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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23:58 作者: 非期而然
    他把唇壓在她耳邊,炙熱的呼吸伴隨著低沉的聲線,順著耳蝸衝擊著她混沌一片的大腦。

    「監獄那個地方,少兩個人,太正常不過了……」

    說罷,他收斂起神情,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凌晨一點,如果她六點前還不能退燒,那麼他會讓醫生給她用藥。

    之後幾個小時江棘一直沒睡,又是給她換冰袋,又是給她擦酒精。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她又發了一輪高燒,一直燒到39.5度,但很快就降了下去,之後一直維持在37.8度左右。

    終於,在六點不到的時候,傅盈昏昏沉沉地睜開了眼。

    江棘立刻喊她的名字,但她一點反應都沒,目光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不動,每次眨眼都慢騰騰的,仿佛閉上就睜不開來似的。

    江棘不停地在她耳邊喚她,許久她才轉了轉眼珠子,視線在他的臉上聚焦。

    傅盈覺得自己的腦子很重,身上也酸痛無比。

    可思維卻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一場大夢過後,她的靈魂也在其中受到了蕩滌,曾經不明白的事,現在通通透徹起來。

    她的命運其實一早就定下了。

    在爸爸把傅氏交給江家,把她也交給江家的那一刻,就定下了。

    如果爸爸把傅氏和自己託付給其他人,那便是強者給弱者的饋贈,受益者只會對他們感恩戴德,更何況爸爸手裡還有王牌,他們只會更加地對她好,期盼爸爸出獄後把他們帶上更高的輝煌。

    可爸爸偏偏把他們交給了江家,交給了更強的強者。

    那就不能說是饋贈了,而是變成了討好,也是在給自己的未來鋪路。

    爸爸不愧是商人啊。

    傅氏的財富討好了江棘的父母,而他知道江棘喜歡她,所以又把她交給江家撫養,順而討好了下一任的繼承者江棘。

    因此江棘掌權沒多久,便對爸爸的示好給予了反饋。

    ----他大方地把整個傅氏都許諾給了他。

    她從一開始就是爸爸下的一步棋,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什麼有爸爸撐腰,什麼用傅氏換江家庇護她,不過是久經沙場的老商人用來敷衍自己傻女兒的謊言罷了。

    是她太蠢,被騙了還開開心心。

    傅盈疲憊地閉上眼,只覺得渾身無一處不疼,無一處不沉。

    耳邊又傳來男人焦急的呼喚。

    她被吵得頭疼,只好掙扎著再次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又開始惡狠狠地威脅她的男人。

    她心想----

    你以後不用再威脅我,也不用再強迫我了。

    我不會跟你鬧了。

    我,什麼都聽你的。

    「江棘……我會乖……」她看著他,虛弱道。

    江棘蹙了蹙眉,抓著她的手按在胸口,緊盯著她的眸子道:「那就快點好起來。」

    傅盈艱難地眨了眨眼,聲音弱的幾乎聽不到:「好……」

    「不許再發燒了。」

    她還是緩緩地眨了眨眼:「好……」

    忽然間,從未有過的緊張和恐慌感湧上心頭。

    江棘敏銳地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他說什麼都應,要求什麼都說好,但她並不是真的多麼積極,反倒像是對任何事都無所謂了,所以他說什麼,她都回答可以。

    「我們回家?」他擰起眉,又問。

    「嗯。」她又乖乖順順地應了。

    江棘胸口起伏,臉色發沉。

    他沒按護士鈴,直接出門交代管家,讓他把醫生護士全叫過來。

    「我要帶她回去。」

    林醫生做完檢查後點了點頭:「可以的,她的燒已經退了下去,回去之後好好養著就行,不過最好還是安排一個醫護人員守著,還有就是千萬別讓她再胡思亂想。」

    同時他又囑咐江棘過兩個月一定要帶她過來做唐篩和四維彩超,因為擔心孩子會受到影響。

    江棘應下,直接上手用被子把她整個裹住後抱在懷裡,離開醫院坐到了車上。

    傅盈昏昏沉沉地任由江棘抱著,宛如洋娃娃一般乖巧地縮在他胸口。

    「餓不餓?」

    她哼哼了聲,表示不餓。

    江棘又拿起水杯,扶著她的頭一點點餵給她。

    等到餵完水,他再低頭看她時,發現她又睡著了。

    江棘不再說話,用被子輕輕蓋住了她的臉,只漏了點縫隙給她透氣。

    「把於佑晴和她對話的監控要過來。」江棘冷聲道。

    管家應了下來。

    --

    之後幾天,江棘寸步不離地守著傅盈,連辦公都在她的臥室里辦。

    她的情況還是不怎麼穩定,雖然不再發高燒,但半夜總要低燒兩回,於是白天多是在沉睡中度過。

    「快點好起來吧,期末考試都快結束了。」

    「你的朋友都要回去過年了,再不好起來就要很久見不到她們了,想再跟她們聚一聚嗎?」

    「想不想出去玩?哪裡都可以。」

    ……

    ……

    這樣差不多過了一個禮拜,傅盈終於在一個早上撐著床自己坐了起來。

    旁邊的江棘還在睡,她側頭看著他,覺得有些恍惚,總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夢,甚至分不清自己現在是醒的,還是仍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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