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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35:45 作者: 漠北大雁
陸滿庭的大掌覆上她單薄纖弱的香肩,緊了緊, 似是不忍。
「生氣了?」
大掌下的嬌小美人兒顫抖地更厲害了。
她瑟縮成小小的一團,逃似的把小臉深埋於狐裘被中, 委屈的嗚咽斷斷續續, 奶貓似的可憐。
陸滿庭深邃的眸光暗沉如黑夜,眸底的情緒幾番陰晴變幻, 那遒勁有力的手指捏得「吱吱」作響。
少頃, 他嘆一口氣,半掀開裹住她的狐裘, 斜躺到床上,從身後環住嬌小的她。
淡淡的熟悉的荷葉香襲來,她急急往前躲, 似沾到什麼穢物,連纖細的玉足兒都蜷縮著伸到狐裘外,離他遠遠的。
卻被身後的他長臂一撈, 緊緊地箍在懷中。
他的下頜抵在她的雪頸處,磕得她有些疼,他卻著迷地蹭了蹭,聲線沙啞,似是心疼。
「至多二十日, 我便帶你離開。」
蘇吟兒很明顯一僵, 瑟瑟輕顫的長睫猛然睜開, 卻也只是一瞬,蓄滿了眼淚的美目空洞渙散,眼波里再無流轉的星光。
她把頭埋得更深了。
身後的男人再一次開口,聲線不再溫潤,沉沉的,透著藏不住的陰鷙和凌厲,似承諾,又似決然。
「光明正大的。」
這幾個字讓蘇吟兒心尖尖都顫著。
她恍然間意識到他話中的深意,驚詫著回眸,望向他氣勢威嚴的眉眼、以及那生來就該站在最高處被仰望的矜貴。
她顫抖著,滔天的恨肆無忌憚地翻湧。
「殺了他,殺了他!」
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死死地抓住他潔淨的衣裳,那繁複的六爪龍紋磕得她受傷的手心兒生疼。
她不鬆手,似為了證明什麼,執拗地等他的回答。
陸滿庭凝視著她的眼睛:「好。」
蘇吟兒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聲來。
她嗚咽不斷,顫動哭泣,口齒不清地述說他這些時日的冷淡,似極了風中落葉無助飄零,軟了人心。
「休得哄我。」
從大婚到現在,離別不過幾日,她卻像是經歷了漫長寒冷的冬日,遙遙等不到蓬勃的春日。
她難受極了、無助極了,日日擔心他、念著他,誰曾想他好好的,還親手寫下封她做貴妃的聖旨。
那句「蘇貴妃」,比挖了她的心肝兒還難受!
蘇吟兒哭得梨花帶雨,哭地肝腸寸斷,嬌滴滴道。
「你若是哄我,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說好了是二十日。一天也不許多,一刻也不許多!」
陸滿庭忽地笑了,笑地肆意且優雅。
修長的手指捉住她小巧的下頜,左右瞧了瞧,似是有趣。織祥雲紋的袖子掃過鼻尖時,她聞到淡淡的鐵鏽味,莫名地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聞過。
她低垂的眸隱隱能瞧著他勾著的唇角,微微斜向上,弧度很美,似是愉悅。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她纏著紗布的左手腕。看不到割痕的深淺,卻已足夠讓他嫉妒到發狂。
病態的心思沖淡了眼底的清冷,捏著她下頜的力道重了幾分。
「吟兒自小怕疼......這般傻,可有半分是為了我?」
蘇吟兒不懂陸滿庭為何這般問,只愣愣地答他。
「我便是死,也絕不從他!」
「他」是誰,兩人無需多言。
許是沒有等到想要的答案,他深邃的眸底閃過病態的偏執。
他低頭含住她的唇,盡情釋放和清冷的外表不相符合的蠻狠,霸道地占有她的一切,將她咬不住的小小嬌I吟悉數吞下。
他這般熱切,慌了她的心神。
她漸漸軟在他的臂間,似極了任他欺I凌的嬌娃娃,緩緩閉上眼,不敢瞧他眸底沸騰的火焰。
她越是這般順從,他邪惡的心思越是濃烈,扣著她纖腰的大掌恨不能捏斷她,強迫自己鬆開,再慢慢游移。
那嬌嫩的肌膚在他略顯粗糲的指腹下,泛起不受力的紅痕。
直到她嗚咽零亂,他才掩下眸底的灼灼濃欲。
似想起什麼,他提醒道:「明日的除夕晚宴你得去。」
按照大庸國皇城的規矩,每年的除夕之夜,宮裡會舉辦除夕晚宴,皇上、妃子和文武百官都得入宴,是以同I歡。
蘇吟兒趴在陸滿庭滾燙的心口上,嬌怯怯地在他心口處劃著名圈圈。
自從兩人大婚那日,陸哥哥教了她「親吻」後,她總覺得陸哥哥熱切了許多,那尋常里不甚外露情緒的眸子,偶有她來不及捕捉的碎光。
她抬眸,鼓著桃腮瞪了他一眼:「吟兒不想去。」
陸滿庭勾起她鬢角的碎發,悠閒地在指尖繞了三圈,笑道:「真不去?那天有好戲,錯過就可惜了。」
幾個老狐狸三番五次給他送禮物,他沒有不還的道理。
蘇吟兒隱隱覺得有大事要發生,卻也曉得不該是她問的。她乖巧地點頭,環住他精瘦的腰身。
「陸哥哥,你小心些。」
她不傻,知道他要從皇上手裡搶女人,只有爬上權力的最頂峰、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俯瞰眾生,才有光明正大迎她出景陽宮的機會。
他現下布的每一局,都是踏破荊棘的險象環生。
陸滿庭:「吟兒擔心我?」
他笑地昳麗且優雅,魅惑若桃花的眼角微眯。他勾著她的下巴,熾熱地望著她,似宣誓,似告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