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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5:03:12 作者: 隨侯珠
    「這個問題。」秦佑生想了想,「貌似真的很難做到……」

    除非真的腦子中風,兩個情侶在一起的共同回憶是抹不去的,也是第三人無法進入的,蘇念和傅景蚺在一起將近十年,十年時光,他們的回憶與她和秦佑生相比只多不少。

    難道就是因為這點,蘇可假裝失憶?

    另一邊,江行止跟賴紓潔一塊兒跳舞的時想到一句話,這句話還是自己讀書時代聽來的,原話不記得了,大致內容是:「暗戀一個人的心情很奇妙,她在視線里時會假裝看不到她,等她走出自己的視線,總忍不住尋找她。」

    說起來他跟賴紓潔算是同病相憐,現在兩個人同病相憐的人要一起跳舞,兩個人都用餘光偷偷望向不遠處的那對「恩愛情侶」。

    其實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他多少能理解賴紓潔,相反他還沒有她那份執拗和孤勇。

    舞會結束後,開始進入今晚的主題----慈善拍賣。

    第一件拍賣的是一位化工老闆拿出的一幅明清字畫,起拍價很高,三十萬美金,連續叫價了好幾次後,最後還是這位化工老闆以58萬美金的高價拍回來,字畫他自己拿回去,其中58萬美金全部捐給了這次的募集基金會。

    老闆上台時發言,講了自己剛來舊金山創業時的艱辛,當他談到自己曾每天打七八份工時不禁感慨萬千,潸然淚下。

    寧冉聲聽著也很感動,靠實力打拼出來的成功人生聽起來總是充滿著傳奇色彩。

    下一件拍賣的一隻玉鐲,是蘇可捐出來的,台上的工作人員解說這是蘇小姐和傅先生訂婚的物品,甚至還講了兩個人一段感人往事,比如傅先生如何努力賺錢,用自己賺的第一桶金給愛妻買了這隻玉鐲。

    起拍價2萬美金,每次叫價加五千美金。

    這是傅景蚺給蘇念的訂婚禮物,蘇念和傅景蚺大學還沒畢業就已經訂婚,訂婚時蘇念還沒有出事呢,所以這隻翡翠是屬於真正的蘇念的。

    寧冉聲不懂翡翠,看了眼展示台上的玉鐲,她這個外行的人也可以看出這是不錯的玻璃種,水頭好,顏色也好。

    開始拍賣了,下面立馬有人叫價了,一個接著一個。

    「這隻玉鐲,傅景蚺必定也要買回去的。」秦佑生低聲道。

    這個寧冉聲可以理解,哪有讓自己送給妻子的訂婚禮物落到其他人手裡,傅景蚺把翡翠玉鐲拿出來拍賣,跟前面那位化工老闆一樣,純粹只是做慈善而已。

    另外他最後把玉鐲再拍賣回去,這隻玉鐲的意義就更有價值了,而且還可以討妻子的歡喜,真是情深不壽,用心良苦。

    現場叫價這隻翡翠手鐲的人不少,好像事先商量好一樣,等拍到一個適當的價格,傅景蚺再一鄭千金買回這隻玉鐲。

    現場叫價的人只是禮貌性叫價而已,結果這齣排演好的慈善拍賣還是出現了一個意外。

    這個意外是一個身穿皮夾克的年輕男子,現場拍賣後,他好像故意跟傅景蚺作對一樣,一次比一次叫價高,幾番較量下來,一個差不多價值幾十美金的玉鐲抬到了一百多萬美金。

    寧冉聲「嘖嘖」了兩聲:「有錢人的世界我不理解了。」

    秦佑生笑著拉上她的手:「這個玉鐲我們就不奪人之好了,下面的一串珍珠項鍊我瞧著挺適合你,你喜歡嗎?」

    秦佑生的聲音不輕不重,恰好可以讓同坐前一排的人聽到,賴紓潔看向展示台上的珍珠項鍊,自嘲地抿了一下唇,怎麼辦,那串項鍊她也挺喜歡的。

    至於江行止,之前他不明白男人賺錢的意義是什麼,聽到秦佑生這句話,倒是突然開竅了,雄性天生愛在雌性這裡顯擺,以前他覺得挺無聊的事,這次他倒也想顯擺一次,但是他送水呢,拍回去媽媽,當母親節禮物?

    玉鐲的價格一次又一次被抬高,終於快要突破二百多萬時,蘇可攔住了傅景蚺。

    得勝的夾克男子從座位站起來,挑釁的看了眼傅景蚺,然後走上台去。

    現場響起了掌聲。

    上台後的夾克男子清了清口氣,用純正的普通話開口道:「其實這隻玉鐲我一點也不喜歡。」

    下面一片譁然。

    主持人尷尬了,整理了一下語言:「那麼先生為什麼要拍下這隻玉鐲呢?」

    「我買個東西還需要跟你們交代原因嗎?」

    譁然聲更響了,隨後變成了竊竊私語。

    寧冉聲轉頭對秦佑生道:「這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秦佑生搖搖頭,頓了下,「蘇念來了。」

