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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31:05 作者: 奎奎因因
岑格非表現得波瀾不驚。
有點意思的是,徐枝月逐漸聽到有女生議論岑格非的外貌。
欣賞美是人類的天性。即使她們這群千金大小姐知道岑格非是個「窮小子」,也沒法昧著良心說他不好看。
岑格非確實越長越奪目了。
他的五官本就昳麗漂亮,昔日蒼白的面容添了些血色,身板也不再顯得單薄。
這位成長發育中的少年明顯是營養跟了上來。
徐枝月有暗自留意過,岑格非現在買的食堂餐比從前的一素多了一樣葷菜。
不是她居功,岑格非伙食的改善多少有她每月資助的一千元的功勞吧。
哎,也不知道這位少爺什麼時候能和他親爹媽相認。
第12章 012 外套。
朝陽探出半個身子,校園裡的景物像布景般靜止不動。
六點半,岑格非踩著秋天的寂涼,進入空無一人的教室。天花板懸掛的燈自動亮起。
他的課桌上擺著一小盒蛋糕、一瓶常溫豆奶。
大腦用了百分之一秒確認今天是周二,不是周一也不是周四——徐枝月送他早飯頻率最高的日子——岑格非微蹙深眉,連帶著包裝拂開蛋糕,露出底下艷色花紋的卡片:
Hello,岑格非,我看上你了,交個朋友,一起玩,OK?
看都沒看全落款里的姓名,岑格非漠然把這些出現在桌上的東西扔進垃圾桶。
班級里的部分同學座位應該有過調動。
與他座位隔著過道的斜前方座位,桌面有粉紅色帶彎月的金屬網格筆筒,有米白色印卡通兔子的矮圓杯……只一眼,他就知曉這座位的主人是誰。
岑格非被老師推選參加數學和化學競賽,經常要去訓練,昨天晚上剛回校,今天下午又得外出三天。
意味著近一個多月,他沒時間解答她的問題。
岑格非走到斜前方的座位旁,拿起桌面的明顯未經主人收拾的月考試卷,數學、理綜、英語……修長瘦削的手一頓,岑格非垂下長直眼睫。
沒合上的草稿本紙面有其主人歪扭的演算、塗鴉,隱約可辨,出現兩次的他的名字。
岑格非立刻將本子翻了個面,心跳陡然加快,倉促地離開。
……
昨晚葉莎給徐枝月發微信,說有家特別美味的寶藏腸粉店,約她一同吃早餐。
今早兩人在舊中山公園碰面,循著地圖導航,七彎八拐地摸到個巴掌大的鋪面。
美不美味徐枝月不好說,只能說這店的桌子小凳子矮、阿叔做腸粉的速度非常慢。
吃了幾口,她一看時間,趕緊去結帳,拉著葉莎曲折地繞出到街邊打車。
到達校門口,她們不幸地挨值日的老師抓住。
灰溜溜地在記錄本留下班級和姓名,兩人沒走幾步,突如其來一場秋雨。
徐枝月的薄外套濕了一半。
一到教室,她就脫掉外套,用紙巾擦頭上、臉上的雨跡。
部分同學的體質比較熱,教室的兩台立式空調開著一台。偏偏空調不能挪動,徐枝月離出風口最近。
冷風陣陣呼來,她打了個哆嗦,用筆戳戳前排怕熱分子之一的男生蒲麒麟。
徐枝月搓了搓雙臂,「你很熱嗎?能不能把空調……」調高一點或和我暫換位置?
「外套借你穿啊。」蒲麒麟的思維比較直,「不開空調我熱。」
男生的同桌扭頭,「麒麟的外套鐵定不乾淨,有汗味兒。」
蒲麒麟砸同桌肩膀一拳,「滾,我的衣服乾淨得很。」
「真的,披我的吧。」同桌沒空理蒲麒麟,殷勤地對徐枝月,「我的校服外套昨天剛洗,沒穿過。」
紳士就該在女生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徐枝月長得清純美麗,此刻被淋得凍得神態有些楚楚可憐,極大地激發直男們的保護欲。
蒲麒麟和同桌爭著為徐枝月獻上外套,你推開我的,我懟走你的,好勝心碰撞,誰也不退讓。
看著兩個男生的幼稚行為的徐枝月,掩嘴打了個噴嚏,實在無語,「要不你們……」都給我算了。
一團東西以拋物線的軌跡,準確從斜後方落到徐枝月的桌面上。乾涼的布料不輕不重地蹭過她的右臉。
是一件用衣袖被稍微捆成團的校服外套。
這來自哪位熱心同學?
徐枝月回頭,大家不是在讀書就是在低頭做自己的事情,看不出是誰。
譚亭亭沒穿外套,嗯,肯定不是她,這姐們從來不穿校服,哪怕有班級活動都不願帶校服來學校。
韋健沒穿校服外套,嗯,必定不是他,上次被她教訓後,他怕是恨不得時刻離她三米遠。
岑格非沒穿外套,嗯,一定不是……等等,進入九月中旬後,他每天都穿著校服外套的啊。
——為什麼她記得這點呢?因為上次她和葉莎聊到,很多男生穿外套會不鎖拉鏈特意露出各色內搭,強調個性提升潮感,而岑格非總把拉鏈鎖得嚴實,像個清朝老古板。
徐枝月手指顫顫巍巍地解開拋來的外套,里里外外檢查,很快在內領口發現尾指指甲蓋大小的手寫字「岑」。
全班有且僅有一個人姓岑。
天啊,這人竟然會主動借她外套?徐枝月掐了下掌心,有疼感,沒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