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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12:51 作者: 章無計
「二斤半」突然神秘兮兮的拉我到校門口的小百貨店,跟店小二要了一塊八一包的「合肥」香菸,沖我說:「既然是兄弟,就請哥們抽包煙,下次誰欺負你儘管說,我們一定擺平他。」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鳥人太欺負人了,這不明顯是敲詐嘛!懾於「二斤半」們的淫威,我有氣不敢出,只得從內褲口袋裡摸出我的生活費替他們付帳。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一年後我非把他們大卸九塊不可。
這件事就以一包「合肥」煙暫時了結,我也就手背破了一塊皮,嘴唇出了一點血,屁股蹭了一些泥,腦袋掉了一小撮毛,其他的也就沒損失什麼。
我繼續回到教室裝模作樣的早讀,同桌的李秀軍問我:「他們找你幹什麼,搞到現在才回來?」我揶揄道:「沒啥事,聊聊天,問問我有沒有吃早飯而已。不過好象那瘦猴子跟咱班主任有過節似的?」李秀軍說:「是哦,過節還不小,那'二斤半'似乎是胡主任的情敵呢!」「情敵?愛情的敵人?你莫搞笑了,就他那樣還是胡主任的對手?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我狠狠的貶了「二斤半」,圖個嘴巴的一時之快。
「胡主任的老婆是他的學生,也是二斤半的小學同學,二斤半追了好幾年,可她卻喜歡胡主任,二斤半肺都氣炸了,一直對胡主任懷恨在心,沒事就來學校找碴,後來因為打架被學校開除,前幾天還被胡主任用擒拿手把他小胳膊捏骨折了呢!」真沒想到我表哥還有這英雄情史,一直以來與這邊的親戚來往疏遠,更不曉得表哥和表嫂的愛情故事,只知道我表哥胡十八歲就從師範學校畢業來這所學校任教,我表嫂比他小几歲,也是非常年輕,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師生戀哦!
表哥胡是比較嚴肅的,不太多話,跟我更不會聊到他的私生活,看來他的故事我只有從側面去了解了。
第17章
章無計 2005-01-05 16:05
我的人渣生活
白紙藏不住烈火,嘴唇包不住齙牙。幾天的接觸,全班同學都知道我就是教導主任兼班主任的胡安寧同志的小表弟,更是校長耿為順老先生的親外甥,在這個學校里,無人不對我矚目,每個人都給我幾分薄面,甚至有媚顏諂骨的極盡噁心之能。當然,學校之外的人是不買我的帳的,他們只有敵視我,嫉妒我,直至毆打我,如「二斤半」之流。在初二整個班裡,大多都屈從於我,一來我有深厚的背景,他們趨我若鶩;二來,我是從省城合肥來的,對他們而言有著一絲神秘,幾許崇敬。但是有一個頭相當難剃,處處與我作對,連眼神都充滿著毒辣的味道,象要置於我死地。他就是鼎鼎大名的陳大壯陳同學。
說他鼎鼎有名,是因為他的籃球技術堪稱整個七里橋學校的一流,他代表區教委參加過市教委的籃球比賽,把市教委的大幹部們打得滿地找牙,這裡所說的是他的籃球水平而不是打架鬥毆。他的外表你可以想像,我在他跟前象一個侏儒,當然,在我眼裡他倒象是件畸形產品,大腦袋大耳朵大手掌大腳丫,他哪都大,就是嘴巴太小,老天給他這副長相實在不人道,除了在籃球場上他還被看作是正常人之外,平時都會被當作智障人士對待。因為他本身智商就不高,說話又囫圇不清,再加上他超自然的外型,就被人送一綽號「陳大傻」。
陳大壯跟我作對無非是用他高高的眼神對我作鄙視狀,再者就是不太搭我的話,事事跟我對著幹,很快,我就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敵視我了,除了我比他多幾分姿色外,最主要的是比他智商高的同學都曉得他暗戀小花。
呵呵,暗戀小花,這事好辦啊,反正我也不喜歡小花,管他暗戀還是明戀呢!可我偏偏不想讓他得逞,來軟的行,跟我來硬的,那就看看誰棋高一籌。
周末的時候,舅舅對我說,小花回來了!言詞比我還激動,雖然我沒有多少熱情,但分別多年,我也有點想看看小花,看看她變了沒有。
我和舅舅騎自行車回到家,剛脫下長褲換上大褲頭就聽見外面表嫂的叫聲:「小花,你回來了……」我一抬頭,就有個人影竄到我眼前來,是小花,又不是小花。
說她是小花是因為她的面孔、身段、舉止正是小花無疑,說她不是小花,是因為這眼前之人變化得象從未謀面的陌生人。以前我就覺得小花不夠漂亮,穿著土氣,沒有魅力,現在呢?用一個丑字形容已不能完全表達我此時的感覺,醜陋這個詞顯然程度頗淺,醜惡還湊合,但詞性又不太準確,用咱口頭話表達,我肯定會在背後說她巨丑、暴丑,都丑成我的「嘔」像了!我知道一個人的丑不是她本人的錯,可是沒有費點心思掩飾那些不足就完全暴露出自己丑的一面,不得不追究她主觀上的過錯。
「三哥……你回來了……」小花委屈的叫我,又朝我靠近一步,我下意識退後兩步,呈防備狀,驚道:「你要幹什麼?你是……」「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小花,楊小花啊!」我睜大眼睛,恍然道:「你就是小花?我終於看到你了!」我不由地張開雙臂,朝小花奔去,小花激動的就要迎上來,準備與我擁抱在一起,我側身讓過,直奔廚房喊道:「舅舅,舅舅,小花來了……」舅舅正在廚房往鍋灶里添火,頭也不抬的說:「知道了,知道了,還不去跟她講講話,跑這來幹什麼?」這下倒是我充滿委屈的說:「舅舅啊,小花怎麼變得如此憔悴,跟以前大不相同,日子咋把她熬成這樣?」「還不是給生活逼的啊,人家象她這麼大還在課堂上看書吹呼呢,她卻已經幹活掙錢,能有得比嗎?」小花這時也從堂屋跟到廚房,看她的意思還是想敞開胸懷抱我一下,步子老朝著我往前邁,我一溜煙跑到舅舅跟前,蹲下來說:「舅舅,我幫你添火。」舅舅很不配合的說:「不要你干,你只管陪小花講話就行。」那邊小花對著我深情地喊著:「三哥,三哥……」我硬著頭皮走上前,盯著小花,淒淒的說:「小花,你瘦了,頭髮都變少了,幹活累嗎?」小花伸出雙手象鉗子一般捏住我細嫩的小手,她有些激動的拍打著我的手背,曖昧的柔聲呢喃:「三哥,三哥……」我也緊緊握住她的手,含情脈脈地說:「小花,小花,你就不能換句台詞嗎?」如果說先前去我家的小花象塊普通的石頭,那麼現在的小花就是已經開裂的頑石,好象生命都開始透支一樣,她的艱辛從她那張略顯稚氣的臉上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