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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7:39 作者: 困成熊貓
    梁餘聲真不知道,但是他記得那一菸灰缸的菸頭。他笑說:「怎麼?那時候就心疼我了?」

    韓重雲說:「應該是吧,那天你一直說五零二,但是我去方洋住的單元里找五零二,結果出來的人根本不認識你。後來才知道你說的是賓館房間。我把你送回去都已經要走了,結果你倒是哭上了。當時我有種很奇怪的念頭,居然特別想給你一個家。」

    梁餘聲在韓重雲懷裡拱了拱,笑得有些得意,「你老實說,是不是對我一見鍾情?」

    韓重雲搖頭,「我不可能對任何人一見鍾情,其實在跟你確定關係前我還很猶豫。你就沒想過我為什麼三十年了還一直沒碰過別人?」

    梁餘聲不知羞地說:「沒遇到我這麼合適的人唄。」

    韓重雲說:「你這話也對,但又不全對,這事確切地說還是跟我媽有關。我估計你也該猜到了,她是自殺身亡。其實自從我爸他們走了之後,她的心理壓力就特別大,儘管沒人責怪她,但是她過不了自己那一關。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凌晨,她就在我姥姥家自殺了,我當時也在我姥那兒,但沒想到會親眼見著她走。她肯定不是第一次有了輕生的念頭,但我猜那天應該是突然想到要走,因為她是在早上洗澡的時候割腕走的。」

    那種感覺韓重雲至今都還記憶猶新,很奇怪,明明睡得好好的他突然清醒過來,一瞬間心慌得厲害,然後某種詭異的感覺驅駛他找到他母親的房間,卻沒想到看見一地的血,全身赤裸的母親躺在血泊里,蒼白如紙,毫無生氣。

    那天給他留下了極大的陰影,但是他並沒想過會影響那麼大,大到後來看到女人的裸體都會覺得特別難受,因為老是想到他母親。而這也是後來他一直跟莉莉·凱薩琳繼續保持聯繫的原因之一。

    後來他越來越大了,老太太一直想幫他走出去,也時不時地會給他介紹個人,但是他都不能接受,後來就直接跟老太太坦白地說了自己不行。打那時起老太太就再也沒勉強過他,後來可也能是想開了,不求別的,只求他這唯一的孫子能活得開開心心。

    「老實說,我們第一次之前我還挺擔心跟你做不起來,正經焦慮了好些天,誰曾想第一次就一發不可收拾。我那時差點以為我之前是不是搞錯了,其實我就是同性戀。但我對別的同性又沒有那種性衝動。」

    梁餘聲在韓重雲胸口畫著圈說:「這不是也挺好麼,我們的身心全都屬於彼此。像我們這種年紀的想要這種,簡直比登天還難了吧?哥你這三十年沒白等,我這二十六年也沒白等。」

    韓重雲吻吻梁餘聲的額頭,「嗯。」應完聲,他笑著問梁餘聲,「寶貝兒,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

    梁餘聲仰頭看他,「什麼事?」

    韓重雲一使力,翻身壓住他說:「明天上飛機上再補覺行不行?」

    梁餘聲:「……」

    說好的下次注意點兒呢?

    第39章 登記啦

    還別說,睡一路感覺時間過得倒是挺快的,而且頭等艙確實比經濟艙舒服多了,梁餘聲中途大概醒了兩次就到了地方,且讓他覺得比較開心的是,上飛機的時候是白天,下飛機還是白天,他睡飽了也不覺得困,心情十分閃亮。

    韓重雲路上跟著斷斷續續睡了幾個小時,這時候也精神,便跟梁餘聲商量,回家把行李放下之後就去登記。他還問梁餘聲,要不要找個教堂讓牧師給他們主持一下婚禮。

    梁餘聲覺得應該挺新鮮的,就說試試也行。

    兩人出了安檢之後,韓重雲在這邊家裡的管家就來接他們來了,管家姓鍾,也是韓家的老人了,年輕的時候在老太爺手底下做事,還是看著韓重雲長大的,直到老太爺不在了才來洛杉磯這邊幫韓重雲打理在這邊的房子。

