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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12:51 作者: 章無計
「想單挑兒還是群毆,你劃個圈子我奉陪!」陳大壯氣急敗壞,他覺得「豬腦子」太傷他自尊了,要跟我決鬥。旁邊圍上了一大群同學,有他那方,也有我這一方的,還有看熱鬧的,他們在看「豬腦子」跟「人渣」誰更厲害。我早上吃了幾個雞蛋,大概是時間問題,我舅媽沒有把雞蛋完全煮熟,所以現在就覺得胃特別的脹,在農村學校又沒有早上做早操的習慣,因此我認為能跟陳大壯這樣「職業運動員」動動手活動活動筋骨是一件裨益蠻多的事情。早在進這個學校不久,我就從側面了解到這位陳同學在籃球場上象個英雄好漢,實際上膽子比螞蟻還小,再說,我有強大的後盾,真要跟他幹起來,我心裡一點都不寒。
既然是他挑釁我就該他先動手。我鄙夷地說:「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陳大壯把拳頭揚到我鼻子尖上,就差一縷髮絲的距離挨到我了,我不理他那一套,閉上眼,嘴巴努著,心裡要求他來吧,來吧,你動手我就踹你的褲襠,讓你永遠不要提小花。
等了好幾秒他都沒動靜,我睜開眼大吼一聲:「動我啊!」陳大壯被我聲音嚇了一大跳,他漲著他的籃球臉,惡狠狠地崩出三個字:算----你----狠!
我就猜到他是紙老虎一張,果不其然,我強力要求他對我實施武力懲治,他倒一翹辮子,跑了。這樣的人最被我不恥,你要是真對我下了狠手,雖然事前我受了些皮肉之苦,但事後會覺得你是個敢說敢做的人,心中有丁點的佩服之意,在這一點上,陳大壯遠不如「二斤半」。
從同桌李秀軍口中了解到,小花還在上學時就被陳大壯喜歡,雖然比她低一個年級,但儼然是小花的保護傘,成天跟在小花後頭,這個班級的人都知道他心儀小花,便常常逼陳大壯,說他小小年紀就想媳婦,陳大壯卻大言不慚地反駁:「誰說我小,我毛都長齊了,不想媳婦想什麼?」我拒此認為陳大壯有頭無腦,純粹一幼稚兒童,腦袋常年上鏽,大腦先天缺氧,腦幹不慎受潮,後腦勺有根神經不通,額頭被牛角戳過,天靈蓋從小缺鈣……這樣的傻子還跟我搶小花,即使我不要也不能把小花給他,就算狗尾巴草也不能插在他那堆牛屎上,跟我狐假虎威,我不用動手也能把他給說個半身不遂!
過了幾天,小花從工廠回來,我把陳大壯這事跟她說了,顯然她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低智FANS的,她對他也是不屑一顧,可她對這個大腦智障者的稱呼卻令我很不舒服。
我對小花說:「陳大壯明戀你,知道不?還為此跟我干架!」小花說:「你不要管他,他是我弟弟。」我特反感這個稱呼,什麼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有此愛好的都是偽君子,時間一長就會變成親愛的啥了。
「他還是你弟弟啊,真不錯,多個嘴兒叫的。」小花看出我的不高興,低聲說:「他說他認我做姐姐,我告訴他了,我有合肥的無計哥,他還要見見你呢,哪知道你們一見面就這樣……」我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別說了,你提他就提他,不要搭上我,我跟他不是一個層次的。」小花變得溫柔起來:「三哥,你生氣了?」我緊鎖著眉頭,說:「沒有,只是想發火而已。」小花又說:「你要是生氣就對我發吧,是我不好,是我讓你生氣,我再也不提他了,好嗎?」我一想,他陳大壯,一個大傻,我跟他慪什麼氣啊,不是自尋煩惱嘛。我轉移話題說:「小花,你這裙子蠻好看的呢,誰買的呀?」我一邊說著一邊扯了把她的裙子,很薄,直接扯到她的腰,感覺小花的腰滿苗條的。
小花羞紅了臉,低下頭說:「真的好看啊,是我用工錢買的,就想穿給你看,買了好些天,就等今天呢!」「工作辛苦嗎?上班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很累,飯吃得飽嗎?」看著眼前的小花,雖然沒有讓我心起漣漪,但有種血脈相通的感覺,她做我妹妹更合適,真要永遠面對她,和她肌膚相親,天天和她談一些無關人生理想的廢話,心裡又很不舒服。
「還好吧!哪有掙錢舒服的呢?想著以後能天天看著你,為你做飯、洗衣,啥都不累了。」沒辦法,沒辦法,小花痴迷我過甚,我真的不知道我這個一無是處的人渣能給她帶來什麼幸福,我也沒有那個激情,我找不到那種與小花廝守的快樂。我心裡還是經常在想李雪,如果說小花是一株狗尾巴草,那李雪就是生長在清水河面的一朵純潔的荷花;如果小花是豆腐,我吃著乏味,那李雪就是一道毛豆炒雞蛋,就算把胃撐破我也要吃個夠;如果小花是煤球,雖然能燃火做飯,功能很多,但本色太黑,看起來障眼,那麼,李雪就是一塊香皂,既能除去我身上大片污垢,聞起來也清香無比……比來比去,小花還是不如李雪令我心旌搖盪,忽然間,我強烈的思念起李雪,不知道合肥的李雪現在是什麼樣子呢。李雪啊,你可知道我是多麼、如此、非常、相當的想你啊!
我承認我是合肥市人,是合肥當地人,在省城住了好幾年,其實這沒有什麼,非常的正常,我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可是,這並不能成為被崇拜的理由。我特別反感一個人看我的眼神充滿了諂媚的味道,也討厭歪著腮幫仰視我聽我說城裡事口水不停往肚子咽的渣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