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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12:34 作者: 顧無痕
    茶水間沒人,於是粟小米泡咖啡的時候,順手給姜億撥了個電話過去。

    姜億很快接了電話,但接通之後一直在跟身邊其他人說話,聽上去似乎是在聊正事,粟小米索性也就沒開口,只用肩膀夾著手機,專注地泡咖啡。

    直到一杯咖啡泡完又喝了一小半,才聽到姜億在電話那頭問道:「採訪完了?」

    「嗯。」

    「吃飯了嗎?」

    粟小米聲音低了兩度,一臉心虛地說道:「……沒什麼胃口!」

    姜億靜默半響,然後幽幽嘆了口氣,「晚上想吃什麼?」

    粟小米故意開玩笑:「還可以點菜啊?待遇這麼高級的嗎?」

    「那必須高級啊,你可是超級VIP。」

    兩人就這麼在電話里說了半天沒有營養的話,直到茶水間有其他人進來,粟小米才依依不捨地掛斷了電話。

    --------

    晚餐姜億做了道菠蘿咕咾肉,做了道西蘭花炒蝦仁,還用皮蛋拌了道豆腐。粟小米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問姜億:「我有個閨蜜是個私廚,特別會做菜,你說我要不要去跟她學一下怎麼做菜啊?」

    姜億挑了挑眉:「學那個幹嘛?」

    粟小米老老實實道:「學了之後做給你吃啊,不然總讓你做,也不太合適啊!」

    姜億搖搖頭,說:「不用了。」

    至於為什麼不用,他就不肯說了。後來是被粟小米磨得受不了了,才不太自在地說了句:「家裡有一個會做菜的就夠了。」

    粟小米覺得,就沖姜億這一句話,她就能再愛姜億一百年。

    因為晚上還要趕採訪稿,所以吃完飯沒待多久,粟小米就說要回宿舍。姜億雖然不太樂意,但女朋友這麼體貼懂事,這麼敬業,他自然也不好拖後腿。

    於是他不僅把粟小米送到了小區樓下,而且還特意給粟小米打包了一份蒜蓉龍蝦一份麻辣龍蝦。

    粟小米拎著兩份龍蝦進宿舍的時候,阮甜也正抱著筆記本盤腿坐在書桌前噼里啪啦地敲字,看樣子估計也是在趕濱江大橋封閉施工的採訪稿。粟小米笑著沖阮甜揚了揚手裡的小龍蝦,問:「吃小龍蝦嗎?」

    阮甜搖搖頭:「不用,我刷過牙了。」

    粟小米聽她這麼說便也沒堅持,自己自覺地抱著龍蝦去了陽台,然後一個人吃完了兩份小龍蝦。又洗了澡刷了牙,然後才抱著筆記本爬上床。

    這一晚兩人都忙到很晚才睡。

    隔天晨會的時候,葡萄問起兩人的採訪稿進展。阮甜照例先說。阮甜性格細緻,採訪也做得詳略得當,最關鍵的是濱江大橋封閉施工本來影響就很大,畢竟整個江北出行都指著這一座大橋,更何況這一次還涉及到了好幾起大大小小的交通事故。所以無論怎麼寫,都很容易引發松城人的關注。

    雖然只是一個初略的採訪大綱,但葡萄聽完,還是忍不住替粟小米捏一把汗。

    人家阮甜都寫成這樣了,粟小米就死了幾棵樹怎麼跟人抗衡?

    估計得玩完。

    粟小米倒是鎮定,聽完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等阮甜說完,她才鎮定地拿出背包里的U盤,然後插.在了跟投影儀連結的電腦上。很快,投影儀上就出現了粟小米昨天拍的照片。

    之前拍的時候粟小米就覺得震撼,如今在投影儀上面看,這種震撼不僅沒有減少分毫,反而還因為粟小米調暗了的色調所以顯得更加的震撼人心。

    圖片一張一張地翻過去,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直到所有的圖片翻完,一行黑字才以絕對顯眼的方式凸顯出來----松城,一座逐漸消失的城市。

    粟小米把這次的採訪分成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陳述護城河污染導致河道兩岸樹木大量枯死的客觀事實;第二部分講述最近一兩年因為各式各樣的污染事件導致的松城這座城市發生的變化;第三部分講述如何在維持城市高速發展的同時更好的保護松城這座城市,讓它不要在發展中走向消失和滅亡。

    ……

    粟小米簡單陳述完自己的想法之後,副主編對她說:「想法是好的,但真正實施起來難度很大。第一部分倒還好,你手上的這些圖片資料差不多就夠了,但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要走訪的地方不少,要準備的資料更多。你把這個採訪的立意拔得太高,是在給自己的工作增加難度啊!」

    粟小米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她性格就是這樣,什麼事情要麼就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而且當記者的哪有怕困難的,好記者都知道,越難的報導,真正做成功之後就會越有成就感。

    而這點成就感,有時候就足以支撐一個記者穿過洶湧人潮,走過萬丈山河。

    一個簡單的晨會開了將近2個小時,會議結束之後粟小米照例去茶水間泡咖啡。不過這一次不是她一個人,而是跟葡萄一起。用葡萄來說,帥哥跟咖啡都能續命,但帥哥不是想泡就能泡上的,所以更多的時候,人還是得靠咖啡續命。

    粟小米壓力大的時候喝咖啡就喝得很兇,這就跟很多人抽菸喝酒是一個道理,能排遣壓力,也能讓人不那麼睏倦。

    昨天粟小米出去採訪的時候說的那句「放心吧,米姐做新聞就沒怕過誰」還清晰地迴蕩在葡萄耳邊,當時葡萄一直以為粟小米是在吹牛皮的。因為這話聽上去就跟粟小米之前說她看過一卡車小.黃.漫一樣完全不可信。但今天粟小米在會議上的發言都快把葡萄的臉給打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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