    鍾伯笑著看了眼梁餘聲說:「梁先生,歡迎您來洛杉磯,以後您在這裡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吩咐我,我是少爺在這邊的管家,您和少爺一樣叫我鍾伯就行。」

    梁餘聲說:「謝謝鍾伯。」

    梁餘聲覺得,鍾伯跟陳伯差不多,都挺親切的,只是又比陳伯看上去要嚴謹一些。

    韓重雲小聲告訴梁餘聲,「鍾伯以前當過兵,律己甚嚴,一直都這樣。」

    梁餘聲也對他耳語,「看出來了,不過好像挺好相處的。不過哥,你說我倆這樣說悄悄話好嗎?」

    韓重雲說:「新婚燕爾,沒事,老人家也能理解。」

    鍾伯一張國字臉,暗暗嘆了口氣,感覺后座上的兩個年輕人跟老鼠似的嘰嘰咕咕,就是這老鼠長得個頭都好大,也太帥了點。其實他私下還是有點沒扭過彎,他原本以為他家少爺找的是哪家的姑娘,結果居然是個小伙兒。雖然這小伙子長得非常不錯,看起來人品也很好的樣子,但是那到底是個男娃啊!

    韓重雲是韓家唯一一根獨苗,對韓家來說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所以鍾伯一直覺得韓重雲有傳宗接代的責任。雖說現在也能代孕什麼的,可那再怎麼說也不如兩口子親生不是?

    鍾伯內心裡還是挺想問問韓重雲到底怎麼想的,但又覺得不方便。只是韓重雲也與鍾伯相識多年,對他的脾性還是清楚一些,便在梁餘聲去放行李的時候直接告訴鍾伯,他們此行來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登記。

    當時鐘伯的表情,韓重雲覺得大概像是落單的小雞見著了黃鼠狼,嚇得不輕。

    韓重雲十分不厚道,嚇完了老人家就帶著梁餘聲去登記去了。今天人不多,辦得還挺快。韓重雲拿著兩人的結婚證明,提起手機就是一張二人自拍。

    梁餘聲非常配合地與他臉貼著臉,露出幸福的笑容。

    咔嚓!

    韓重雲把這照片發給了家裡的微信群,還把結婚證明照下來也一併發了過去,之後他跟梁餘聲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沐浴著盛夏最熱烈的陽光。

    後來兩人十分隨性地在一家咖啡廳坐了下來,韓重雲又把自己結婚的消息發到了朋友圈。

    韓重雲平時沒有多少朋友,但關係不錯的商業圈的合作夥伴倒是有,這些對他來說也就是朋友了,比如之前他來的時候來接他的路易他們,他通知了這些人,並且說了待訂好了地方一定請他們出席婚禮,然後告訴梁餘聲,「過幾天帶你見見我的一些朋友。」

    梁餘聲說好,說完玩笑似的問:「沒有情敵吧?」

    韓重雲不知想到什麼,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

    梁餘聲一看他這表情,頓時無語,「就知道不可能一個都沒有。」像韓重雲這樣優秀的人,他總覺得沒有追求者才是奇怪的事情,哪怕韓玉蓉曾跟他說韓重雲以前很陰沉,他也覺得肯定還是會有很多喜歡韓重雲的人。他看著韓重雲,「說吧,有幾個?」

    韓重雲這時極為認真地看著梁餘聲說:「別人的感情我控制不了,就像我控制不了自己喜歡你一樣。」

    梁餘聲本來也沒生氣,現在聽韓重雲這樣一說,就更是氣不起來了,他摸了摸耳朵,總覺得上面熱熱的,就說:「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又沒說怪你。」

    韓重雲笑說:「我知道,所以剛剛是騙你的,笨蛋,哪兒來什麼情敵?就愛瞎想。」

    梁餘聲直接把韓重雲盤子裡的蛋糕給扎走放進自己嘴裡,咀嚼著,卻又突然想到剛才韓重雲說了什麼,韓重雲說控制不了喜歡他!

