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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12:51 作者: 章無計
人都快絕跡的時候,也就在我快要鬆懈的時候,一個低頭走路的少年象鬼魂一樣飄了出來,他那體形和身材我有所印象,只是他太害羞,也許是因為怕我打他那俊秀的臉,他就是不抬頭,我上前踹了他一腳,並喊了一聲「牛二」,聲音很大,之所以這麼喊,是有很多原因的:一是可以給自己壯膽;二是他聽到我的叫聲必然回頭,我便可以看見他的真面貌;三是胡口說出一個名字,倘若他不是那小子,我就無比遺憾的向他表達我的歉意,就說把他當成我要找的「牛二」。
不過要說明的是,我這一腳踹得不是很重,一來怕失腳踹他個「四等殘廢」,二來怕踹錯了他不饒我。
所以,我下腳很輕,他也不過向前趔趄了幾下,腦袋差點撞到前面的槐樹上,腳底僅僅粘了些令人生厭的雪後融化的稀泥。
他果然抬了頭,一瞬間我和他四目相對,天地仿似凝滯住般,他的眼神充滿憤怒,也就一秒多鐘的時間,他便「呵呵」笑了起來,我也「哈哈」笑了起來,彼此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以為我不會哭,可我眼睛還是沒忍住,我哪想到在這裡會見到他。我的好哥們兒張平。
自從輟學後,我一直沒和我所熟悉的那些朋友聯繫,我有說出口就臉紅的自卑,特別是小學同學初中同學,他們要是知道我沒學上,牙笑掉還讓我給治呢!
所以見到張平,我頗感意外,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別誤會,剛打過一個噴嚏。
你小子怎麼不再上學了,有好多天沒見你了,聽說你現在在混事?張平摟著我,吐沫星子濺得我臉龐跟刀子割似的。
張平,你可還是那麼賊聰明的啊,這個都被你猜到了。現在家裡待著,學是上不了了,興趣沒了,錢也湊不到,哪象你們生活在蜜罐里還往蜜罐里撒尿,不知足。我賠著笑說。
那你可搞錯了,我對這學賊他媽沒興趣,我爺爺快從台灣回來,只要給我點人民幣做生意,我絕對不上這沒勁的學。對了,你怎麼到學校來了?
我哪能告訴張平我到學校來是為了豬頭那一百塊錢,被他知道,他肯定「撲通」一聲跪倒在我棉褲底下,哭喊:老弟,你太慘了吧!在他面前,我還得保持一種姿態,讓他覺得我還不至於那麼卑俗和悽慘。
我說,我是在家悶得慌,過來看看有沒有花姑娘地幹活!對了,你在學校肯定是呼風喚雨吧,有沒有漂亮丫頭介紹給我認識啊,我付你五個大餅的介紹費!
五個大餅?你去死吧,我倒給你五個大餅得了!都什麼年代了,還大餅呢,你看我現在這身材越來越象大餅,都是你害的!
我一打量,張平明顯長了不少膘,肩膀寬寬闊闊的,不知是不是跟我經常請他吃大餅有關。
我準備說,請你吃瓜子,那樣身材又變回去了,語言還沒組織好,就見身邊飄過一絲淡香,好舒坦啊!是從一個小美女身上散發過來。
可惜的是,她的腰被一個少年摟著,那少年嘴巴還盪著淫笑,我看不下去,上前就是一腳,這個力道肯定超過踹張平的那腳,把那少年連帶那小美女都踹到了一邊去,就差耍幾個跟頭了。緊接著,我摸出了準備好的兇器,我要置那個少年於死地,太不象話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毒害我和張平這兩顆幼小的心靈,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然,這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還是為了那一百塊,因為我已經看清楚女的是豬頭的夢中情人,男的是豬頭的夢中仇人,既然小子白白送到我跟前來,我不好意思推卻,就拿他開刀好了。但我也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怕死的人,我好怕那小子跟我玩命的反抗,於是,我大叫:張平,還不過來幫忙!
我手中的刀這時不聽它主人的話,不要命的朝那小子胳膊上瘋狂的作圖,張平聽到我的呼喊,二話沒說跑過來就踹上幾腳,當我回頭準備稱讚他幾句腳法精湛時,張平竟然不見了蹤影,這小子比鬼都精。
不知是誰通風報信,突然飄過來好幾個白須老頭兒,其中有我面熟的,我看情況不太對勁,踹了那小子一腳又失身撞到那女的懷中,揩了一把油,溜之大吉。
還不錯,這場戰役以我大勝為結束,張平不知所蹤,我又可以省去一筆酒錢,雖然手腕因為行兇過猛造成輕微骨折,但一百塊錢在我眼前向我招手,再加上豬頭爸給我介紹工作,看來這個架打的值,當下我就感嘆,年輕真好,現在的我正值當打之年呵。
我把兇器丟在離現場一百米的地方,離地面有十米深的河中,任誰也不會找到它,即使有人找到我,只要我打死也不承認,誰奈我何?
今天收穫不少,但我還得裝作沒找到工作時愁眉苦臉的樣子回家,打架這事要被我爸知道了非下我一條腿不可,我爸的家庭教育向來以嚴厲著稱,不打得我跪地求饒、口中喊爹他不罷手。
我爸平時下班挺遲的,今天卻回來的挺早,他們單位偶爾也象精神病人似的,有時加班到夜裡,有時沒上幾個鐘頭的班就提前回家,前面交待過我爸手藝不錯,只要他在家,飯菜絕對夠得上小康標準。我爸做過單位的廚師,以前當兵還是司務長,今晚這頓飯我肯定吃得津津有味。
我一般都不正眼看我老爸,他的眼神太狠毒,我受不了那種威嚴。小時候,我爸拿眼蹬我,我定會尿褲子,長大後,他拿眼蹬我,我就有尿尿的衝動,所以,一般情況下我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