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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周念一定是整天臉上都帶笑的。

    他們倆一直沒有正兒八經地一起過過情人節。

    上高中以前是不在一個學校，周念對他也可有可無。

    沈嶠青大概是五年級的時候第一次知道有情人節這種節日，因為班上已經有小朋友開始偷偷玩情侶遊戲了。

    他問當時的鄰居：「情人節是什麼？」

    那個鄰居是一個總是濃妝艷抹的女人，對他說：「情人節啊，情人節就是跟你最喜歡的人一起度過的節日。」

    所以他偷偷跑去周念家看他。

    他躲在柵欄後面，穿過花叢的縫隙，再從周家透出溫暖燈光的落地窗看進去。

    他聽見周念的笑聲，又明亮又清澈，毫無陰霾，他光是聽見，就覺得自己的心也被照亮了。

    周念正在跟他的哥哥一起玩籃球。

    過一會兒，他媽媽的訓斥聲響了起來：「不要在客廳玩籃球！等下東西砸壞了罰你零花錢！滾出去！」

    很兇。把沈嶠青嚇了一跳。他就很怕媽媽罵自己。

    可周念完全不怕，他還嘻嘻哈哈，說：「好的媽媽，我這就溜嘍。」

    他看著周念在院子裡打了幾分鐘籃球，太冷了，他呵呵手，不玩了，又跑回去找媽媽：「媽媽，我要預支一百塊紅包，買鞭炮玩。」

    他媽媽沒好氣地說：「買什麼鞭炮玩，多危險啊，不許買！」

    周念哼了一聲：「不給就不給。」

    過沒多久，周念自己悄悄溜了出去。

    沈嶠青跟在他屁股後面。

    當時沈嶠青的跟蹤還破綻百出，周念從小超市買完玩具出來，轉頭就發現了他。

    周念見到他很是高興，有玩伴了！拉了他就說：「走，陪我去玩。」

    沈嶠青本來臉就凍得紅紅的，被他一拉手，臉更紅了。他穿得薄，有點感冒，一直在流鼻涕，不停地吸鼻涕。沒走出兩步，肚子還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周念馬上聽見了，問：「你又沒吃飯啊？」

    沈嶠青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卻說：「我不餓，沒關係。」

    周念豪爽地說：「走，我帶你吃飯去！正好，多買一份兒童套餐可以多拿一個玩具呢！」

    兩個小朋友一起坐在西式快餐店裡大快朵頤，周念已經吃過飯了，沒吃兩口，他正是貪玩的年紀，吃完從不好好吃的，乾脆玩起了玩具，等著沈嶠青吃完。

    沈嶠青覺得不好意思，拼命地往嘴巴里塞，想要快點吃完，吃相特別狼狽。

    看得周念哈哈大笑：「你吃東西的樣子可真好玩，還說不餓呢，這是標準的狼吞虎咽。不過你嘴巴塞滿東西的樣子也挺可愛的，你長得真好看。」

    沈嶠青睜圓眼睛，羞澀地眨巴眨巴。

    吃完飯以後。

    周念又拉著他一起去玩鞭炮，是很便宜的響炮，丟在地上就會發出「啪」的一聲。

    玩得樂此不疲。

    玩著玩著，他的小電話手錶響起來。

    「滴滴滴滴。」

    周念接起電話，他媽媽問他哪去了，他爽快地說跟附近的小孩去玩了，媽媽讓他快點回家。

    周念問沈嶠青：「你要不要去我家玩？」

    沈嶠青低頭，看看自己髒兮兮的鞋子，自卑地說：「我不去了，我還得回家。」

    周念倒也沒強求他：「那我走啦，拜拜。」

    沈嶠青眼巴巴地望著他。

    本來沈嶠青就有一雙特別漂亮靈動的眼睛，看誰的時候都像是欲語還休，充滿故事，周念被他看得愣住了，問：「還有什麼事嗎？」

    沈嶠青說：「今天、今天是……」

    周念：「是什麼？」

    是我生日。沈嶠青想說。但看著一身潔淨的周念，到底沒說出口。

    這時，雪花突然飄落下來，落在周念的發梢上。

    沈嶠青想，他喜歡的這個男孩子，比雪還要更潔白。

    他說：「沒什麼。」

    「吞吞吐吐，神神秘秘，搞不懂你。」周念吐槽，也沒把沈嶠青放在心上，說，「不管你了，我回家了。」

    說著，他想起個事，把買套餐送的小玩具送了之沈嶠青一個：「送你吧，這個款式我已經有一個了，這個多餘了。祝你新年快樂。再見。」

    後來，有時候，沈嶠青會想，要是當時他跟著周念去了周家會怎樣，周家父母可能就會知道他的事情，把他送到福利院吧。

    那是唯一一次周念問他要不要去周家。

    曾經周念是有想過要把他的事跟爸媽坦白的吧。

    可惜了，沒有如果。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了起來。

    沈嶠青有點預感，他不免還是期待起來，踟躕地過去開門。

    打開門，外面是快遞小哥。

    沈嶠青嘆氣，失望。

    但他最近沒網購啊，那除了他，就只有周念會網購了寄到他這裡來了。

    沈嶠青簽收快遞。

    同時，收到周念發來的消息：【生日快樂！！！[笑臉][笑臉][笑臉][蛋糕][蛋糕][蛋糕]】

    【看看喜不喜歡？】

    都不用拆，一看就知道是個蛋糕。

    沈嶠青捨不得吃。

    他真想把這個蛋糕封存起來，要是永遠不會壞就好了。

    周念說：【等會兒還有別的禮物。】

    【切一塊蛋糕拍照發給我，就當成是我跟你一起吃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