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唐進睿笑著說：「你還有力氣嗎？」

    駱子鑫把擼了兩下胳膊才發現他沒穿衣服，沒袖子可擼。但他還是很高興：「有！這個時候必須有！」

    第38章 家人

    唐進睿把駱子鑫帶回家的時候才知道，原來父母親已經回家了，真的像陳進說的一樣，看樣子像要開個家庭會議，只不過時間提前了一些。

    估計是除了打架之外沒幹過比這更大的事的兒子突然間成了同性戀也讓他們十分鎮驚，所以連夜趕了回來。

    唐進睿揉揉駱子鑫的頭：「你去廚房，看著做，有什麼找不著的問劉姨。」

    駱子鑫點點頭，正要離開，老爺子說：「菜不急，你倆都過來坐吧，難得家裡人比較全。」

    唐進睿便拉著駱子鑫坐到了老爺子右手邊。老爺子看著他倆緊握的手和駱子鑫不安的眼神，緩緩開口說：「咱們今天聚在這裡的原因我就不再重複了。我老了，孫子也大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這個做爺爺的也攔不住。但這是關係到他一輩子的事，所以漢飛和小夏，我希望你們作為父母的能表個態，畢竟你們在他成長的過程中沒有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如果這次他認真喜歡個人你們再沒什麼看法，那以後這爹媽也不用當了。」

    唐漢飛跟妻子夏初對視了一眼，唐漢飛說：「爸，我和夏初在路上想過了，我們只希望小睿開心，別的，隨緣吧。像您說的，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我們也沒能盡到什麼做父母的責任，所以……」唐漢飛苦笑了一下，「就算我們想阻止，我們也沒那個底氣，而且人生短短几十年，我們也不想讓孩子難過。」

    夏初眼眶有些發紅，憋了半天沒憋住，突然控制不住地哭起來：「兒子，對、對不起……爸爸和媽媽，對不起你……」

    唐進睿本來好好的，見母親這樣也不太自在，輕咳一聲：「好了媽，哭什麼啊，我又沒怪你們。」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夏初的眼淚就像決堤了似的止都止不住，剛擦完的眼睛馬上就能蓄上淚水，弄得一屋子人跟著心難受起來。駱子鑫本來就心軟，一見這種場面也哭。他是沒聲地哭，似乎也在努力不哭的，但是管不住淚腺那種。

    唐進睿最見不得他哭，一見他哭心裡就著急：「哎寶貝兒你哭什麼啊？真是服了，別哭別哭……」

    駱子鑫是想起自己的母親來，突然有些難受。但他還是努力地平復了心情，長呼口氣說：「唐爺爺，唐奶奶，還有叔叔阿姨，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們。」

    唐奶奶嘆口氣，拍拍駱子鑫的手：「別哭了好孩子，長得好看的人一哭最讓人心疼。雖然你跟我們預期中的孫媳婦兒不太一樣，但是你是個好孩子，爺爺和奶奶還是很喜歡你的。」

    駱子鑫重重地點點頭，破涕為笑，咬咬唇說：「我以後一定給爺爺多做好吃的。」

    唐漢飛兩口子這還是頭一次見駱子鑫，發現這孩子跟他們想的不太一樣，但是挺好玩兒的，而且一看面相就知道是那種特別乖巧的孩子。唐漢飛說：「小子鑫是吧，你家裡人知道這個情況嗎？你跟我們小睿在一起的事，他們不會反對嗎？」

    唐進睿拿了支煙聞了聞味道也沒點，聽到父親的話，直接說：「子鑫，去弄個果盤過來吧，我這嘴裡不抽東西總覺著缺點什麼。」

    駱子鑫狐疑地看了唐進睿一眼：「哦。」

    唐進睿看駱子鑫走了，把煙拿起來又扔進了垃圾筒，捏著手指說：「子鑫家裡就一個奶奶。之前我拿了子鑫的照片，一開始駱奶奶以為我是要拿著這照片幫忙找子鑫的媽媽，但是後來她發現不太對勁。反正就是跟你們前後腳知道的。」

    「她沒反對？」唐老爺子問。

    「沒有，當時就我跟她倆人。」唐進睿說，「駱奶奶一直覺得對不起子鑫，因為不管怎麼說，子鑫是因為她失明才輟學的。她是這世上除了我之外最希望子鑫能夠幸福的人，所以她難受，但她不反對。難受也是覺得對不起你們吧。反正駱奶奶自己應該挺矛盾的，但是反對談不上。」

    「要對不起也是我們對不起她，這老太太，唉~」唐老夫人說，「子鑫一看就是個好孩子，哪像會把你拐壞的樣啊？根本就反了。」

    「啊，對，是我拐的他。」唐進睿往廚房瞅了一眼，回過頭時笑說：「反正就這麼回事，奶奶您平時要是沒事的話就打個電話幫我開解一下駱奶奶吧，這事只能你們來。」

    「知道了。」唐奶奶說，「行了老二家的，你也別哭了，我大孫子不都說了麼，不怪你們，你這哭個什麼勁。」

    「媽，我、我就是心裡難受。」夏初說不出那種感覺，好像兒子突然間就長大了，可她這個做媽媽的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這讓她有些心慌，還有心疼。以前來的時候看著兒子每天就像混日子，那時也沒現在這麼難受，現在看他正經起來了反倒是不安了。

    「小睿，聽說你最近一直都在公司幫忙？」唐漢飛起了新話頭，「還習慣嗎？會不會有什麼別的想做的事情？」

    「嘿你這小子，我大孫子好不容易來公司給我打打下手，你這怎麼回事啊？我聽著怎麼像要撬我牆角呢？」老爺子不樂意了，「我告訴你，這可不行啊。進睿最近表現得特別好，全公司的人都誇他呢，我就指著他提早退休了。」

