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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2:31:41 作者: 小潘恩
二人半生不熟對著坐,把顏色不一,型號相同的蘋果手機丟一邊,真想不管手機,玩小兩口結婚了。
蘇少卿記得目前同性婚姻要查的地方挺多,對醫生是不能撒謊的,他看來必須在檢查中坦白雍拓會是他的第一個婚姻生活對象。
雍拓注意他很久,「你怎麼了,又牴觸婚檢了?它讓你脫離單身貴族,你心裡難過不舍?」
「不是。」蘇少卿的耳珠鮮紅,埋頭談流程。
他用手翻過床邊的兩雙尺碼不對的拖鞋。
挪開,再挪開,挪的很遠。
拖鞋們終於不親密接觸。
抬眸,他眨眼睛都不那麼澀干。
「……你第一次結婚,對你來說我的社會關係是挺多,也挺來路不明的。」蘇少卿用少麻煩雍拓的心態說。
他給雍拓的印象不好,當面挽回也沒必要。
眼下房子經過這一遭不能住了,他不想事到如今改變兩個人的計劃,話總得往周全的地方兜。
以後的蘇少卿名義上會是雍家的一件隱藏附屬品,他在結婚證上簽字,他的勞動付出要對得起周牧擬出來的那些國外教育資源。
雍拓不置可否,問題能基本講通,他鬆口,下床來翻出手機。
他找爺爺的秘書,也不催蘇少卿步入婚前親密關係,他要的還是那本結婚證書能快點拿到。
「婚檢我不陪你,除了周牧,他徒弟曾乘風明天一起來。」雍拓還在腦內想了一遍蘇少卿的生活方式,什麼淘菜菜,拼多多,看番茄聽書廣告聽完了郭德綱的相聲有新人。
他倆度蜜月前住的地方不能離市區太遠,還是得讓蘇少卿有個適應過程。
蘇少卿在看他的一號人際圈:「嗯。我加他了,要怎麼稱呼曾秘書?他幾歲?」
和律師行業挺像,曾秘書用的是一個西裝,抱手的標準造型。他就是雍拓的最大心腹。
「他叫我哥,和我差一歲,叫名字就可以。」
—蘇少卿發:「你好,乘風哥。」
—生活助理曾乘風:「蘇先生,您好。」
蘇少卿又轉告對方明天給雍拓帶身衣服,雍拓要黑色的,配皮帶和哪雙鞋。那邊不多問,素質很專業。
因為婚姻事實不能公布,他們不止會以表兄弟稱呼,連助理們所知道的消息也是蘇少卿是他的遠方親戚,他們要瞞著外面住一起。
無愛的婚姻走到這一步仿佛全在家裡人的預料之中。那個開頭的問題也被解答。
「師哥,你想要什麼樣的婚姻?」
「相敬如賓。各不相干。」
「好,一言為定。」
就是別加微信,不常回家的意思唄。
他們都挺默契和識趣,雍拓抓住蘇少卿的下巴抬起來,蘇少卿這次比車裡反抗的幅度小,雍拓對這唇有印象了。
……
後來在陰雨好大的屋內躺了小半宿,夢裡有個火爐推兩把乾柴翻來覆去,舌尖叩動齒床的魅惑火苗兒唱歌,人慾橫流化為燒乾的餘燼。
雨水在好事來臨前停了。
清晨的單身者們腿上抵住的是二人作為男性的年輕證明。
雍拓那東西在照片裡粗略見過,蘇少卿心知肚明,沒有很尷尬,他只會納悶全國男性朋友得感謝雍拓拉各位兄弟們一把人口平均值,但龐然大物真的壓住腿怪沉的,有些人哪兒都得罪不起,雍拓不會是混血吧。
雍拓看他盯著哪兒,也不想管,又尋思薄臉皮的人挺悶騷男,蘇少卿玩得很野,床還能叫的和第一次被人調戲一樣,以後得看著點,別又出門瞎看別人可完了,他倆不公開,他也要臉。
……
在數十小時裡,雍拓和蘇少卿的身體三觀這就算初步認識了,心哪怕不親密,各自的理智還格外清醒,蘇少卿卻從此有了一個做事情依靠一把的「親人」,有雍拓在,四樓和房東完全不敢半夜在微信上興師問罪,這比金錢刺激更大。
早上把行李弄好,他們得分開走,保守秘密。
屋子退租,婚檢和送表弟去房子的事有曾乘風在樓下。
蘇少卿的洗手間借給雍拓刷牙洗臉。
磨砂玻璃內,大高個的流氓師哥過了一夜開始守規矩起來,進去洗漱還關門。
男人在裡頭用萬元的博朗剃鬚刀,自律性很強的他收拾妥當,抬手脫了大幾萬的名牌當一次性的丟掉,換上廓形寬鬆的黑襯衣和西褲去公司了。
蘇少卿不準備丟,幫疊起那套運動服。
雍拓下次對他出現起碼得兩天,甚至是四五天不等,上流社會的圈子太大了,一回國,應酬多到數不清。
T恤後腰鏤空一大塊的蘇少卿送保時捷走,把百葉片窗拉上,踩著泡沫拖鞋回來對床底下的《歷史深處的憂慮》,康德哲學和博爾赫斯詩集說:我以後會把曾經的自我和本我找回來的。
曾丟棄他的父母,李哲媽媽,那個教授,那些人覺得他這輩子活不好。
雍拓給了他一條未曾設想,也不一樣的活法,結吧,一個沒人知道的婚而已。
蘇少卿有個習慣,他愛做手機上的鬧鐘提醒,把人生拆分,他將合同到期的兩年從這一秒開始起算,設置了一個新目標:【預計蘇少卿和雍拓拿離婚證還有……】
730天,不,736天,從結婚到分手。
「加油,……加油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