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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2:34:05 作者: 十九星
    谷淨維:「還沒告訴我們,具體的到時候再說。」他放下平板平靜地張羅:「行了,今天先這樣,大家抓緊吃飯去吧。」

    眾人點點頭,短暫的早會結束,邊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品牌合作和紀錄片,邊走向餐廳準備吃早飯。

    陸信沒急著動身,谷淨維也留坐在原處盯著對方潦草束在腦後的頭髮若有所思。

    待人都走得乾淨,陸信打破沉默:「代言是金烏幫著拉的?」

    紀錄片是一個國外公司早就開始籌備的項目,進行到現在已經拍攝了三年,上架了十多集,看那個架勢是想要囊括進各國的冠軍隊和實力強隊,DE作為兩屆世冠,輪到拍攝是早晚的事。

    但奎勒和銳進卻絕不可能是理所應當伸手就來的資源,瞧著谷淨維的表情,陸信合理猜測這其中必然有范尋的手筆。

    「嗯,那個鄧總幫忙牽的線。」谷淨維身體前傾雙手交叉放到桌面,看著陸信時面色凝重。

    鄧元白是金烏的執行總裁,一把手親自下場給小項目中的小廠子牽這種對兩個大牌來說都有些勉強的線,他想不到除了范尋授意以外的任何可能性。

    「你……」谷淨維觀察陸信隱隱帶著笑的眉眼,神色越發肅穆,甚至匿著些令人參不透的愧疚和悲痛,「你和范總,真的只是髮小關係嗎?」

    陸信一頓,側頭看看谷淨維。

    「你們其實是不是……」谷淨維躊躇半晌,終究不好意思直說,只含糊著:「那種關係?」

    陸信挑眉,唇角揚起,頗有興致地問:「哪種關係?」

    谷淨維眉峰為難地皺緊,抿抿嘴,掙扎幾息,道:「你……不用為了DE做到這種程度,當然了,你自己如果是真心地……對他,倒也,倒也沒什麼。」

    「哪種程度?」陸信已然猜到谷淨維跑偏的思路到底跑到了什麼地方去,要不是有損范尋形象,他還真不想澄清如此奇妙的誤會,不過眼下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耐不住地想聽聽外人對他們關係的定義。

    「你心裡知道就行了,我不想說得太多,而且……他對你也確實挺好的。」谷淨維猛地發覺自己的話有歧義,好像在為了公司前景出賣朋友一樣,連忙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嘖,你要是被強迫的就跟我實話實說,我幫你想辦法。」

    剛毅的臉上凝著一副寧可將生死置之度外也要幫兄弟脫離苦海的堅定。

    他小心翼翼地看看陸信自如的神態,煩躁地說:「但我看你也不像被強迫的,就是,你說你們是髮小……說真的,發小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其實不太多。」

    「你要是也對他有……感情的話……」

    陸信見他五官越來越抽象,笑著替他挑開那層體面的紗,「你覺得我被范尋包養了?」

    谷淨維低頭,沒敢再對視,算是默認下來。

    給投資,給資源,還幾乎每天都來見面,氣氛不說黏糊也至少掛著曖昧的漿,種種跡象疊加,谷淨維想不出第二種關係來定義這兩個人。

    陸信輕笑出聲,悠然地翹起腿,手肘撐著椅子扶手指尖摩挲嘴唇,恍然地嘟囔著:「還真挺像。」

    他站在原處什麼都沒付出,對方義無反顧地向他而來還不斷地給予各種幫助,只有金主和金絲雀之間才能產生這種閉合不了的交易鏈。

    陸信垂下眸子睫毛微動,喃喃道:「這要是真的,范總可虧大了。」

    哪有金主這麼上趕著的,要是真的,他這個小情的職業操守就實在差得離譜了。

    谷淨維納悶地看向他,「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想多了。」陸信放下腿,收起慵懶的坐姿,壓下心底那股突如其來的酸澀,無奈地解釋:「我們真是純潔的朋友關係。」說完他又笑了一下:「但我有必要給你打個預防針,現在是,以後肯定不是,到時候你也別亂猜瞎琢磨。」

    谷淨維被他說得直迷糊,揪著眉說:「什麼叫現在是以後不是?你們……」

    陸信無所謂地擺擺手:「反正他不是我乾爹,你也別給我加戲。」他站起身準備離開,臨走,為了徹底打消他的疑慮順帶強有力地穩固范尋的正潔形象,他澄清道:「我們家可能比不了FunStone,但是被人包養,我還不至於。」

    開門前他停住轉動地手腕,又說:「家裡不同意我出來打職業,所以出事兒的時候我沒什麼立場回去求援。」

    回去了也不過是徒增爺爺和爸爸的矛盾,讓老頭掏出自己的私房錢替他補窟窿,陸信實在做不到。

    谷淨維下意識點頭,「我知道,你也沒義務做那些,別想那麼多。」

    陸信看看他,沒再多說,直接離開了會議室。

    谷老闆看著自動閉合的門,過了許久才回過味兒來。

    現在是以後不是……

    合著人家拿的根本不是包養劇本,范總這是在正當合理地追男朋友?!

    他後仰幾寸,看著投影上的「無信號」發出貧窮地感嘆:「這成本也太高了。」

    獨留老大一人思考人生,陸信單手揣兜,單手拿著手機。

    范尋:要出差,明天回來。

    陸信滑動著界面,心裡起了些焦躁。

    馬上就要到夏季賽了,自己根本沒時間走出俱樂部,除了范尋來找他,兩個人的見面形式幾乎別無他法。

    五年的愛崗敬業職業生涯,他第一次對訓練周期產生極大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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