    「我就是……哎，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反正爸沒別的意思，兒子，你……」唐漢飛重重地握了握兒子的肩膀，「你高興就好，別的都不重要。」

    「謝謝爸。」唐進睿笑笑，「我去看看子鑫怎麼還不出來。」

    駱子鑫這會兒剛在劉姨的幫助下把果盤弄完。劉姨的手特別巧，擺出來的果盤漂亮得不行，他又學會了一招。

    唐進睿看到駱子鑫捧著果盤，伸手就扎了一塊菠蘿吃，然後又給駱子鑫也餵了一塊：「嘗嘗，甜的。」

    駱子鑫邊吃邊說：「爺爺奶奶還沒動呢，哥你居然偷著先吃。」

    唐進睿笑著捏了捏駱子鑫的鼻子：「要不能拉你下水麼。走吧，出去聊聊天，我估計這次爸媽沒準能在家裡呆幾天。他們肯定特別想好好認識認識你。」

    唐進睿說得沒錯，夏初哭夠了之後就開始好奇駱子鑫了。她對駱子鑫第一印象是很好的，所以想再多了解一下。

    駱子鑫跟唐進睿回到客廳時老夫人在一邊打電話，似乎是要把駱奶奶接過來，中午大家一起吃個飯。

    「看來我這家鄉菜只能晚上吃了。」唐老爺子頗覺鬱悶。

    「您也不差這一頓了。子鑫放假了，您要是喜歡吃，他能讓您吃個夠。」唐進睿突然覺著，這齣櫃出的，時機不太好，好好個假期搞不好就要浪費在家裡。本來他還想帶駱子鑫出去玩兒的，這下怎麼瞅都要泡湯。

    「我怎麼聽著你這話里話外都是不滿呢？」老爺子挑眉。

    「您知道就行唄幹嘛還說出來。」唐進睿吃了塊水果，這回直接把不滿寫在臉上了。

    祖孫倆就這麼對視著，誰也不服誰。結果駱子鑫就這麼被勾搭走了。

    唐進睿甚至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只知道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駱子鑫已經跟他媽上了二樓，似乎是要講什麼題？！

    夏初當年在麻省理工學的是空氣動力學專業，物理一霸。駱子鑫有不懂的，請教她，倆人就說到一塊兒去了。這是小學霸遇上了老學霸，一個相逢恨晚，一個甚感欣慰，總之就是相談甚歡，沒唐進睿跟老爺子什麼事了。

    唐進睿突然發現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不夠平均分配了。他想帶駱子鑫出去玩兒，老爺子想等駱子鑫做家鄉菜，他媽想跟駱子鑫分享物理知識……

    這麼搞下去特麼想跟媳婦兒親個嘴兒都費勁！

    這齣櫃出的跟預想中的也差太遠了。唐進睿覺得這樣不行，於是晚上家裡人都睡著了之後，他偷摸地帶著駱子鑫走了，走前讓駱子鑫寫了封信留在客廳。

    第39章 最終章

    三橋村的空氣依然是那麼清新。唐進睿跟駱子鑫下車之後不約而同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相視一笑，回了駱子鑫的家裡。這裡還是離開前的樣子，只不過落了些灰塵。駱子鑫捲起袖子洗了個抹布把屋擦了擦，唐進睿則把來時帶來的東西帶了進來。

    會來這裡一趟是駱子鑫預計中的事，因為他還惦記著那個芹菜根。而唐進睿則是跟過來湊個熱鬧的，反正駱子鑫在哪他就在哪。好不容易放個假，肯定是要膩在一起。

    賀喬來電話找唐進睿的時候知道他倆居然又回了三橋村，直說他們不夠意思，說回去避暑居然不帶他們巴啦巴啦……

    唐進睿回頭看了駱子鑫一眼，笑說：「賀喬說我們來這玩兒不帶他。」

    駱子鑫也跟著樂：「那就過來好了啊，反正有住的地方，玩兒幾天再回去。」

    唐進睿就這麼轉達賀喬了，然後掛了手機開始幫駱子鑫的忙。

    兩人把屋裡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去院子裡轉了轉，又帶了些東西去看望平奶奶。

    平奶奶還是老樣子，每天與雞鴨鵝為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唯一的一個老姐妹也離開了，她顯得比以前更加孤單了一些。駱子鑫站在門口的時候看著平奶奶的背影有些心酸。

    「平奶奶，我們來看您了。」駱子鑫過去接過平奶奶手裡的笤帚。

    「子鑫？好孩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平奶奶喜得跟什麼似的，「哎喲這裡都是灰，快進屋坐。」

    「不用，我先幫您把院子掃掃，您坐會兒。」

    「就你們兩個人回來的嗎？」平奶奶的手在圍裙上抹了抹，「子鑫你奶奶沒回來？」

    「奶奶說路太遠了，來回太折騰了。這次就我跟我小唐哥一起來的。」因為他之前就打算著要回來看看，所以問過奶奶，但是奶奶覺得路上八九個小時實在是太累了，就說不來了。

    「哎，是遠了些。」平奶奶捶了捶腿，「你說你們兩個孩子，來就來嘛，還這麼客氣做啥。」

    「都是些點心什麼的，您沒事的時候就當個零嘴兒唄，別的我也不知道給您帶點什麼好。」駱子鑫掃完把笤帚立在一邊，轉頭就看到唐進睿正看著門外某個地方出神，不由問：「哥，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