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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23:58 作者: 非期而然
    她舔了下唇,慢吞吞道:「就是……和衛少洲撞車的時候。」

    江棘沒有回答。

    傅盈感受到了他落在自己臉頰畔的呼吸,卻久久沒聽到他的聲音。

    她搭在他胸口的手慢慢攥緊,又問了遍:「不能說嗎?」

    這個問題以前他主動提起過,說是無法忍受衛少洲用她來挑釁他,其他的再沒有多說。

    可撞車並不是什么小打小鬧,而是賭命的行為。

    為了她,賭上自己的命,到底為什麼?又值得嗎?

    以往她因為對江棘抱有恨意,所以總是理所當然地從負面去思考他的用心,覺得是他自己發瘋,是他自己挑事。

    後來知道是衛少洲挑事了,但那段時間她跟他鬧得很兇,這個問題又被忽略了過去。

    直到現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一無所有,才不禁地想----她到底哪裡讓他那麼喜歡?值得他賭上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可以說說嗎?」傅盈看著江棘,又問了遍。

    作者有話要說:  美好的假期,還是和甜甜的文比較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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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隨機灑50個紅包叭。

    謝謝風輕日暖時光好、暴躁美人榆、35926641的地雷,謝謝支持吖!

    第四十八章

    江棘單手撐在頰邊, 垂著眸用手指一下下梳理著她的長髮。

    「怎麼忽然問這個?」

    「你的傷疤……一直在眼前晃。」不想起來都不行。

    江棘的身體傅盈看過許多次,但從來都是囫圇一瞥,不會細看,而他平時又總是長袖長褲遮起來, 因此她也沒關注過。

    可這回他破天荒地換了短袖短褲, 死白色的傷疤在平滑的肌膚上異常突兀,讓她不由自主地老是去看。

    「你覺得我當時會想什麼?」江棘聲音低沉,神色淡淡。

    「想不出。」

    傅盈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做那麼瘋狂的事情。

    江棘手指卷著她的長髮, 低低地笑了聲:「不過就兩種結果罷了, 要麼死, 要麼活。我當時想, 我要是死了----」手指鬆開長發, 落在她瓷白的臉頰上, 慢慢滑下, 「就放過你……」

    傅盈睫毛輕顫,搭在緊實胸肌上的手倏地攥緊。

    耳邊低沉的聲音仍在繼續:「也放過我自己。」

    傅盈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放過你自己?」

    手指拂過臉頰,順著線條滑下, 他一把握住了她搭在他胸前的手。

    江棘似乎在想什麼, 沒有回答, 只是專心地玩著她白嫩嫩的手指, 最後十指交纏,重新按回自己砰砰跳動的心口。

    又過了半晌,江棘才「嗯」了聲:「我知道你很痛苦。」

    說罷他沉默了會,接著道, 「我也一樣。」

    車禍發生時她十九歲,他二十二歲。

    在這之前,她的初夜被他強行奪走,所以她恨他怨他,總是哭鬧----他不後悔,但心疼。

    而他的父母忽然去世,他甚至來不及感受悲傷,龐大的擔子便驟然間全壓了下來,他要調查父母死亡的真正原因,又要接手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宜,還要壓住不安分的董事會防止公司出現問題----即使他的能力再出眾,焦頭爛額的事情不停紛至沓來,他也會很煩,很暴躁。

    然而這些他全都抗了下來。

    因為他還有她。

    他不是孤身一人。

    那段時間他的情緒仿佛一個充滿了氣的氣球,叫囂著要爆發,但他死死撐住了,因為他還要照顧她,他不想她更加害怕他。

    所以他強行容忍著她和衛少洲的接觸,只要不過界,他就可以不計較,因為他知道她的憤怒和怨恨,也知道她需要發泄,而他當時事情纏身,沒法一直陪伴她讓她發泄,所以他都忍了。

    但衛少洲寄來的戰書就宛如一根針,飽漲的氣球被輕輕一戳便瞬間爆炸!

    衛少洲憑什麼用傅盈來挑釁他?

    他又憑什麼挑釁他?

    他算什麼東西?

    所有情緒在驟然間爆發,什麼生不生死不死的,他的腦子裡根本沒了這些東西!

    既然她那麼厭惡他想離開他,公司里的那些人也都見不得他好恨不得他去死,那行啊,他就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死了盈盈一定很開心,那些頑固派肯定也很開心,他就給個機會讓他們都痛快!

    但他要是沒死……那她再也別想離開他,他們也別想痛快!

    「嘶,你捏疼我了!」傅盈蹙眉縮了縮手。

    江棘立刻鬆了力道,眼裡的陰鶩也被收斂起來。

    他輕輕地揉了揉她的手:「還疼嗎?」

    傅盈搖了搖頭:「不疼了。」

    隨著最後一個話音落下,小小的房間內再度被靜謐填滿。

    傅盈眨了下眼,嘴唇輕抿。

    剩下的不用問了,她已經差不多猜到了,不過就是把回答反一反罷了,他對她……大概更多的是執著吧。

    她不說話,江棘也不開口,繼續用五指慢條斯理地梳著她的頭髮。

    他微眯著眼,似乎很享受和她靜靜相擁在一起的時刻。

    發覺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傅盈也不等了,她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然而沒等她從江棘懷裡出來便聽到了一個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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