的軟肉,喉間溢出的每一個字符像是被砂礫滾過。

    「今日逢九,你是要憋死爹爹和娘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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