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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12:51 作者: 章無計
    「二斤半」問我:「你,小子,叫什麼?」咦,這傢伙還是個結巴,話都說不利索還在我面前裝大蒜,有點滑稽了,我和他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於是,我不無嘲諷的回答他:「我,姓章,叫,無計。」「哈哈哈哈……」「二斤半」大聲又狂妄的笑,可是笑得很不雅觀,我都瞧見他鼻孔里的鼻毛了。「你叫章無計?會不會武功,我好怕哦,我還是金毛獅王呢!」原來,他並不結巴,那麼我只好認為他開始的停頓是出於緊張,我並不因為他的淫威而怒不可言,我回擊他的挑釁:「我看你不象金毛獅王,倒象黃毛閻王……」

    這個「二斤半」真不是個東西,我不過說他象黃毛閻王,他就對我動粗,他把巴掌拍到我臉上的速度實在太快,如一陣寒風颳過一樣來不及招架,事後方覺得臉上跟刀割似得火辣辣的,而且在大白天竟讓人產生夜晚繁星閃爍的幻覺。一秒鐘後我清醒了,我已經被攻擊了,就是眼前這個瘦得跟猴子一樣的小青年動的手,他別想抵賴,我親眼看到事發前他狠狠地朝我舉起了右手。我確定是右手,因為憑這力道,左手是打不出這效果來得,只有右手才會在霎那間產生聚集在一點的非凡力量。

    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我在想用哪只手還擊他,用巴掌還是用拳頭,用直線打過去還是用弧線偷襲,最後我終於決定,用腳!我用腳踹他的肚子,可惜我穿得是布鞋,勁道不夠,沒把他踹著,還差點把自己的腳趾頭踹窩刺了。

    我的腳是踹出去了,可惜收不回來了。離我們五米處一開始站著倆人,我以為是調皮搗蛋被老師罰站的學生,沒想到我的腳剛踹出去,那倆小賊就直奔過來抱住我大腿,往旁邊隨手一扔,我就靠邊睡倒在地。我很快鯉魚打挺般躍起來,回頭一瞧,怎麼表哥胡還不來帶早讀呢?我心急如焚,料定我一拳難敵四手,便想臨陣脫逃,往學校大院裡的宿舍逃,找我舅舅,找我表哥去。

    「二斤半」一看有幫凶,膽子越發大了起來,他直往我身上靠,明知道我會拒絕他親近還厚顏無恥的抓我的胸部,錯了,是抓我的胸口,嘴巴還在嘟噥著:「讓你頂嘴!」三個人輪番對我掄著拳頭,場面還是比較熱鬧的,主角之一的我無力還擊,心裡只是一味地埋怨:我的表哥胡啊,你咋地還不來呢,小弟我在你的地盤被人宰割,你是要負全部責任的!

    別看他們仨是流氓、痞子,實際上並不是厲害的角色,至少他們的根底還不深厚,出拳的勁兒不足,蹬出去的腿也是根基不穩,飄飄的,一併挨我身上就象棉花一樣沒啥感覺。我倒不怕被打,只是這尊嚴頓失讓我有點氣憤,看來只有拼命了,我身旁就有好多塊磚頭,半截兒的,還有稜有角,我要把那帶角的磚頭豎著砸向「二斤半」,那小子的頭準會開花結果。

    我大叫一聲:「我他媽跟你們拼了。」便彎下腰去拾那半塊磚頭,我的手離磚頭只有十毫米時,一隻蹄子踏在了我的手背上,立刻我就痛得齜牙咧嘴,就象指甲蓋被剝落一樣,痛得鑽心。我想發火,倒不是他太用勁讓我疼痛難忍,而是我看見我手背上的鞋幫子竟然有砣雞屎。我反胃得厲害,就對雞屎的主人「二斤半」說:「哥們,你這鞋也該擦擦了……」「二斤半」不領情反而用腳使力地揉搓我的手背,眼看那砣雞屎就要墜落到我皙白的手背上,我近乎歇斯底里的露出底牌:「你到底想怎搞?」「二斤半」露出他很不雅觀的賊笑,說:「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對你找碴嗎?」我說:「我猜是因為我從省城合肥過來的,不幸的是,人又那麼帥,所以你們嫉妒?!」「二斤半」奸笑道:「要怪就怪你那當教導主任的表哥吧,他搞了我們,我們就讓你來償還。」我忙問:「為啥啊?你拿開你的腳,好好跟我說說,我來評價一下誰對誰錯。」「二斤半」看來也有許多感慨,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說:「你那表哥是個摧花大盜,仗著自己長得排場就誘騙他的學生,簡直就是人渣不如,老子不過說他幾句,他就玩命地整我,夠牛逼地!」「恩?有這回事?我表哥不是那種人,他從不誘騙小女生,你一定誤會他了----一般都是小女生誘騙他……」「就他那衰樣還有人誘騙他?你別把我大牙笑掉還砸著你的手呢,今兒就是做給他看的,你告訴他別把哥幾個當軟柿子捏!」這「二斤半」有個壞毛病,就是說話時全身老動來動去,特別是腿還抖個不停,他倒抖得快活,我手背快要被抖扁了,我也不敢再引他多說話,要不然我手背肯定要被他抖殘廢掉。我低著頭聽他教誨,心裡想一會去向表哥問個明白。「二斤半」看目的達到也就心平氣和了,他從懷裡掏包煙出來,煙盒裡只剩下三根煙,分給他那倆兄弟一人一根,把最後一根遞給我,說:「來,交個朋友,抽支煙。」我仰望著他,既感激又痛苦的說:「我不會吸菸,你看能否把你的腳放地上休息休息,你老懸著也挺累的。」「二斤半」還是聽話的,他把腳移開又把煙遞給我說:「你要不抽就是看不起我,是兄弟就接著,不要不給面子。」我不想逆他的好意,剛剛伸出手去接,哪曉得「二斤半」又把手縮了回去,說:「既然你不會抽就不給你浪費了,還是我幫你解決。」我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媽的,這不是存心整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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