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2023-09-28 15:12:51 作者: 章無計
    雖然我並不中意小花,可我卻因小花負了傷。被人毆打我覺得沒什麼,但是被人用刀子捅就有點怕怕了。刀子可不是好玩的,持刀者若手頭一慌,或一緊張,會讓人當場斃命。他們的目的很清楚,刀子捅來的方向是朝著我的心臟來的,我下意識的用手去擋,右手中指便很不幸中的,一道二厘米的傷口象樂顛了的嘴巴。

    其實,我沒招惹他們,我騎車回舅舅家,到了一片幽靜的樹林時,我想下車找個地兒撒泡尿,還在張望就被他們拽了下來,在拽之前他們先伸出手攔住我的自行車,手勢還是滿標準的,我猜測他們是交警隊伍中的敗類。他們臉上漾著殺氣,眼睛裡透露著狠勁,我驚慌地問:「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一個光頭小青年摸著腦袋說:「現在不就認識了嗎?你叫章無計,你家媳婦叫小花,對吧?」我驚詫道:「你們怎麼知道?算命的?還是打劫的?除了貞操,我一分錢都沒有。」我剛說完,準備推上自行車溜人,就見他們中的一個忽地摸出一把長達六厘米的刀,接下來就發生了雪淋淋的一幕。

    手受了刀傷,沒有什麼大礙,可是眼睛也被他們弄得紅通通的,有一塊淤血象一輪紅日掛在我眼眶裡,這一拳是那個為首的光頭打的,我當時正避著小刺刀,不承想,他的粗壯的粗糙的拳頭粗魯的粗暴的掄在我的眼眶上,然後太陽就從東方升起來了。

    打過我以後,他們原地休息,無聊的把我的自行車也推了過去在原地打轉,我忍著巨痛看著他們表演。看架勢,他們是真正的痞子,我不敢跟他們玩命,這鳥不生蛋的林子,前後都是沙灘,萬一他們把我給做了,埋在沙灘底下,我豈不成了冤魂野鬼?我只能忍著,一隻手捂著眼睛,鮮血從手上流到衣服上,一滴一滴的,如一團火焰在閃耀,我強壓心中怒火。

    他們說:「我們就在這裡,你去叫人來,我們等你來報仇。」說完,他們就放了我,我騎上車趕緊離開,沒騎多遠就騎不動了,仔細一看,前胎被扎破,我只好下來推著,我的胃因為憤恨而陣陣翻湧。艱難走了二十分鐘,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村莊,我一個箭步跑去找我的黑道表哥楊。

    表哥楊是我們家族中一個異類,在眾多人民教師的光榮稱號前,表哥楊是「人民人渣」的形象代言人。他的額頭很有特色,從額頂到額眉有一條分河嶺,能清晰看得到縫針的疤痕,那是一把大砍刀曾經逗留過的地方,如同菜刀切在砧板上,我表哥楊這塊砧板還滿有滄桑味的。他的胳膊上有刺青,左手龍,右手虎,小胳膊上的傷痕累累說明他在江湖上混了很長一段日子。

    對付那些流氓已經無法通過正道來解決,身為白道中人的表哥胡無法幫助我制裁那幫傢伙,唯有請表哥楊出山,以惡制惡,才能一解我心頭之恨。

    我充滿委屈的對表哥楊哭喊:「表哥,表哥,我被人打了,他們用刀砍我的手,用拳頭砸我眼睛,還用起子放我輪胎氣……」表哥楊正在打麻將,他喊了聲「二筒」,轉頭看了看我,說,「小意思,你想怎樣?」我立馬說:「他們正在那等著,說讓我叫人去,他們奉陪!」表哥楊一聽,把洗好的牌往桌子上一推,罵道:「還有這麼不怕死的人?連我表弟都敢搞,想死也要慢慢來。兄弟們,拿傢伙去砍完人再回來接著打……」表哥楊的另外三個死黨也罵罵咧咧,有的說,「敢搞我們家小表弟,找死啊!」還有人說,「見一個砍一個,不要跟他們羅嗦。」一看這架勢,我頓時來了勁,也跟著他們後面對著回來的方向罵:「你們這些狗日的,你大爺我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表哥楊他們在外面混,只要出去砍人一般都不問對方多少人數,因為他們對自己的能力相當自信,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而表哥楊他們就屬於不要命的。

    四個人加上我齊刷刷跳到門口的拖拉機上,一行幾人浩浩蕩蕩開赴決戰之地,拖拉機上的我甭提勁頭多足,沒想到我章某也有趾高氣揚的時候,我管你們是閻王還是小鬼,來一個砍一個,見一個捶一個。我低下頭,看了看車廂角落裡平躺著的幾把大砍刀,那閃閃的亮光充滿了不可阻擋的殺氣。

    到了目的地,我第一個跳下來,四處尋找傷我的那幫歹徒,然而,一個鬼影子都沒有。我罵:「媽的,他們跑了。」表哥楊不甘心,提了把大刀鑽進附近住戶家,問:「看到幾個痞子沒有?」住家人面面相覷,盯著表哥楊一夥看了半天,眼神好象在說,這眼前的不就是幾個痞子嗎?他們說沒看到,表哥楊又進了幾戶人家搜索,還是一無所獲。天色暗了下來,我們幾個不得不無功而返。

    好不容易搬了救兵過來卻看不到仇人的影子,別提我有多失望了。表哥楊告誡我,下次要小心,打不過就跑,不要吃眼前虧。我點點頭,說,好,我不反抗,回來就找您去擺平那幫壞人。表哥楊拍了拍我肩膀說,「男人挨打很正常,下次讓我看到他們就廢了他們,這次就算了,不要再追究了。」我仔細想了想,這幫人渣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而且口氣那麼硬,好象是職業痞子。那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呢?想來想去,我把幕後指使者定在了陳大壯身上。

    陳大壯其實並不壞,他對我還是挺關心的。早上,陳大壯甫一看到我就指著我的眼睛,大聲說,「喲,章無計,你的眼睛怎麼成熊貓眼了?被誰打的吧,還能帶著傷來上課,應該在家歇著才對!」他一邊叫著,一邊心疼的咂嘴,「喲,傷得還不輕,眼珠子裡都有血絲,這誰下手真他媽狠,無計兄,你受苦了。」我對他抱以柔情一笑,感激的說:「謝謝陳同學的關心,男人嘛,這點小傷算什麼。」然後又惡狠狠的自言自語道,「讓我知道誰幹的,我非扒了他的皮拔光他的毛不可!」陳大壯也在背後叫著,「是啊,是啊,把他打得屁滾尿流才對得起無計的這雙眼,太不象話了,下手這麼重。」被陳大壯這麼一叫,周圍的同學都有意識的朝我觀望著,神態象圍著一個外星人一般,指指戳戳的,有人小聲說,「這頭上的毛好象少了幾根。」還有人小聲地說,「屁股上還有泥巴,看來被打得不輕!」那邊也有人說,「看,嘴唇都破了,估計以後講話都不利索了。」他們在背後指指點點,喁喁竊語,極力不想讓我聽到,實際上,我兩隻耳朵聽得清清除楚,我稍微的觀察了一下,他們都是陳大壯身邊的活躍分子,有著陳大壯一樣的智商,長著陳大壯一樣的畸形面孔,他們的眼神和表情令我作嘔,偽君子們,有種你們說「章無計,你被打得好」,那樣我會欽佩你們光明正大說話的勇氣,含沙射影只會讓我鄙視你們,說出來吧,然後我可以偷偷摸摸的捏死你們。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