    「她還是沉不住氣。」江行止抬眸瞧了眼台上的翡翠玉鐲,頓了下,轉頭問秦佑生「兩百五十萬買斷一段情,你認為這個價格如何?」

    秦佑生:「高了。」

    寧冉聲同意秦佑生的話,這世間有的「情」價值千金的,也有一文不值的,不過她琢磨這兩百五的數字倒是挺好。

    ……

    慈善晚會結束,費爾蒙特酒店的門口停著的名貴豪車陸陸續續接走了參加晚會的華僑老闆們,不知不覺,外面的夜已經深了。

    舊金山晝夜溫差大,夜晚海風又一陣陣迎面而來,秦佑生的西裝外套已經穿在了寧冉聲身上,寧冉聲摟緊寬大的外套,不讓自己身上的溫暖被冷冽的夜風吹走。

    秦家的司機將一輛黑色的輝騰緩緩開了過來,停在秦佑生跟前。

    同時不遠處傅景蚺的車也開了過來。

    那個以兩百五十萬買下玉鐲的年輕男子也從酒店走了出來,手裡甩著手中的玉鐲,一上一下,仿佛他手中的玉鐲不是昂貴的玻璃種,只是塑料花而已。

    寧冉聲看向傅景蚺,他生氣了,外表清風雅月的男人發怒似乎比一般男人還要恐怖,當傅景蚺看到夾克男子如此對待這隻玉鐲,雙瞳緊縮,手心握拳……

    如果不是蘇可攔著他,寧冉聲覺得他真的會衝上去殺了這個夾克男人。

    夾克男人只是笑,他慢悠悠走到傅景蚺跟前,停下來開口道:「既然你喜歡,我還給你啊。」

    接著,他嘴角扯著淡淡的嘲諷,然後將手中的玉鐲往空中一拋。

    傅景蚺整個人一僵,立馬神色緊張地伸出自己的手,試圖接住玉鐲。

    可惜還是「哐當」一聲。

    傅景蚺沒有接住它,這隻通體碧綠的翡翠玉鐲從他兩隻手的一側滑過,蹦到了地上,直接四分五裂。

    風聲呼嘯而過,傅景蚺望著地上早已經斷裂的玉鐲,緩緩蹲□子,臉上神色悲戚得難以形容,好像掉在地上裂開的不是一隻玉鐲,而是一顆心。

    這一刻,寧冉聲真的清楚明白了一件事,傅景蚺是知道事情真相的,或許他還是一個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快到周末了·我看看能不能存點稿子,不那麼晚了~~對不住啊·~麼麼噠~大珠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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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感謝投雷的老朋友~~嘿嘿·

    ☆、42V章

    酒店外頭的諾布山光照如晝,燈火輝煌的璀璨是整個舊金山的縮影,但不遠處的山坡卻是黑沉沉看不到天際,仿佛被濃墨塗抹了一樣。

    舊金山的另一頭,沒有星光,連一絲雲影也沒有。

    傅景蚺蹲在地上將斷裂的玉鐲一截截拾起,他的妻子蘇可就立在他的身後一動不動看著他。

    停車區傳來「轟鳴」的摩托車發動聲,那個拍下手鐲,然後將它扔在地上的夾克男人騎上摩托車絕塵而去了,臨走前,還對傅景蚺豎了一下中指。

    同一隻玉鐲,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寧冉聲感覺肩上一重,是秦佑生伸手摟住她,她背靠他的身前,看著傅景蚺低聲問秦佑生:「如果他還愛蘇念,為什麼要跟蘇可結為夫妻,如果他不愛她了,現在這般惺惺作態又是演給誰看?」

    秦佑生沒有回答寧冉聲的問題,只是將她摟得更緊,他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告訴她不是每一個人的世界都像她那樣黑白分明。

    連世界都變得不純粹,何況是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愛情。

    四人回到秦佑生北海岸的住宅,何嫂送上四杯剛沏的花茶,江行止剛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他的手機響了。

    江行止站起來接聽,聲音清冽如同深山冷水,客廳白雅的燈光,他一身筆挺新西裝讓他看起來格外英氣逼人,眉目清俊。

    電話是蘇念打過來的,她想跟他見一面。

    江行止答應下來,因為秦家的司機之前已經先行離去了,他掛上蘇念的電話後從秦佑生這裡拿走了車鑰匙:「我出去跟她見個面。」

    秦佑生站起來:「這裡你不熟,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江行止謝絕了秦佑生的好意,「就在諾布山附近的一家酒店,我們剛剛還從那裡回來。」

    秦佑生知道江行止方向感好,把車鑰匙交給了他,江行止正要走出門時,賴紓潔從另一側沙發站起來:「師傅,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留在家裡吧。」江行止視線轉了轉,「我回來再跟你們細說。」

    江行止離去後,秦佑生詢問寧冉聲有沒有睡意,寧冉聲搖頭,而且還有點餓。

    今晚慈善宴會上的食物雖然精緻可口,但是她因為把心思都用在關注蘇念蘇可去了,所以一個晚上也只是吃了小份奶油蛋糕和水果。

    吃得少的不止寧冉聲一個,秦佑生詢問了賴紓潔後,麻煩何嫂再弄一下宵夜。

    何嫂在廚房忙活宵夜時宵,秦佑生開了一包杏仁果給寧冉聲剝了幾顆,然後打開家庭影像,裡面正在播放一個老掉牙的片子----《音樂之聲》。

    賴紓潔問秦佑生:「可以搜到KCTV嗎?我正在追他們的一個劇呢。」

    「我很少看電視,不過應該有。」秦佑生幫賴紓潔找到了KCTV,此台正在播放一部自製電視劇。

    這電視劇寧冉聲也追過,是一部律政為題材的電視劇,女主人公是一位新出茅廬的有夢想有拼勁的正能量女孩,劇情內容主要是講述了她給一個個當事人打贏官司的勵志故事。

    「秦律師,你當時怎麼會選擇律師這個行業?」賴紓潔突然開口問秦佑生。

    秦佑生背靠沙發,回答賴紓潔的問題:「現在記不起原因了,其實以前也不會像現在想那麼多,所以當時可能是純屬腦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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