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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35:45 作者: 漠北大雁
    「小姐,奴婢先給您系腰帶......您外衫還沒穿呢,您還病著.....小姐,安國君不在府上。小姐?小姐!」

    洋桃也不知小姐聽沒聽到,那道粉色的曼妙身影已消失在廊下。

    蘇吟兒尋過書房和練劍室,奔向前院的時候,恰好遇見管家壓著一車藥材往府里搬,而陸滿庭剛從外面回來,正在大門口和同僚們告別。

    正午的陽光金燦燦的,透過檐角掛著的紅色紙燈籠,斑駁地照在陸滿庭俊美的臉上。

    他身形修長,赤金玄服勾勒出緊實的腰線,站在一眾同僚中顯得格外矜貴。

    蘇吟兒雀躍著撲到陸滿庭的懷裡。

    冰雪混著淡淡的荷葉香,裹著刺骨的寒意,一併襲向她。可她一點兒不覺得冷,反將陸滿庭摟得更緊了。

    同僚們都知安國君的未婚妻生得極其貌美,是以安國君藏得深,從不將其示人,敢這般闖入安國君懷裡的定是那未過門的小嬌妻。

    小嬌妻披散著一頭豐美的長髮,未施粉黛,卻眉如柳娥、唇若紅纓,哪怕驚鴻一瞥,也嘆為天人。

    只是那種美是易碎的。

    她的肌膚過於白皙,似乎輕輕一碰,便能化為灰燼。

    眾人一時間看得痴了,忘了寒暄,杵在原地。

    陸滿庭未做任何介紹,只簡單與同僚們客套幾句,就打發人走了。

    他兩指抵在蘇吟兒纖弱的薄肩上。

    「怎麼才好就跑出來了?我身上寒,會凍著你。」

    蘇吟兒生得嬌小,未及他下巴。

    那不盈一握的纖腰處,未來得及打結的腰帶隨意地散開,因為跑得急,甜膩的呼吸化作白霧氤氳了她的長睫。

    旁側的侍女洋桃抱著一件白色狐裘,氣喘吁吁。

    蘇吟兒不回話,只甜甜地笑。

    陸滿庭接過洋桃遞來的白色狐裘,裹住蘇吟兒傲人的曲線。

    「就這麼高興?」

    蘇吟兒笑著往他懷裡鑽,全然不覆平日裡的拘謹。

    「陸哥哥好。」

    陸滿庭不禁笑著。

    溫和的笑扭曲了昳麗,清朗的眸底全是蘇吟兒看不透的神色。

    略帶老繭的指腹刮過她的臉頰,只輕輕一觸,能掐出水的白嫩臉上便隱約泛起了紅痕。

    他似在逗弄一隻天真無邪、毫無防備的貓兒,將她唇角的弧度扯大了些。

    扯得她柳葉眉輕蹙,

    扯得她雙眸暈染著水汽,扯得她受不住輕聲嗚咽。

    他適才鬆手,心情極佳地在她飽滿的額間用力一彈:「回屋。」

    淺月閣的廂房裡,陸滿庭斜坐在窗邊的軟塌上。

    他左腿蜷弓著,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打膝蓋,整個人慵懶且恣意。

    蘇吟兒捧著一碗黑褐色的湯藥,忍著令人作嘔的鐵鏽味,蹙眉喝下。

    這種湯藥,她已經喝了四年。

    四年來,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她都得喝;若是遇上她生病了,她得日日喝,直到她病好為止。

    也不知藥里究竟加了什麼東西,味道腥得很。

    「陸哥哥,這藥我還要喝多久?」

    陸滿庭手中動作微頓,側頭看向院外忙活的下人們。

    下人們將整車的藥材分揀,裝進木箱裡,再抬入專門的藥房。

    管家聲音洪亮,叮囑下人們仔細些、手腳輕些,若是弄壞了珍貴的藥材,他們可賠不起。

    陸滿庭漸漸回眸:「不想喝了?」

    蘇吟兒不說話,在他面前緩緩蹲下,乖順地將頭貼在他的膝蓋上,蹭了蹭。

    陸滿庭勾起她一縷她背後的青絲,在指尖饒了三圈。

    那柔順如絲綢的頭髮,發梢泛著瑩潤亮澤的光。

    「待你滿十七歲,便不喝了。」

    距離蘇吟兒十七歲的生辰不過十幾日,也就意味著蘇吟兒沒多久就不用再遭罪了。她揚起芙蓉面,驚詫道,「真的?」

    「嗯。」許是昨晚沒有睡好,陸滿庭的鼻音有些重,「吟兒生辰之日想要什麼禮物?」

    蘇吟兒不答反問:「那陸哥哥呢?陸哥哥生辰之日想要什麼?」

    陸哥哥比她大五歲。

    在她有限的記憶里,陸哥哥從不過生日,也從未說過他何時生日。

    她曾旁敲側擊問過府上的人,卻沒一人曉得。

    陸滿庭的眸底閃過駭人的腥風血雨,卻也只是一瞬,快到蘇吟兒來不及看清,便是他一派的雲淡風輕。

    他下巴輕抬,指向院外臘梅花樹下、縮在牆角的一隻白色長耳兔。

    「要麼?」

    這隻長耳兔秀珍得緊,不及巴掌大,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匍在雪地里東張西望著。

    蘇吟兒歡喜地點頭。

    陸哥哥特意岔開話題,大抵是不想提他生辰之事吧。

    陸滿庭比了個手勢,從屋檐上跳下一個侍衛。侍衛身形晃動,晃眼間抓了軟糯呆萌的長耳兔,恭敬地獻給陸滿庭。

    陸滿庭擰著長耳兔的後頸,長耳兔立即縮起四肢,一動不動。

    在遞給蘇吟兒的時候,他不動聲色用袖口擋住蘇吟兒的視線,悄悄折斷了長耳兔的兩條後腿。

    蘇吟兒欣喜地將長耳兔抱在懷裡。

    她捏捏它的長耳朵,摸摸它被白雪打濕的毛髮,用鼻尖親了親它冰涼的額頭......可那兩條後腿搖搖晃晃的,像是僅靠一層皮連著,無法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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