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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2:35:51 作者: 月亮醉酒小狗
    宋清漪疑惑地注視著他。

    祁鈺問他在幹什麼, 他回答他在啵啵。

    啵啵就是啵啵啊, 啵啵還能是什麼?

    宋清漪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 每次爸爸和哥哥給他買了什麼玩具或者好吃的, 就會哄他在他們臉上吧唧一下。

    這個就叫啵啵。

    啵啵是對親近的人才能做的事, 是表達愛和喜歡的方式。

    宋清漪崴腳了, 他很痛。

    祁鈺扶著他到路邊坐下,還幫他敷冰袋, 這和小時候爸爸哥哥給他買玩具哄他開心是差不多的事。

    雖然宋清漪自從五歲以後就堅持自己是個男子漢, 再也不願意親親自己的親爸和親哥,卻在這個細雨飄搖的秋季夜晚,將珍貴且失傳已久的「啵啵」慷慨大方地贈送給了眼前的人。

    誒……?等一下。

    哥哥。

    腦海中的哥哥似乎和眼前這個人長得並不一樣。

    宋清漪歪頭, 仔仔細細打量著祁鈺的模樣。

    那個是哥哥, 那這個是什麼?

    這個是祁鈺。

    祁鈺也是哥哥。

    那那個哥哥又是什麼?

    宋清漪被兩個哥哥繞暈了, 決定不再繼續思考這件事。

    眼前這個哥哥似乎並不太懂「啵啵」的深刻涵義, 宋清漪決定發揚自己的寬容與耐心,再一次演示給他看。

    「啵啵就是這樣。」

    青年盯著嘟起水潤潤的嘴唇。

    唇瓣在空氣中觸碰,發出熟悉的「啵唧」一聲。

    祁鈺的眸色微黯。

    適才擦過下唇的輕柔觸感仿佛還未消散,像一片羽毛擦過心臟,不帶絲毫重量,卻在消失以後依舊滯留長久而纏綿的癢意。

    繃緊理智的最後一根弦在這一瞬間扯斷,像是火焰席捲著,將乾燥的空氣吞噬殆盡。

    一隻大手扣上了宋清漪的後腦,帶著壓迫的力道逼迫他向前靠近。

    「唔——」

    細弱的悶哼聲被堵在咽喉內,侵覆而來的壓力碾上花瓣般嬌嫩的嘴唇。

    潔白的齒關被撬開,像是一隻從未被觸碰過的貝殼,被撬開緊閉的外殼,露出內里隱秘脆弱的貝肉。

    狡猾靈巧的外來者巧妙地入侵溫熱濕潤的口腔,宋清漪在毫無防備之下驚慌地瞪大了眼,等到意識到對方並無惡意之後,緊繃的肌肉又逐漸鬆懈下來。

    滾燙的呼吸近在咫尺,令人腦海中一片混亂,醉意與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令人神色恍惚的感受交織在一起。

    宋清漪不太明白祁鈺在做什麼,但是他知道一件事。

    ——要乖,要聽哥哥的話。

    於是他不掙扎了。

    他伸手攥住祁鈺的衣襟,甚至為了表現自己的乖巧上進,努力嘗試著給予生澀的回應。

    天空中不知何時又開始飄起細密的雨絲,馬路空曠無人,隔著一條寬闊的街道,對面酒店人聲喧鬧,如同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頭頂樹影婆娑,將兩人的身形完完全全籠罩其中。

    空寂的夜色中,無人知曉,街角正蓬勃燃燒著一簇火焰。

    ……

    第二天宋清漪醒過來時,窗外依舊是黑的。

    青年大半身體陷落在柔軟的羽絨被中,借著夜燈溫柔的光線,他看見了四面空闊、簡約而充滿設計感的牆壁。

    天花板上掛著熟悉卻許久未見的白色燈具。

    這不是他呆了近三個月的劇組酒店房間。

    宋清漪懵了一會兒,慢慢反應過來。

    這是……回到祁鈺家了?

    ???

    醉意似退未退,宋清漪的太陽穴突突發疼。

    他不是參加殺青宴去了嗎?

    然後……然後他幹嘛了來著?

    好像是喝多了。

    再然後——

    再然後怎麼就從川渝回到滬市了呢??

    斷片的宋清漪冒出一頭問號。

    他掙扎著爬起,靠坐在床頭。

    肌肉酸痛無力,分明剛睡醒,四肢百骸卻依舊浸滿疲憊。

    簡直像是剛和人打了一架似的。

    懨懨地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竟然已經是第二天晚上八點鐘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斷片的宋清漪頭暈腦脹。

    他半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任由思緒放空。

    直到未關的房門被人敲響,有人端著一隻碗走了進來。

    是祁鈺。

    「醒了?」男人低沉的嗓音溫和有力,「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甜甜香香的氣味在空氣中飄散,宋清漪吸了吸鼻子,還沒看清碗中是什麼,腹中已然轟鳴陣陣。

    一整天粒米未進,他是真的餓。

    白色瓷碗中盛著大半碗金黃色的南瓜牛奶糊,散發著陣陣乳香,光是看著便讓口水不自覺地分泌。

    這是小包很拿手的甜點,是宋清漪在滬市時最喜歡的早飯。

    他接過碗,十分自然地問道:「我們是怎麼回來的?」

    對面的人動作僵了一瞬,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幾許探究。

    「怎麼了?」覺察到祁鈺不對勁的表現,宋清漪從碗中抬起頭,不明就裡地提問。

    「……沒什麼。」祁鈺深深看了他一眼。

    「喝完就出來,晚飯馬上就好。」說完他不再繼續停留,轉身離開宋清漪的臥室。

    宋清漪沒用勺子,就著白瓷碗邊緣小口小口嗦著溫熱的南瓜糊,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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