    韓重雲在桌子底下輕輕碰了碰梁餘聲的腳尖,「想什麼呢?紙都要吃進去了。」

    梁餘聲猛地回神,趕緊停止嘴上的動作,後來才想起來他吃的蛋糕根本沒有紙。他瞪了一眼繼續嚼,吃完說:「哥,你變壞了。」說完又笑說:「不過我還是喜歡你。」

    韓重雲拿紙巾幫梁餘聲擦了擦唇角上的奶油,目光十分溫柔。

    梁餘聲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韓玉蓉說韓重雲在認識他前特別陰暗的話來,那時的韓重雲,估計就算有人喜歡他,他也不會看在眼裡吧……

    韓重雲見梁餘聲有些沉默,擔憂地看著他,「在想什麼?」

    梁餘聲說:「在想哥你這麼好,沒人喜歡你很奇怪。你記不記得去參加方洋的婚禮那次?我有個同學一眼就看上你了。」

    韓重雲隱約想起來是有這麼一件事,但他也清楚地記得他當時拒絕了。

    梁餘聲說:「你那次跟她說你有對象了,可是後來我問你的時候,你又說沒有。」

    韓重雲說:「不想騙你而已,那時本來就沒有。」

    梁餘聲於是美了,他去結了帳之後,兩人一起去買了一些晚上要用的東西和一部在這邊能用的手機,韓重雲還訂了一家氣氛特別好的西餐廳,兩人一起去吃了一頓燭光晚餐,還喝了些紅酒才叫了代駕司機回去。

    韓重雲難得的跟梁餘聲在車裡時不用開車,便跟梁餘聲聊了一些私密的事情,反正代駕的司機也聽不懂。結果聊著聊著,他一時興起,就讓代駕司機把車停在了臨近家裡的路邊。

    停車的位置大概是離家約兩百米,已經進入私人領地,其實就算走著走也沒多遠,韓重雲是想著周圍綠林掩映,也沒什麼來往的人,他不如跟梁餘聲開著天窗玩兒一把車震。

    梁餘聲也不是放不開的人,再加上兩人剛登記,又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就說行。

    其實說韓重雲慣著梁餘聲,梁餘聲又何常不是慣著韓重雲?

    韓重雲開心,連給代駕司機的小費都特別多,誰知兩人在那司機走後歡歡喜喜地開始做上前戲,外面就有人敲響了車窗玻璃。

    曖昧的氣氛陡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敲得無蹤無影,韓重雲皺著眉看著外面的來人,梁餘聲也看見了,那是……一群人。

    韓重雲打開車窗,「路易?你們怎麼來了?」

    路易後面躥出來一個古靈精怪的妹子,「頭兒,你今天脫單了,怎麼能不找我們慶祝啊?這簡直不像話!」

    路易攤手說:「他們說想見見能寒冰瞬間化成水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這裡也包括我。」說著壓低身體往車裡看了看,「是他麼?」

    梁餘聲擺擺手打招呼,做了一下自我介紹。然後,不管是出於禮貌還是其它,他以為韓重雲會請這些人進去,結果韓重雲沒有。

    韓重雲特別沒風度地說了一句話,「春宵一刻值千金,懂?都走吧。」

    然後韓重雲啟車,把車開走了。

    留下後面一地無語的人。

    梁餘聲:「……」

    路易聳聳肩說:「看來只能等他舉行婚禮的時候。」

    古靈精怪的妹子這時興奮地舉起手機,「我剛才有錄到!雖然光線比較暗但是我看見他長什麼樣了!好帥好帥!」

    有人立馬湊過來,「快給我看看!」

    爭先恐後,隨後便是不同程度的驚嘆聲。只有一個人,她站在一邊,始終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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