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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12:51 作者: 章無計
    李雪這些個日子對我不錯,只要能和我見面,肯定要帶上好吃的慰勞我的胃,當然,我帶的只會比她多兩倍。她經常問小花這小花那,我都說小花是我媽的乾女兒,一心要收她做媳婦,可我不會喜歡她,她跟我媽過一輩子,也不會跟我過一輩子。

    李雪嬌滴滴地說,這還差不多!你要是跟她有七有八,就不要來找我了。

    我說,Yes,madenm.李雪伸出蘭花指,點了我的頭說,噎死你個頭!

    看她高興,我就把頭伸到她胸前說,頭來了。

    李雪紅著臉罵,耍流氓啊你……

    跟李雪在一起很甜蜜,很快樂,唯一頭疼的是,小花老在中間破壞我的好事,我可以制服她,但我媽老是創造機會讓小花對我獻殷勤,礙於我媽的面子我也不能對她施暴,只想著早日和小花分開。這樣,我就可以帶李雪到我家來玩而不會受我媽的罵。

    在離過年只有三天時間,六安那邊打來長途,說楊叔叔快不行了,讓小花趕緊回去。

    我大喊一聲:天助我也!

    第26章

    章無計 2005-01-05 15:16

    我的人渣生活

    我為楊叔叔的病危感到悲痛,但又為能擺脫小花而感到高興,我實在被她纏煩了,在我家裡,她就是我眼中刺,肉中釘,一聽她要回去,我心裡那叫高興啊,可嘴巴上我得給她一些安慰,好讓她不必牽掛我安心的回去多呆一段時間,直到寒假過完。我懷著無比悲痛的心情對小花說:「不要難過,回去先看看情況再說。」小花淚眼婆娑的說:「恩,可我放不下三哥,還沒呆幾天就要回去了。」我主動握住小花的手說:「我也不想你走啊,我希望你永遠在我身邊。」小花眼睛裡閃著光,說:「真的嗎?那……」我連忙止住她的話題說:「可楊叔叔的病……你一定得回去看看。」小花突然把眼睛睜得老大,說:「三哥,你要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咱倆就一起回去吧,也許這是見我爸的最後一面了。」我想小花一定是犯糊塗了,竟然說出這麼昏話,這主意餿得熏死人,打死我也不回去。

    可我媽,她,她老人家竟同意了小花的主意,也讓我陪小花回去一趟。這個年就在六安過,我媽還說,楊叔叔不行了就把小花帶過來,她自己暈車太厲害不能回去,要求我一定把她的意思帶到,然後早點回來。

    我還能反抗什麼?我只能罵一句:小花,我恨你!

    小花破壞了我的好事,這個寒假我原本有很多憧憬的,按照我預期的計劃,頂多兩三天,我就可以跟李雪有親密接觸,我連她的手都摸過了,下一步我就可以象在豬頭家看的錄像里那個男主角一樣,讒相十足的伸出舌頭在李雪臉上舔來舔去,看著男主角那愜意的樣子,舔一個人的臉或者嘴巴,在我看來是無比幸福的事情,也一度成為我青春歲月里的一個短期目標和戰略理想。

    我懷著鬱悶的心情和小花在清晨天微微亮踏上回六安的班車。臨近新年返鄉的人流象搬家的螞蟻,行色匆匆,氣氛盎然,全沒有冬季里的冷酷景象,走得實在太匆忙,我都沒時間去跟李雪說一聲,只好委託大嫂捎個信給李雪,就說老家有個親戚病得厲害,我代表章家去看看情況,若李雪問到小花,我特別交待,一定要告訴李雪,我是一個人回去的。

    雖然大街上到處是早起坐車的人群,但是圍繞這些人群的竟有為數不少的乞丐,他們不僅衣衫襤褸、容貌沮喪、髮型凌亂,連說話的聲音都夾雜著顫音,象極了我的偶像張學友的聲線,尾聲的處理讓人不寒而慄。他們似有萬般委屈,在我面前伸出髒兮兮的手,嘴唇哆嗦著說,小哥哥(顫音三秒)……給點錢讓我回家過年吧(顫音十秒)……

    我對小花說,小花,給他五毛錢,怪可憐的。

    小花掏出五毛錢給那個乞丐,他很感激的哆嗦著腦袋說,謝謝這位花姑娘,謝謝啊!我不高興,指著小花對乞丐說,她叫小花,不是姓花,你別叫她花姑娘,你要喜歡這樣稱呼別人,我建議你到日本國找花姑娘要錢去。

    乞丐被我說得木然,不知如何是好,這下連身子都開始哆嗦了,我看他這麼沒素質,就懶得去理論,便和小花上車,透過車窗,我看見這個老乞丐的背影好象這個城市的另一面,顫顫巍巍地,沒有安全感。

    汽車顛簸了兩個小時,等我做完一場想不起來的夢,車子便進站了。

    我和小花風塵僕僕的趕路,穿過竹林,越過沙灘,離小花家幾十米外就聽到鬧哄哄的一片喧鬧聲,小花三步並作一步跨進家門,我兩步擴成三步緩慢徘徊,我不知道如何面對這種場面,內心裡我只感到壓抑和難過,但悲傷或者痛苦無從談起,對一個生命的即將逝去我表示遺憾,但我又認為生死有命,在生時不能快樂的過,死未必不是解脫的好途徑,再加上對於楊叔叔我沒有太多的感情,因此,我一邊踱著步子,一邊對裡屋的情形忐忑不安。

    我瞧見裡面黑壓壓的一片,很象電視中黑社會老大火拼前的聚集場面,個個表情肅穆,神情悽然。蒞臨的人員結構還是滿合理的,有八歲小孩,也有八十歲老人,有頭頂上剛生出嫩毛,也有鬍鬚白茫茫一片,有大舅,也有二舅,以及三舅四舅五六舅,還有大姨娘、二姨娘,大姨夫、二姨夫等等站在我目光可以觸及的地方。我不感覺到悲傷,可這種場面讓我眼睛濕潤,我剛把腿邁進門檻,手裡的提包自然脫離軌道,並發出重重的沉悶的響聲,我心裡有數,那種聲音足以表現出我對這種情形的無限哀傷,果不其然,她們見到我,原先抿嘴不哭的變成小聲啜泣,原先小聲啜泣的變成大聲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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