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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35:45 作者: 漠北大雁
    長睫輕輕一眨,蓄滿了眼淚的瞳不住地滴出水來。

    一張織著荷花的絹子遞過來。

    「夢到我了?」

    是陸滿庭的聲音。

    這聲音極輕、極淡,似從喉間溢出來的,混在飄搖的風雨里,恍惚地不真切,卻似驚雷般砸在蘇吟兒的心尖尖上。

    高大的陰影從身後斜過來,擋住她面前本就不甚明亮的光。

    蘇吟兒大駭。

    她低垂的眸隱隱瞧著拿絹子的手骨節分明、遒勁有力,白淨的肉里透出潤色的玉,玄色的窄袖用金線繪著繁雜的八爪龍紋。

    她猛然起身,纖薄的背抵在堅硬的木質床柱上,惶恐不安地盯著面前的人。

    是她費盡心思都要逃離的陸滿庭。

    他坐在她的床尾,微彎著腰,手裡拿著那張織荷花的絹子,凝視著她。

    他怎麼來了?

    他怎麼來了!

    蘇吟兒想也沒想,轉身就往門外逃。

    沉重的木門從外面鎖住了,蘇吟兒推不開,急急地拍打。

    「開門,開門讓我出去!求你們,求你們讓我出去!」

    窗外雨聲寂寥,昏暗的月色被漆黑的天吞沒,繁星隱入濃黑的雲層,唯有斜對面幾間廂房的燭火忽明忽暗。

    沒有人回應她,更沒有誰來幫幫她。

    她絕望又無助地哭泣,嗚咽聲哀婉,於驚恐中緩緩回過頭。

    陸滿庭依舊坐在床尾,微彎著腰,手裡拿著絹子的動作沒有變過,只是那溫潤的眸漸寒。

    他垂下眼瞼,遮住眸底難辨的情緒,再睜眼,深邃的眸流轉著看不透的危險。他起身,似嘆了一口氣。

    「我說過,莫要再逃。」

    他氣勢凌厲地朝她走來。

    那織著金邊的罩靴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罩靴上繡著的麒麟張著血盆大口,正對著蘇吟兒吐著兇悍的獠牙。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如同墮入地獄。

    寮房裡燃著香薰,味道不濃,寥寥青煙從褐色的爐頂里徐徐升起,朦朧了他俊美立體的五官。

    她怕得牙都在抖。

    「陸滿庭,你放我離開,放我離開!」

    面前的人腳步一頓卻沒停。

    他冷嗤,周身的氣息變得沉悶壓抑,目中帶著涼薄的笑意。

    他一把扣住她小巧圓潤的下巴,用了些力道,近乎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後槽牙咬得死死的。

    「這種話,吟兒今後莫要再說,我不喜。」

    他不知從哪變出一根金色的鎖鏈,約莫一尺長,細細的,不重,卻堅韌地緊。

    他在她面前半蹲下來,暗沉如黑夜的眸子涌著病態且陰鷙的猩光。

    蘇吟兒瑟縮的雙肩劇烈地顫抖。她躲無可躲,水冷冷的眸子暈滿了害怕。

    「不要鎖我,不要......」

    陸滿庭不理。

    他沉沉一笑,修長的手指捉住她的一隻腳腕,握在掌心迷戀地把玩。那纖細皓白的腳腕,軟弱無骨,似乎他輕輕一掐,便能斷了。

    那蘇吟兒未曾注意到的地板上,放著一盆尚還有餘溫的熱水。熱水的旁邊,是他親手為她褪去的白色足襪。

    那是她在迷迷糊糊貪睡的時候,他留下的痕跡。

    他滿是愛慕地親吻她的腳腕,一遍一遍,全然不顧她的抗拒和掙扎,虔誠地似在品嘗美味,恨不能那白嫩的腳背上全是他啃咬過的斑斑紅痕。

    「吟兒的這雙腳,最近很不聽話。」

    他利索地用鎖鏈困住她的雙腳,試了試鎖鏈的韌度,在鎖鏈和腳腕之間比了比,似是很怕傷到她,又在反覆確定她真的逃脫不了。

    他扣住她企圖扑打他的雙手,望著她梨花帶雨的容顏,說出來的話像是烙印般印在她的心頭。

    「吟兒答應過,要一輩子同我在一起的,怎能說話不算話呢?」

    他起身,高大的身形籠罩出巨大的威壓。她抖成了風中飄零的落葉,他卻多情又霸道地凝視著她,神色怡然。

    他貪戀地撫摸她烏鴉鴉的黑髮,叛逆的眉眼、瑩潤如脂的粉頰、染著淚滴的精美鎖骨......停在那隆起的腹部上時,他的大掌微微顫抖,周身的陰寒瞬間消失殆盡,動作變得溫柔且繾綣。

    「吟兒最近氣著了,情緒不穩定。待你日後想通了,我再解開。」

    他淺笑著,俊美的容顏一貫的昳麗多姿。他用絹子輕拭她臉頰上的淚滴,卻被她嫌棄至極地拍開。

    「陸滿庭,我已經不愛你了,不愛你了!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讓我走,求求你,你讓我走!」

    他的身子很明顯一僵,深邃的眸剎那間閃過萬千情緒,全是蘇吟兒讀不懂的情緒。洶湧的怒氣說來就來,卻又很快被他掩下,那起伏不斷的胸口似在強烈隱忍著什麼。

    「撒謊,」

    他扣著她後頸的力度忽地發緊,緊得讓她恐懼,吐出的每一個字符顫抖地厲害。

    「你愛我的。做夢都忘不掉的人,如何不愛!」

    他忽地傾身朝她吻上去,似一隻被惹急了的凶獸,將她抵在木板上,狠狠地欺壓碾磨,似在證明什麼,強勢地迫使她接受,不許她有半分的閃躲和逃離,將她斷斷續續的嗚咽和抗拒悉數吞下。

    帶著懲罰的意味,他故意吻得她喘不過氣,故意惹得她熱淚連連,直到她快要溺死在他的禁錮里,他才喘著粗氣鬆開她,與她親昵地額頭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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