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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31:05 作者: 奎奎因因
風還帶著料峭,雨水已經淺了,鶯啼燕雀鳴。
生活像枝頭新抽的青芽,一天比一天蓬勃美好。
一天清晨,徐枝月在陽台澆盆栽,發現兩周前買的月季開了一朵、多長了兩個花苞。欣喜得她忘記右手拎在半空中的噴壺,素淨的臉湊向嬌艷的月季。
陽光從玻璃頂和玻璃牆流照進來,女人膚光如雪,眼仁似黑水丸,嘴唇紅潤,秀挺的鼻尖前開著奶黃的重瓣花。
讓得以捕捉到這一幕的人恍然理解什麼叫「人比花嬌」。
「早。」岑格非從後面環圈住徐枝月的細腰,髮膚間帶著洗漱後的清爽水汽。
徐枝月開心地和他分享:「你看!開花啦!我就說它會開花吧。」
「嗯。」岑格非鼻息裡帶了些輕笑的氣音。
「沒想到有這種顏色的月季,真好看。哎你覺得好看嗎?」
「好看。」
徐枝月想進房間裡拿手機將花開的景象拍下來,扭頭想叫身後抱著自己的岑格非鬆手,一轉眸,撞進他安靜而專注的目光里——
也不知道他這麼看著她,看了多久。
徐枝月濃長的睫毛扇了扇,「你先鬆開,我要進去拿手機。」
取了手機出來,徐枝月咔擦咔擦地繞著月季拍照。拍完了,她低頭逐張逐張地仔細察看、挑選。
「肖千娟想約你喝下午茶。」岑格非忽然說。
徐枝月從手機屏幕上抬頭,「啊?肖……是誰?」怎麼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我媽。」岑格非將她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後。
「你、你媽媽要約我?」徐枝月糾結地咬了咬嘴唇,為什麼肖女士要約她啊?「呃……我可以不去嗎?」
岑格非:「當然。」
徐枝月仔細地觀察岑格非的表情,沒看出什麼變化,仿佛他只是問了她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問題。
捕捉到她的視線,岑格非眉梢微挑,旋即大致猜到她在糾結什麼,「在我身邊,你不用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也不是不願意……就,」徐枝月有些自嘲地,「就是擔心你爸爸媽媽對我不滿意。」
上次雖然她當場懟走了來「勸分」的黎千金大小姐,但是對方的那句——岑格非的父母對我很滿意——像細小的沙礫卡在她的胸口,一想起來就不太舒服。
「我喜歡的人,他們不敢不滿意,」岑格非語聲沉緩,「也沒有資格不滿意。」
徐枝月鼓起半邊腮,纖白的食指撥弄身前的綠葉。
「上月底去你店裡的女人,叫黎園園。」岑格非在得知這件事的次日就讓人調查過了,「岑皚和肖千娟近三年沒有見過她。」
這段時間岑格非沒有提這件事,一來是看徐枝月當初複述懟人過程時輕鬆隨意,二來是覺得沒必要再提沒機會再出現的路人。
現在看來,有必要攤開來解釋清楚。
他不能讓他的心上人有一星半點委屈、不舒服。
「肖千娟並沒有說過『很滿意黎園園』及含類似意義的話。」
「事實上,肖千娟只說過,你十分合她的眼緣,讓她十分中意。」
「岑皚上個月同包括黎材在內的老傢伙們明說,我有未婚妻了。」
胸口扎刺的沙礫化作齏粉,消散於無形。
「知道啦。」徐枝月有些傲嬌地,「你現在變得話好多。當年啊,某人多高冷啊,我問三句某人都不回一個字的。」
岑格非被勾起了「當年」的記憶。
不同的是,他腦海里浮現的畫面全是徐枝月:她笑容清澈地走來、她元氣友好地打同他招呼、她孤身大膽地替他出頭……
「哎,你笑什麼啊?」徐枝月不滿地抱怨,「你都不知道那時每次被你無視,我有多鬱悶。」
岑格非低冽的嗓音裡帶著些笑意:「以後不會了。」
朝陽猶如新鮮可口的大圓橙子,晨風都好像染上了水果的清新甜味。
晴朗淺藍的天邊飄著兩團白雲,從他們陽台這裡看去,非常像兩隻相向曲頸貼額的天鵝。
在此時,岑格非忽然低聲叫了一聲徐枝月的名字,「可以允許我成為你的合法丈夫麼?」
語氣仿佛雲淡風輕。
手指托著展開的嵌著精緻戒指的藍色絲絨盒。
徐枝月愣了兩秒,臉頰漸漸升溫,「太、太突然了吧——等等,你的手腕怎麼回事?左手腕有圖案?」
岑格非修長的手指三兩下將襯衫袖口往下一折,露出冷白凜冽的手腕。骨節精緻凸起,靠近內腕的地方,可以看到藍紫色的血管。腕骨內側往下,直徑三厘米左右的月牙圖案和遒勁漂亮的字母「XZY」。
徐枝月:「……這是紋上去的?你什麼時候紋的啊?」
岑格非:「2月14日。」
「天吶,一個月了,我都不知道你紋了身,居然到今早才知道。」紋在皮膚薄血管又多的手腕,一定很疼吧。徐枝月「嘶」了一聲。
岑格非淡淡睨她,「每晚我剛脫衣服,你就喊著要關燈。」
「誰會好意思開著燈做……咳,」徐枝月將瀕臨拐到危險邊緣的話題扯回來,「你為什麼要去紋身啊?」這完全不像是他會幹的事啊。
岑格非斂下長睫,遮住氤氳一片的深眸。
好半晌,「因為,」他說,「害怕再忘記你。」
徐枝月心跳漏了一拍。他居然用上了「害怕」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